明末畸人陈元赞，曾经远洋渡日，孤身漫行千里，独闯“武士之町”，敢 于挑战城内拥有特权的十万武士传统使用之阳刚剑法，独树一帜地传授失去特 权的浪人不用兵器生杀就可生擒之阴柔拳法。在独尊儒学和禅武天下的江户，突然冒出了格格不入的道家柔术，使古武 道性质开始出现新的变化。解除了过去只认拉弓弄剑、角力相扑、硬桥硬马的 传统束缚，实有赖于它接受了有数千年历史的古代武术所凝聚之成果所致也。三百四十年后，李小龙亦于1959年匹马走天涯，独闯北美洲，为叶问豺： 春征服西方世界，第一个立下汗马功劳，一洗中国功夫过往的海外积弱地位， 亦实有赖于它亦接受了有数千年历史的古代武术E所凝聚之成果所致也。且说当年李小龙乘船在海上航行了多天，才到达三藩市。抵达之后，他首 先要面对的是如何谋生的问题，因为他不欲靠家庭的帮助，只想半工半读地去 完成学业。李海泉曾先后给他的以前戏班同事、三藩市的关景雄和西雅图的杨九福去 信，请他们照顾年轻的儿子。三个月之后，李小龙转去了西雅图。杨九福回忆 说：“我去三藩市会见李小龙，他同绘画退休的越南老华侨关景雄同住。李小 龙不喜欢环境太杂，有意去西雅图。因此我回西雅图，去找唐人街男青年会的前国际武术联合会筹委会主席徐才先生有关武术名词方面和让武术征服世界方面的文章，可见 《徐才武术文集》的自序和康戈武的《中国武术实用大全》书中徐才所作之“序二提及他受“功 夫”名词的启发，其摘要为：“说来，我与武术结缘纯属偶然。70年代后期，我才接触武术，在 一次出访外国时萌发了让武术走向世界的念头。1978年，我随中国体育代表团访问南斯拉夫和罗 马尼亚。在南斯拉夫，从首都贝尔格莱德去海港城市斯普利特的路上，我们在一个小镇歇息时， 蓦然看到一幅海报是介绍功夫影片的。当时，我油然产生一种思绪，心想怪不得在欧洲、美洲、 亚洲、非洲，‘功夫’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名词，连外国的一个偏远小镇都有‘功夫’的影响，文 化的魅力真是诱人。出访回国后，我在一次会议上，冒然提出了让‘武术‘征服‘世界’的主张。 从此，在不同场合一而再、再而三地呼吁把武术这块民族传统文化瑰宝推向世界，献给世界。后 来，国家体委决定让我分管武术。这样一干就是十年，与武术结下了不解之缘。”因此，徐才先生 不愧为“世界武术之父”。体育部长，同意买机票请了他来西雅图位于美国西北角，是太平洋东岸的海空港，与加拿大温哥华只两个 多小时车程。它是从华盛顿州的大森林之中开发出来的沿海大城市，加上湖泊 穿插其间，空气特别清新，冬季不严寒，夏季不闷热，是全国居住环境首选之 一。李小龙到了这里，自然也就暂时不想再动了。这时李小龙就同还未结婚约四十岁的杨九福同住斗室。杨九福，广东南海 人，由于家境贫寒，小时候就到广州的戏班子去学戏。很多戏里有武打，他当 了武生，先后学了南少林拳、春拳、南螳螂、北螳螂等。1939年，侵华日 军轰炸广州，他随人称“北派武状元”的陈锦棠和师兄李海泉等人的锦添花戏 班先到香港，然后远涉重洋，转到旧金山（三藩市）。陈锦棠带领他们在当地 唐人街演戏。第二年李小龙出生，杨九福常常抱着他玩。1918年出生的杨九福师傅现仍住在西雅图,他回忆说：“我同 小龙同住在百老汇大街与杰福逊街相交的周露比餐馆楼上三楼约两年。小龙因 为驾驶证要我以叔叔名义担保，以后就沿用，称我为叔叔。“周露比的丈夫周少平是桂名扬的徒弟，桂曾托陈锦棠照顾徒弟，因此同 戏班的人有来往。小龙晚间就在周露比餐馆任侍役和清洗碗碟，白天就到爱迪生技校读书。”杨九福在男青年会教中国功夫。李小龙在周露比餐馆门口“我同小龙说，我在戏班学的割：春拳同黄淳楔教的叶问^春拳有所不同, 例如戏班里的^春拳是侧身多。七个月后，他同我在西雅图九频道电视台表演 ^春藕手。上电视可为餐厅宣传，周露比难得支持李小龙的活动。“我在练功方面帮过他，每天一早我就把他叫醒，不盥洗就练打快拳。我 点上一支蜡烛，让小龙一秒之内出快拳。距离火苗一寸，一拳打灭，打不灭再 打。打上一阵，再用两只前臂打木桩。这时候我已把早饭做好，让小龙洗脸吃饭，去上学读英文。下午两点钟回来，又要打桩十五分钟。洗洗涮涮再吃饭, 然后出去打工挣钱。收工回来再打蜡烛，一打就是一个小时，要求快、狠、 准，从距离火苗一寸到两寸、三寸、四寸，一直练到距离五寸，一拳打灭。在 两年的时间里，从打蜡烛、打桩、打沙包到脚趾站桩等硬功，他都一一练过, 他不但练功很刻苦，自己又有新的变化和发展，我感到很高兴。有一次，他同 我说，总有一天我要回香港打败黄淳楔。“小龙是近视眼，戴的是隐形镜片，不影响练功，当时别人都不知道。他什 么都学，例如向他的弟子学空手道等等，我教过他弹手螳螂等各门各派技术。“李小龙在西雅图的好友中，帮助他开馆授徒出力最大的是开本地超市的 日裔木村武之（Taky Kimura ）木村一家二次世界大战前移居美国，但他的青春却给二次大战毁掉，1942 年他一家被关入集中营。当时木村18岁，五年后出来，完全找不到工作，他 自觉要完了。后来，他学习柔道逐渐恢复自信心。有一日，他看到李小龙的武技十分佩 服，遂拜他为师（图3-4）。而李小龙的活力亦感染了他，终于慢慢振作起来, 成为李小龙的忠实追随者。当时李小龙已经成为领袖人物，在群众中具有特殊气质，大家自然注视他和听他说话。那时木村已35岁，而李小龙才只有18 岁，父辈年龄的他向李小龙学^春拳术。李小龙向黄淳楔学^春前后一共两年还不到，因此他要教叶问^春，有问 题时自然会请教自己的授业师兄。黄淳楔回忆说：“他一直同我保持联络，尤其在他教^春拳之后，通信更 是频繁。因为在港时他只是练拳，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发问，但教拳往往要 回答每个学生的问题，可能有些问题令他也感到困惑。他曾告诉我来美情景, 例如曾教CHA CHA舞。但发觉东方人教^春拳比教西方舞更吸引西方人，于 是专教春。”李小龙最早吸收的弟子中，有柔道黑带的第一个弟子兼同学的黑人杰西• 格洛弗(Jesse Glover),有全美空军拳击赛前重量级冠军詹姆士 •迪米利 (James DeMile )和道•帕尔默(Doug Palmer )等。李小龙第一次接触的未来弟 子，是在西雅图周年集会公开的“洲文化日”上，当时李小龙由学校推荐，当 众表演中国功夫，趋前挑战的是重达220磅和逾6英尺的帮.会街头打手詹姆 士。詹先依赖重拳抢攻，李则在消解攻势的同时标前反击，詹终不敌而服输。从I960年开始，李小龙临时教拳的地方变换五六处，例如周露比餐馆停 车场、后院、车库、陈威药房、华盛顿州立大学、唐人街地下室。杨九福说：“小龙父亲寄来木人桩，就安放在餐厅后门去宿舍的楼梯底。 那时李小龙并未全部掌握木人桩技术，我曾帮过他。李小龙来美之后，第一次同人较量，由杨九福直述：“有一天，小龙从学 校回来告诉我，青年会请来的日本人教空手道，和他同班学习英语。当听说小 龙会功夫，下课后就要和他交手，而且非常傲慢，口出狂言：’唐人街所有的 各种功夫，我只用手指一按就倒。“我对小龙有约在先，不要在外打架，如果有人要打，须同我商量。连着 很多天，日本人不断挑战，我同意了小龙应战。小龙用春拳同他较量，对方 果然不敌，很快就甘拜下风。李小龙在爱迪生技校毕业后，打好了英文基础，1961年春，顺利进入了 西雅图最大的著名华盛顿州立大学攻读哲学。为什么李小龙选择哲学呢他曾解释道：“这与我童年时的好斗有关。我 常问自己，胜利又怎样为什么把荣誉看得这么重什么才是荣誉什么样的 ‘战胜’才是光荣人生到底为了什么是不是就为光荣而活着于是，导师 协助我选系的时候，认为以我的发问精神，最好选哲学系，并说：’哲学会告诉你人是为了什么才活着。李小龙喜欢艺术，亦可能同他选系有一定关系。他尤爱上美术课，时常 绘画一些具有东方情调的勇士战斗姿态的图像，其水平足可在今日漫画界发 展。而他从前的老师也很喜爱他的习作,至今还把他的绘画挂在办 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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