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就进行一场高矮赛事,甫一开始,黄步步为营,因对方委实过于高 大,体型相距悬殊。黄稳守稳打,着着见机行事,一点都不敢造次。黄就是这 样的打法,遇弱的他常会轻敌拼搏,遇强的他会打得更好,往往都审慎行事做 到寸土不失。对方着着压迫,打来挥洒自如,本门功夫使来淋漓尽致,如背 剑、摄手、碎桥,吞吐扣打,招招丝丝入扣,确是名手风范。黄几次防守之 际,若不是护手来得及时早已着了道儿。总起十招以上是护手与来拳相碰发出 骇人的声音,看者也停止了呼吸,像看一场生死搏斗。往往间不容发,一攻一 防彼此也得不到什么便宜。但身为拳证的王乔隐隐觉得黄在消耗对方的体力, 骆耀却空自焦急。王猜对了,正是狂风无终朝,大约分来钟林已稍慢下来了。 黄等待林挥拳攻来时突然用右手化为膀手卸开来势,同时以手掌压下对方之右 拳,成为一制二之势,以左拳击向林胸前。这招满以为十拿九稳,怎料林变招 更快,高手果真高手。他忽然反手擒拿,黄左拳正着道儿。若当时他找着黄的 右手,黄自会适当地对其来势反应,可是黄的技龄毕竟幼嫩,只不过一年多, 左手反应未够敏锐,以至身体略为扭斜,右膝半跪。若林当时舒臂轻轻一推, 黄定当倒地,因事前说过倒地为负,则黄早已负了。但林却想将黄重创,两手 拉回向黄重击。以为弓满矢急,却给黄一个电闪石光的机会。乘这当儿黄转马 回身拳由下打上,因得地面支撑他的拳力,去势既快且重,在林口部打个正 着。当时有牙齿打落,黄食指也打裂了,血也渗出。'一拳既中,林不惊反怒, 疯狂向黄进攻,拳拳打满。黄施拍手将来拳卸开,乘隙击向林的胸腹。林虽中 多拳,但他去势太急,黄虽击敌也难免步步后退,一直退至墙角,林仍未停止 攻击。当黄退无可退之际,正想借墙之助回以重击,但还未出拳,而林拳早已 狠命打出。黄无暇思索,急以拍手将林拳击向墙角,右拳猛力向林腹打去。林 拳卸向墙角,当如刀割一般,皮肉脱落,腹部受击,反不如手部的创伤,自然 亦无法继续下去,比赛到此为止。但是,林的师弟仍絮絮不休地谴责林,并说:“假如你用这样的手法,早 就将他拍死。”林心里有气,反骂他:“假如是你拍,早就给人家拍死。”他师 弟也十分气愤,随即说:“拍就拍,这次我来拍。”于是王乔对骆耀说:“黄 淳棵已啃了这件硬骨,剩下的软肉留给你享受了。”骆耀说:“现在我是师傅 身份,怎么那么容易跟人家过招呢?”王说:“对方不也是师傅吗?他的徒儿 比你还多,况且黄已几天没进食,这一仗他够累的了。”骆耀说:“打一仗还 不够吗?”黄说:“不用了,我可以再打。”王乔说:“你可支撑得住吗?”黄 说:“无妨。”用手帕扎好手上的伤口。比赛再开始,林的师弟看来不太高大, 约5英尺8英寸,体重大约140多磅,身材均匀结实。因黄心中有点儿气,一 开始就抢攻不守,拳拳打满,如摧枯拉朽,对手全无招架之功,一直到天台的 围栏,屁股坐在围栏上,下面是六层楼高的街道。由于十分危险,王乔一手扶 着他的肩头,一手拉着他的右手,骆耀同样地拉着他的左手。黄当时打得性 起,提脚正想踢他,旁边有人高叫:“他起脚。”黄当时神智为之一醒,即踏 步上前在他胸口加一重拳。可怜这一拳对方捱得太苦,因双手左右被拉,胸口 肌肉向两旁舒开,没有肌肉抵抗,此拳打得他母亲是谁也不知道,这场一面倒 的赛事也告结束。当时,旁观的老者对黄说:“刚才你想起脚。”王立即上前介绍,原来这 位老人家是国术耆宿。黄很有礼貌地答:“其实这是^春的进马步法,是用来 提防对方突施踢腿袭击的。”那老翁也无可奈何,毕竟黄没有踢他。假如真的 踢着,四五十人一齐发难,场面真是不敢想象。其实黄是撒谎,^春拳根本就 没有这样的进马。黄淳棵在此期间,也曾尝试参加过一场国术擂台赛,但是经过实践得出结 论,擂台赛实不能代替讲手。它只是一种有规则限制的竞技运动,体重和体力 占据着重要位置,否则不会要按体重来细分级别。最主要的原因是带上了束缚 双手的拳套,实际上增加了腿击的优势,削弱了徒手所起的主导作用。例如四 只大拳套横列时,无所谓拳抢中线。而且新手快速反应、指腕粘拿技巧、攻击 要害弱点等等讲手特色都难以实施。四十年前,台湾举办的台、港、澳国术擂台赛,在当时还是十分新鲜之 事,香港参赛之后,亦有各种传言。黄淳楔回忆当时情景亦十分传奇,他说: “此事发生于1957年海峡两岸都有意接触的时期。当时蒋经国是侨务委员长, 可能为了争取港澳地区人心,第一次搞了一个双十节台、港、澳国术擂台赛。 由于香港没有办过,新鲜事物吸引了我去报名。另外,我知道倪君参加了台湾队为代表,以为可以在擂台上同他堂堂正正斗一番,见个真章。谁知到台湾遇 到了一系列不愉快的事。原先是^春同门报名三人,但两人未去,自己只身在 千里之外要孤军作战,因此很不愉快。当我听到这次比赛有官商勾结图利之 事,更是异常气愤,觉得被蒙在鼓里当了傻瓜。于是立即告知其他参赛拳手, 他们也感到不平,甚至有人提出罢打。这回港方负责人慌了,向大家施加恐吓 和威迫就范。有人约我喝咖啡倾谈,那时在台喝咖啡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他劈 头第一句:‘棵仔,保叔(保密局)对你很不满意,你应知道怎样打点,凡事 识相点好。’我当时是一个刚抛下书包的小伙子,初尝社会的黑暗面,被压下 来孤掌难鸣,打亦难不打亦难。“一天,一群人到郊外的指南宫游览,我在困境下也学人求神问卜,签文 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未逢时,曾知昔日亏阴鹭,孽镜台前反悔迟 心里总觉怏怏,于是再求,说也凑巧,竟是同一签,这已令我心无战意。“我再试求前程,签文是'作事问天莫念差,运逢牛鼠便亨嘉,香烟篆出 平安字,烛蕊生成富贵花刚巧我家有一对联,跟后两句完全一样。我暗忖, 怎会那么凑巧我从前打伤不少人,也曾令一人眇目,真有报应吗?不如意的 预兆和当时环境,斗志打折扣在所难免。“过不了几天,赛事过磅日子到了,只分成三级,轻量级由最低磅到148 磅,中量级148T78磅,重量级178磅到以上。这个编排很不恰当,如我仅得 106磅,可与最重相距42磅。它与西洋拳业余赛不能差9磅,相距很远。恰 巧与我抽签配对的吴明哲140多磅,还比我高出一个头。我既不愿打又不愿 输,真是进退维谷。在形势所迫不得不赛的不平衡心理下,早已打定念头,得 些好意需回手,想出了在不分胜负下弃权了事的消极对抗主意。我那种从小倔 强和年青人的执着心态去坚持变相罢打,今日回忆起来也觉得十分有趣。“比赛的擂台约20x20平方英尺,四周没有围台之绳,被击下台作输分论。 击中得分,跌倒也得分。这种得分计算,如拳证偏袒是很容易办的。”“第一届擂台赛,首次规定戴上薄拳套和头盔(空军飞行帽),当时很多拳 手都难以适应。”“比赛当日,我的对手吴明哲是台湾军人。他年约二十三,身型很好,马 步灵活,身手轻快,有台湾腿王之称。看来他的家数是少林长拳。一开始我 毫不犹豫立即抢攻,吴招架不住左右游走。我拳拳往他面部招呼,吴被击得 眼角、口角皆出血,步步后退,退到台角。他突施摔技,先将我左手擒着, 乘我重心倾前,即转身来个背摔。不知哪来的气力,我竟然翻过吴的背部,右掌力按吴的肩膀,乘势一个跟斗站在台中,吴踉跄几个跌步才能站稳,全 场传来疯狂的掌声。经这一次吴再无机会使用摔跤了,我也狂攻如故。但第 一回合时间已够,停止一分钟。休息后战事重开,吴学乖了,不断展开八卦 步法游走,我以直线步法拦截弧形。毕竟直线短于弧线,所以我不难截住对 方,频向吴面部攻击,吴且战且走,直退到台边,身向后仰,有意无意间踢 出一腿。而我亦犯^春的大忌,在^春的拳术理论中,高来中上打,低来中 下打,总有一手留中,保留上下的路线距离均等,那是较稳健的打法。而我 刚好双手打高,中下盘空虚,恰好被踢中这一腿。这一腿击得不太重,问题 是赛前完全没有做热身准备,一上来就疯狂攻击,受这一腿后腹部肌肉抽 搐。但吴已跌下台,不但要扣分,自己也可休息一下继续比赛。但因对赛事 安排各种手法不满情绪横压多时,早有罢赛意念,于是见好就收,借打倒对 方之机提出弃权停赛。当时年轻固执,自然吴方获胜,亦应验那签文,只是 败阵下来并无伤损。当日随军记者龙国云(即陈非)最为眼亮,事后也很中 肯地评述这场赛事。“吴明哲除被我打得狼狈外,其余几场都顺利过关,而让赛给他师兄中量 级冠军张英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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