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时一举一动是不能完全听 凭自己的心意使唤的，要慢慢熟悉、安静地用心和肢体去体会、确 认，做到客观地随人而动，随屈就伸，如同与空气的分量“沾粘连 随”，既不丢开它也不去顶开它，切记不要自己在那里主观伸缩运动。 所以我认为太极拳行拳过程中的运动状态也至关重要，要尽量消除惯 性，切忌主观的“行云流水气这样在推手运用中可以做到：他有力的时候我也可以突然有力， 但我的力量用在他的前面，是截断他的劲；他没力想柔化我时，我也 可以突然没有力量，我的意识随他的柔化而动，仍然是料敌机先。这 样练下去，最多一年半载，太极拳的这个功夫就可以练上身了。这些 全部都是用安静的心意去悉心操练，而不是用力量去操练。久而久 之，就可以做到“人为我制，我不为人制” 了！二曰身灵：身滞则进退不能自如，故要身灵。举手不可 有呆像。彼之力方碍我皮毛，我之意已入彼骨内。两手支 撑，一气贯穿。左重则左虚，而右已去；右重则右虚，而左 已去。气如车轮，周身俱要相随，有不相随处，身便散乱， 便不得力，其病于腰腿求之。先，以心使身，从人不从己； 后，身能从心，由己仍是从人。由己则滞，从人则活。能从 人，手上便有分寸。秤彼劲之大小，分厘不错；权彼来之长 短，毫发无差。前进后退，处处恰合，功弥久而技弥精矣！ 第二个字是说“灵”：身躯不灵活，就不能进退自如，所以练功 夫要求要身灵。两手支撑互相照应，身躯上下一气贯穿，表现出的 “身灵”就是：刚刚左边身躯重了，马上就虚开，右边身躯已经上去 了；右边身躯才一重即刻又虚开，左边的身躯已经运动上去了。运动 的气势像车轮一样圆转灵活，周身上下都是要处处协调、相随应的。 如果有不协调的地方，李老就用三丰祖师的话说：毛病一定是出在腰 腿，要在腰腿上去纠正、求证它！李老自己总结出的阶段就是：首先，要用意识去指挥身体，让身 体去随从他人的运动而运动，不要自己主观乱动；随后，身体能完全 听从本能意识指挥了，在有点自己想法的同时还是要随从他人运动。 李老强调：能够随从他人的人，手上自然就有分寸。用这个分寸去掂 量对方劲的大小、方向等，就可以做到一分一厘都不出错误；权衡对 方进攻的距离、速度等，就可以做到毫发不差。身躯的前进后退，处 处恰恰合适，功夫练得越久，技击的能力就越精妙了！前面这两个字我们看出一种因果：心不静则身不灵。心、身也可 以算作是太极阴阳两面的一对“阴阳体”！三曰气敛：气势散漫，便无含蓄，身易散乱。勿使气敛入脊骨。呼吸通灵，周身罔间。吸为合、为蓄，呼为开、为发。盖吸则自然提得起，亦拿得人起；呼则自然沉得下，亦放得人出。此是以意运气，非以力使气也！第三个字是说“敛”：气不敛就散漫无含蓄的味道，身躯容易散 乱。务必要使“气敛入脊骨”，呼吸的气要通顺、不堵塞，周身没有 一个空隙是意气没有“照顾”均匀的。向身体内部吸气就是“合”， 是在“积蓄”；向身体外部呼气就是在“开”，在“发放”。所以，一 吸气一合就自然让对方感觉落空被提起来了，当然我也可以主观上做 到稍微用点力量就把人拿起来；一呼气一开就自然沉到对方的下面， 当然就可以打断他的根劲把他发放得出去。这些都是用意识运动去营 造有利气势和形势，而不是自个怒目、憋气和用蛮力做出来的啊！学到这里我们发现中国人造词的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比如“意 气”与“气力”。前人暗藏的意思已经告诉我们：意是因，气是果; 气是因，而力是果。“李亦畲”也在暗示“你应舍”去。四曰劲整：一身之劲，练成一家。分清虚实，发劲要有 根源：劲起脚跟，主宰于腰，行于手指，发于脊背。又要提 起全副精神，于彼劲将发未发之际，我劲已接入彼劲。恰好 不后不先，如皮燃火，如泉涌出。前进后退，无丝毫散此。曲中求直，蓄而后发，方能随手奏效。此所谓“借力打人，

四两拨千斤”也！第四个字是说“整”：周身的劲要练成一家，要整体、要统一。 但这个整体劲却不是僵硬的，李老强调必须要分清楚虚实，要有根 源：整劲是从脚底起来，在腰间指挥它运动，表现到手上，然后从脊 背发出来的。临敌遇战的时候还要提起全副精神，判断出对方的劲 “将发未发之际”，此时他必有一呆，这个时机我的劲已经进入对接 上他的劲。不先不后刚刚做好，如同皮肤上突然着了火，泉眼中突然 泉水涌出，对手此时是想阻止都来不及。加上身形的前进后退没有丝 毫散乱，是在迂回中求直接，是蓄而后发的，对方将必败无疑！而我 们自己不过是因为长期练习而随手做出来的效果而已。这个就是所谓 的“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 !李老此段话仅仅是对一种“借力打力”的方法作出了描述，从 描述看类似“截劲”法，是值得我们肯定、学习的！但对“四两拨 千斤”的解释有函囹之嫌，或许是他老人家不愿意“示其密” 了。 以至我们不能看到更精彩的论述，只能窥其一斑。从第三和第四个字 上我们也看出这样的一对“阴阳体”：气敛后方可言劲整！五曰神聚：上四者具备，总归神聚。神聚则一气鼓铸， 练气归神，气势腾挪；精神贯注，开合有致，虚实清楚。左 虚则右实，右虚则左实。虚，非全然无力，气势要有腾挪； 实，非全然占煞，精神要贵贯注。紧要全在胸中、腰间变 化，不在外面。力从人借，气由脊发。胡能气由脊发？气向 下沉，由两肩收于脊骨，注与腰间，此气之由上而下也，谓 之“合”；由腰形于脊骨，布于两膊，施于手指，此气之由 下而上也，谓之“开合便是收，开即是放。能懂得开合，便知阴阳。至此地位，工用一日，技精一日，渐至从心所欲，罔不如意矣！第五个字是说“聚”：前面四个字具备了，最后归结为精神凝聚， 锻炼强化了我们的意志！精神安静、凝聚了（注意这里绝对不是指的 精神紧张，是静、灵、敛、整后自然出现的“天行健，君子自强不 息”状况）就可以一气鼓荡、身躯整体如铸，放松的运动练习最终回 归到安逸、舒适的养神状态中，气势自然流露腾挪之象。李老强调，关键的是胸中和腰腿之间的变化要跟得上，不在于外 面的虚张声势。切记：攻击的效果是根据对方的来力顺势借用出来， 要用脑子去技击，自己使用的气力是从脊背透发出去的。怎样才能做 到自己的气力由脊背透发出去呢？李老仔细解说：自己的意气先往下 一沉，由双肩收入脊骨再注入腰间，这个就是“气”由上而下的运动 轨迹，我们把它叫做“合”；再由腰反回来注入脊骨，运动到双肩的 膊胳，在手指间实施攻击，这个路径是由下而上的，我们把它叫做 “开气 李老感叹说：练功夫练拳的到这个地步后，只要用功一日，太 极的功夫就精进了一日，渐渐就到达挥洒自如的境界，没有不称心如 意的地方啊！这里李老通过其自身的实践、体会讲了一种庄子所说的“缘督以 为经”的现象。他讲述的这种“气的开合路径”现象，我们可以把 它补充到“奇经八脉”内，中医就是既讲“气”也讲“经脉”的, 以方便大家全面正确理解。太极的虚实也可形意里找最近体会的一些状态，和练形意拳的某些阶段相通，而且早有高 手指点在一旁。《逝去的武林》里李仲轩讲：练形意要养成“上虚下实”的习 惯，上身永远轻快不着力，功力蕴藏在下身。又说，也别把“上虚下实”理解偏了，站桩时把全身的重量压在 两条腿上便不对了。“实”是充实有内涵，不是死硬。李老的提醒对练太极的也适用。读郝少如论虚实曾经多次读过郝少如的讲课笔记，觉得有意思，说得很形象，也 很细致，有自己独到的理解。很多时候，我们都在感叹缺少这种工艺层面的讲解，《逝去的武 林》算是一种。李雅轩的太极拳论算是一种。郝少如这样说虚实：“太极拳从无极开始，无极是思想准备，思 想集中后（不可分散），分阴阳即是太极，阴阳是交换相济的，一个 身体半身是虚的，半身是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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