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是重视组手训练，船越义豪在组手中 强调防守反击同时完成.用步法或者身体摆 动逼近对方，为自己反击制造有效距离。他 特别讲究动作幅度大，动作快速。据他学生 回忆.船越义豪的出拳与起腿如闪电一样， 与他对练时，根本无法看清他的拳脚。

五是丰富了松涛流的形，为初学者创编 了..太极三章并将从冲绳学的棍法改编为 松涛流的棍.名为“松风”。

1939年1月到1941年4月.被称为松 涛流空手黄金发展期.这一段时间.松涛馆 有两个班：一是白天班，由船越义珍任教；二是晚匕班，由船越义豪任教。白天传授的是

①这种由冲绳时就开始采用的类似中国武术千层纸的训练，其灵感来源于中 国少林寺的木人桩和示现流剑术的立木桩。

冲绳的传统唐手.是型的教学；晚上则是传授经过船越义豪改革后的唐手体 系，船越义豪将父亲传授的技术作为基础.从医学、解剖学角度.对动作进行分 析与改良.从动态的人体来思考动作的实用性，以组手为主体。作为教学方 法，相对于船越义珍教学中习惯静静地看着学生练习，船越义豪更充满激情. 经常直接与学生对招.能说又能做，在学生中很受欢迎。对于近代日本空手道 发展来说相当遗憾的是.被看好的松涛流继承人船越义豪，1945年11月24 日，因急性肺炎，无法找到青霉素注射液而延误治疗,导致逝世。日本军国主 义者发动战争.不仅给中国人民带来了巨大灾难.也给本国普通民众带去了无 法弥补的伤害。

五、坚守攻防真谛:城向真繁

城间真繁(1891-1957).当时是冲绳空手道振兴协会中积极参与创编新 套路者，他是条洲安恒的门生.特别擅长“镇斗", 被称为近代首里手大家。他曾在首里城内寻常 第一小学任职.也兼任寻常第一中学的体操老师 和唐手指导教师。他对“形”与“构”①(预备姿 势)有自己的见解，他认为“空手道的型每个动作 都有攻防含义”，一举手、一投足都要有攻或防的 意义，光好看是没用的。“所有的构都是守护的 姿势，是消极的静止的，但是守护中藏着攻击.消 极中萌发积极，静止中孕着胎动。明了这个道 理.攻击与防御就能在瞬间转换，如果不具备这 些因素，构就不是好的构。”他还特别强调空手道 修炼必须精神与技术两方面并进(图4-19)。

当时日本社会有一种风气，就是大扩张、大 统一。空手也要将各自为体的流派统一起来，集 中力量。那么，也需要有一个大家公认的套路系统。冲绳唐手传统流派的势 力相当强大，各个流派都有自己原来传承的套路体系、各自的个性，一些人认 为不顾各个流派特点的大一统是不可能的。经过多次交锋与碰撞，空手振兴 协会的骨干们达成一个基本认同的框架：各流派原来的套路,作为古流的套

①“构”.是日本武道专用的名词.“构”是预备势.是与对手开战之时的身体姿势与心 理状态。

路.在各流派的传承教学体系中给予保留。作为冲绳县统一的空手道，协会指 导部的骨干要制定出所有流派共通的新套路.其结果是1937年3月28日编 定的“空手道基本型十二段”。这个当年编制的套路.现在只保留在冲绳少林 流空手道传承体系中①。

综合众人之长，并坚持型的动动有攻防是城间真繁的空手道宗旨，城间真繁的技术在当时具有代表性。

第三节从“唐手”改成“空手”

一、曰本去中国化的社会背景

20世纪30年代，日本空手界发生了一件影响较大的事：将原来的“琉球 唐手”改称“空手”，当时还没有称“空手道”.称“空手道”是1936年以后的事 （图 4-20） _o

唐手何时改称为“空手”？是庆应义塾大学学生还是船越义珍？冲绳的琉 球时报组织的座谈会是什么时候？ 1936年花城长茂在冲绳报社组织的唐手 座谈会上说,自己多年前在笔记中.就是用汉字“空手”表述琉球拳法的，这仅 仅是个人行为还是已经被大家所认同？

1868年.福泽谕吉出版了《文明的进步》一书，鼓吹日本脱亚入欧。他看 到清政府1840年在英国人坚船利炮前一败涂地，割地赔款。他们感觉模仿多 年的中国靠不住了.需要吸取教训.呼吁日本社会加快西方化的进程。接着

① 高宫城繁.等.冲绳空手•古武道事典［Ml东京：柏书房株式会社，2008:128-129.

1894- 1895年甲午战争，清政府惨败.割让台湾并赔3万万两银元.成全了日 本金融系统从银储备到金储备的转化.间接促成了日本军国力量的储备。而 就是从这里开始，日本人彻底不把中国人放在眼里.他们开始从各方面摆脱中 国的影响。船越义珍1922年出版《琉球拳法•唐手》,就带有这种色彩，他刚 到东京,祖辈传下的“唐手”他无法改，但是他在《琉球拳法•唐手》的说明中. 就表现出来这种摆脱中国影响痕迹的情绪。1905年，日俄战争中日本取得的 胜利.日本人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自认是一等国家.一等国民，要当亚洲 的老大.转而举全国之力冲击欧洲.开拓殖民地，一股雄霸亚洲的气氛.笼罩在 日本上空。改“唐手”为“空手”就是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产生的。

二、庆应义塾大学唐手部的举动

《庆应义塾大学体育会空手部五十年史》中记载，昭和四年( 1929)4月15 日部志条目下，有“从本学年开始，断然改唐手为空手”。当时这个改动.学生

曾经征求过船越义珍的意见.船越 义珍也曾举棋不定。当时日本社 会有摆脱中国影响的风气，学生反 应比较强烈，而庆应义塾大学唐手 部学生中，时常有这样的议论，“改 唐手为空手"，其中下川五郎与山 本孝信对改唐手为空手最积极。 他们多次与船越义珍交谈，望老师 支持他们改名，通过一段时间酝 酿.在庆应义塾大学唐手部将要举 办五周年部庆时，他们将改唐手名 称作为自己的一个创意，并留下了 历史记录(图4-21)。

三、镰仓园觉寺禅师的影响

船越义珍当时跟镰仓园觉寺管长古川尧道参禅.他对“空''的思想有相当 深的理解。而且日语发音时,“唐”与“空”是同音字.都是读成KARA。"空” 恰好与琉球拳法的“赤手空拳”能御强敌的技术特征相合。

船越义珍参禅时，几个庆应义塾大学唐手部学员也跟在园觉寺参禅。下 川五郎、明石彰就是其中二人。这时.间歇有学生来商谈改名,船越义珍也为 是否以“空”改“唐”问题烦恼.唐手是从中国传来的拳法，用“唐”字表述.是历 史上沿袭下来的，有儿百年历史.在琉球一直这样传承。他的唐手是来自冲绳 的.是冲绳历史传承的产物。如果擅自改成.'空”手，在东京传播的空手.变成 你船越义珍自己的发明创造？他也不敢轻举妄动，1922年，第一届体育博览 会上、在下富坂讲道馆道场的唐手源流的解说、当年出版的书，他全都用“唐 『”表述。当时东京报纸与杂志基本上也称为“琉球唐手术”“唐手拳法”“冲绳 拳法”“冲绳唐手术”等„ 1924年，船越义珍发出的第一张唐手段位证书，也是 以••唐手研究会''名义发的。轻易改动要有理由。有些登录的文件还具备法律 效力，不能轻易更改。

镰仓的园觉寺，属于佛教的临济宗，建于1282年，开山始祖是南宋末期漂 海而来的中国僧人无学祖元。日本临济宗中兴之祖白隐慧鹤( 1685—1768)在 园觉寺出现后.园觉寺接连出了多位著名禅师。该寺的释宗演( 1859-1919). 是最早将日本禅宗介绍到美国的僧人。1904年，释宗演在美国的纽约、波士 顿等地作禅宗演讲时.正在芝加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铃木大拙，担任释宗演 的英语翻译。后来铃木大拙长年在美国传播禅宗，成为世界级禅宗的代表人 物•著有《禅与心理分析》等著作,在欧美影响广泛。船越义珍参禅的师父就是 继承释宗演衣钵的尧道慧训禅师。

根据1929年5月1日发行的镰仓园觉寺寺报《园觉》记载：-1929年3月 20日，庆应义塾大学唐手研究会骨干们，被古川尧道管长邀请到飘溢着盆栽 梅花香味的房间里.在那里，学生们听尧道慧训禅师讲’般若心经'，这个开示 主旨是：’空手'这一个新的名称与从古以来的,唐手'的表述的拳法名称.一点 也不对立.无宁说.’空'是将一切包摄其中.而又无限展开的意思①。日本和 尚无疑是入世的，对施主的心理与烦恼是了如指掌的。这次开示对庆应的学 生启发很大.到4月15日.仅仅26天，庆应大学唐手研究会的学生就作出决 断.改通常用的•唐手'为'空手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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