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一家冲绳唐道场的遗产

虽然是相当狭窄的小道场.但是东恩纳宽量这个道场，具有划时代的意 义。唐手道场公开收徒,就意味着唐手从“杀人之术”转变成体育之技。从 近代空手道发展史来说,由于这个唐手术道场培养了刚柔流创始人宫城长 顺和系东流创始人摩文仁贤和.这个道场也是近代日本空手道的诞生地 之一

东恩纳宽量刚从福州回冲绳时，囤积了一些中药材和茶叶，还有一些小商 品.到了道场开张的第二年，这些货物已经消耗完了。据刚柔流后人记载.东 恩纳宽量晚年比较贫穷，他经营的船只因台风毁了，还欠了一些债。晚年的生 活包括死后埋葬费用.都是由家境富裕的学生宫城长顺负担的。当时东恩纳 宽量门生中最得意的是宫城长顺与许田重发( 1887 — 1968)。这两位门人被后 人称为刚柔流双璧。官城长顺在1901年虚岁14岁时入门，在东恩纳宽量指 导下认真练习了三年。东恩纳宽量确信这位学生是自己唐术手的继承人。悉 心将所有技术传授外，也鼓励宫城长顺去向其他唐手名家学习。宫城长顺身 体条件与气质相当适合练习唐手，而且练习非常认真•极有热情。本来服兵役 退伍后，宫城长顺准备去夏威夷经营水产业，东恩纳宽量为传承唐手，坚持说 服宫城长顺放弃前往夏威夷的计划，要求他先前往中国福州学习地道的中国 武术。1915年，宫城长顺专程前往福州学习了半年，后来又到上海一带访武 交友。1907年前后，宫城长顺将自己终身好友摩文仁贤和领进东恩纳宽量的唐手 术道场.比他年轻一岁的摩文仁贤和也成为东恩纳宽量的学生。

东恩纳宽量对近代日本空手道的贡献主要有三方面，一是在冲绳开设第 一家公开收徒的唐手道场，开了风气之先;二是培养了宫城长顺和摩文仁贤和 等一批学生。宫城长顺日后整理发展刚柔流空手道.并在日本本土和世界上 传播刚柔流空手，打下了现代全日本空手道联盟坚实基础。摩文仁贤和成为 支撑全日本空手道联盟四大流派之一的余东流创始人；三是唐手的教育作用 通过实践被社会承认：在唐手道场与商业补习学校，东恩纳宽量通过唐手的教 育，培养出许多优秀人才。早期参加唐手练习的学生中，有一批出色人才.日 后成为活跃在冲绳社会的教育家、音乐家、书道家、实业家、政治家。唐手术 在教育中的作用也引起人们的重视。

① 高宫城繁.等.冲绳空手•占武道事典.东京：柏书房株式会社,2008:502.

第三节从“手”到“唐手”一集洲安恒的改革与推进

船越义珍被日本的媒体称为现代空手道之父，船越义珍所有唐手技术与 理念全盘承接于系洲安恒。从这个意义上讲，条洲安恒可以称为日本现代空 手道之祖。

一、系洲安恒的主要经历

系洲安恒(1831 — 1915)对日本现代空手道的贡献是划时代的。他的贡献 有四方面.这四方面是联成一体的：一是将琉球传统的手改编成体育的唐手， 改编出平安初段〜五段等五个型，.'平安”的发音用汉语发音为“PINAN”(后 来改为“HEAN”).并且将其他传统套路整理成14个套路.以形的方式，建立 了教育唐手的技术体系。二是留下“唐手十训”，建立了现代教育唐手的理论 与理念。三是成功地将唐手作为学校体育课的正式内容，在冲绳的小学、第一 中学、师范学校等官办新式学校中试行。四是培养了以屋部宪通、船越义珍、 摩文仁贤和为代表的一批近代空手道开拓者。

系洲安恒是琉球唐手名人中的真君子.盛传他武艺高超，但一辈子没有与 人红过脸，打过架。他是读书人，通过科举考试，担任琉球王国的“双纸库理”。 他的岗位是首里王府中的诉讼裁决机关的窗口。

系洲安恒出身士族，少年时身高低于同龄人，而且不善言语，所谓的“讷于 言而敏于行”。从小就接受严格的汉学与书法的教育，特别擅长书法.他的唐 手启蒙老师是长浜筑登，也是琉球王国的官员，接着跟琉球国第一的松村宗棍 学习.终于成为松村宗棍的高徒。

在第二章中，我们以松村宗棍的遗训，证实琉球唐手深深印记着中国文 化，而作为唐手技术.松村宗棍是兼习各家，有中国北派的拳法又有福建拳法 学习与交流的经历，作为琉球王府的职人，松村宗棍被派遣在鹿儿岛四年，又 有日本萨摩藩示现流剑术的传承经历，曾经得到伊集院矢七郎的“奥传允 可”①。他一方面重视道德修养，从大局上把握武道，在技术上，松村宗棍是十 足的合理主义者，他将唐手的技术要点总结为六点：一是速度至上，一切技术 效果在于快；二是移动至要，应用快速的步法捕捉战机；三是准备式要精，对抗

® 日本剑术传承中师傅对弟子水平认同证书上.指该弟子已经达到该流的最高水 平.可以独立门户。

的准备式只有四种.不要多余的架势；四是迂I■可取胜.从对手的外侧进攻；五是 抢先为强，以主动进攻为原则；六是攻防一体.用后手格挡化解对手的进攻，同 时用前手反击。这些着眼于实战的唐手技术要领，被系洲安恒所继承.在他整 理与创编的14个形当中.就充分地体现了松村宗棍的传承。

明治十二年.当明治政府派来蒸汽船将最后一个琉球国王强行载往东京. 琉球王国就消失了，目睹载着末代琉球王的蒸汽船远去，这个王国的官员系洲 安恒黯然神伤。一个王朝的覆灭.必然引起社会巨大动荡，一大批原琉球王府 的官员及随从面临着破产与失业.明治政府的冲绳县官厅还没开始对琉球王 府旧人员着手遣散工作，系洲安恒就辞职了，一方面他挂出代人写信的招牌. 聊以笔墨谋生；另一方面他开始传播唐手生涯。

1898年前后，条洲安恒还为伊江男爵家看管过墓地与马匹.并住在墓地 附近，那时就有冲绳县立师范学校的学生和县立中学的学生经常到他那里学 习“首里手”.当时正值日本在中日甲午战争取得胜利而沉浸在富国强兵的热 潮中，社会武风盛行。

在琉球王朝崩溃的乱世中，失落的系洲安恒在默默寻找自己的心灵依托, 唯有唐手的传播能引发他为家乡贡献才智的激情。条洲安恒专心致志于唐手 教育，为唐手普及培养了大批人才：屋部宪通(1866—1937 )、船越义珍 (1870—1957)。、花城长茂(1869 -1954)、喜屋武朝德(1870- 1945),知花 朝信( 1885—1969)、德田安文( 1886—1945)、大城朝恕(1888—1939)、摩 文仁贤和( 1889 1953)、城间真繁(1890- 1945)等人.这批学生可称为近代空 手道发展的中坚力量。

二、唐手-成为冲绳公立学校正式课程

唐手成为学校的正式课程有一个因缘：冲绳的志愿兵制度是明治二十四

①日本明治三十二年的自愿兵，参加中日甲午战争、H俄战争，陆军中尉.后来成为 系洲安恒的接任教师。

® 被称为近代日本空手道之父。

• 明治三十二年自愿兵.参加中日甲午战争、日俄战争，陆军中尉.后来也成为系洲 的接任老师.担任真和志村长。

®唐手武艺出众.但一生只在冲绳传播唐手。

⑤战后成为小林流宗家，一生致力于普及空手道.受赏四等勋章。

©在首里中学任教期间兼授空手。在冲绳战役中死亡。

⑦县立工业高中的老师.兼空手指导.也是冲绳第一棒术高手知念三良的人门弟 子.其棒术在冲绳县号为一品棍术

年(1891)开始实施的.第一次招收志愿兵体检时，系洲安恒的徒弟屋部宪通、 花城长茂、久手坚宪由合格。当兵前.他们在系洲安恒的指导下练习了近三年 唐手。而且这三个人有一个相同的特点：肌肉发达、骨骼粗壮*这让负责体检 的军医震惊，至此.唐手对青年身体发育作用引起人们的注意。

1902年4月.首里寻常小学开始将唐手作为体育课的一个环节.就是课 外活动时间.组织学生练习唐手，请条洲安恒担任指导教师，这是唐手走向学 校的第一步。开始时.称之为“唐手体操”或“唐手运动气学校开运动会或者 有尊贵的外地客人光临，学生就表演唐手，不久，首里寻常小学将唐手列入体 育课正课。

1905年1月，通过系洲安恒(图3-6)的不懈努力，冲绳县立中学将唐手列 为正课.所谓正课，就是学生必须参加学习考试，并在学期成绩单上有记载。 系洲安恒被正式聘为冲绳县立中学的唐手老师，月薪7日元。冲绳历史上“官 许唐手”正式诞生。这也是日本历史上第一次将唐手列为学校正式课程的记 载。这月薪是冲绳县政府发的，就是政府认可了唐手可以作为学校课程。

成为中学正式课程之前有一则周折：通过系洲安恒的努力和所教学生的 影响，冲绳小学已经将唐手列为学校正课，但是条洲安恒还想将唐手列为中学 的体育课正式课程，他将自己设想与方案上报给冲绳县官厅的教育课.但是官 厅中主管教育的年轻职员并没有同意，系洲安恒就直接给冲绳县知事奈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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