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镖师双刀张传奇
《清稗类钞•技勇类》所载:少林武术宗法,以洪家为刚,孔家为柔,介于两者之间的是俞家,但其法甚秘。乾隆初年,颍、凤之间时见流传,宿州的侠士张兴德即号称俞法专家,因尤其善用双刀,故有“双刀张”之称。在一次乡里遭火灾时,有位朋友困在了火中,张兴德一跃而入,直上危楼,挟起朋友从窗子腾出,火烧光了他的须发,卧床一个多月才痊愈。天马山狼多,屡次为患行人,张即带着刀守候在那里,三天捉了九只。乡里子弟羡慕他的技艺,大都跟他学,张虽说是传授指教,但未曾传授全部武艺。张的徒弟中有位邓某,因事去邻邑,路上结识了一位姓汤的少年,谈得很融洽。归途中,两人再次相遇,说话时谈到了张兴德,那姓汤的少年表示想跟张学拳,于是邓某就给他引见了。少年学拳很是勤奋,但觉得师傅对他不很热情,便不时献以酒食,并送给同学者,张兴德只是偶或接受。为此,邓某甚感不平,曾借由探询师傅疏远汤某的原因,师傅一直未讲。那姓汤的少年学习长进特别快,超过了同辈,多次进一步向师傅请教,均遭到了很大的难为。汤某待邓某特别好,邓有时未来学艺,就不时地给予指点。张有匹健骡,可日行500里。一天晚上,少年同邓某谈论技击时,少年说:“听说俞派武术以罗汉拳为最精,是不是这样?”邓说:“是啊,师傅最精于此道。”少年进而又问:“此拳术的第八解第十一手是什么形式?我有疑问,请你给问问。”邓说:“这事好办。”少年却说: “并不那么简单,师傅多疑,无缘无故地去问,必然引起怀疑而追问因故,会不告诉的,最合适的还是等他饮酒微酣时再问。而且,要说是听外面议论此解失真已久,今天已无传者,问其这个传说对不对。若见师傅解答,一定仔细听,不能多问,以免让他犯疑。”邓某就按汤某说的做了,张果然在醉中信口解答了这个问题,并把结果告诉了汤某,汤某再三道谢。第二天早晨起来,姓汤的少年忽然失踪了。张兴德闻讯后顿足道:“果然如此,我猜测的没有错。”急忙派人去马厩一看, 那匹健骡也没有了。张召来邓某叱责道:“昨天你为什么为盗贼充当探子?”邓某说实在不知是怎么回事。张说:“我因为有所疑心,想逐渐观察他的变化,不料被这鼠辈察觉。这人一定曾被绵张家手法所困,又探得只有俞家拳术能破此技,因为学的不全就辗转窃取,此情尚可理解,最可恨是偷了我的骡子走则是有意诬陷。” 立即命邓某迅速去州追赶。诸弟子顾虑那骡子跑得快怕赶不上,张敦促道:“快去快去,不然就会有祸了,邓遵命去追了。过了一天了无消息,张又请人去报官,请官府追捕。众人听说此事,都笑张兴德身为镖师被盗还不知自重倒四处张扬。一个多月后,张兴德等回来的是一纸缉捕公文,说是某贵官南归途中被强盗杀死在野外,贵重物品尽被劫走,只留下一匹骡子,骡身上有烙印,有认识者说是张某的东西。州官把张当初报官请求追捕的状子转给他,才得免无事。张兴德出金取回骡子,邀集邻里话别:“我走江湖20年不曾失手,如今败在这小子手里,发誓捉到 他,否则我就不回来了!”说罢跨骡而去。因为张一向喜好交游,同许多江湖豪杰 都有来往,经过一年多,察知那少年本叫毕五,是嵩山大盗。找不到其巢穴,山里人告诉说:“他过去本来有巢的,只是春天时已自毁其巢而去。”张更加愤然,每经过一处都变换姓名混于屠夫酒贩之中,即或亲友亦无察觉。张兴德有个儿子,极其仁义孝顺。张离家时,张子尚年幼,哭着要去寻父,被母亲阻止住了。14岁那年,他私自从塾馆逃去,留下信说找不到父亲誓不回家。其母大惊,有人安慰说:“那孩子尽管年纪小,但很学了一些父亲的技艺,而且路上多有认识他父亲的,只 要一提父名,都会有所关照。”母亲稍放了些心,父子一去又是十年杳无音讯。这天。忽然有数名军官进村,逐户叩门打听哪是张家,出示张子亲笔书信,原来已出任海州参将,派人前来迎接其母。
当年,张子寻父数年,每天以卖艺糊口。时间长了,有认识张兴德的说在南阳。张子追踪而去,再往西便辗转来到宁夏。有一天,他正在市上卖艺,适逢被总兵在马上看见,即召到面前说:“不要疑虑,我爱你年纪不大却武艺不凡,但功夫还有未到家处,我给你指点指点。”张子便随他去了。过了数日之后,张子请求离开,并说明寻父情由。总兵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只需在这住上十天,我就让你见到父亲,并教你父亲获得那个强盗,怎么样?”于是,张子留了下来。过了几天,总兵派标下守备某人对张子说,总兵愿把女儿嫁他为妻。张子说不行,那得请命方可。那守备笑他说:“如果真是个堂堂男子汉,何必这般迂腐。总兵的意思是,尊父就在这里,但你必须先娶了他女儿,然后才能让你见到父亲。”张子答应了。总兵之女很是敦厚温顺,对武术也略知一二,说是总兵亲自教的。第二天,总兵要大阅兵,天渐亮时叫来张子,拿出兜鳌铠甲要他穿戴上,另交他一只锦囊让佩在胸前,交待说:“今天我不能出场,如果有人来劫的话,一见是你,必然惊走。这时,你就立即出示囊中书信,切不要忘了、误了,若误了你就见不到父亲了。” 同时又另外安排了四名心腹,跟随在前后。张子身材同总兵相似。当时刚刚拂晓,驱马走在路上,晨雾迷蒙,难辨人面孔。快到校场了,突然风声飒起,迷雾中冲出巨雕似的一个黑影,径向马上的人扑去。仆从大惊,张子已掉下马来,眼看来人揪住自己又立即松开转身欲走,他忙喊:“不要走,我是为总兵送信的。”来者取过囊中书信看罢,稍一踌躇,仆从忽然叫道:“张公子不认识你父亲了?”张子顿悟,即抱住张兴德痛哭。总兵见状,已从侍从骑队中抢上前来伏地请罪。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张兴德已无可怎样了,就拉起总兵来:“你真可谓足智多谋,我这老匹夫不想竟失在你手里,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别的好说!”于是,父子并辔而归,总兵以大礼相待,张公子被委以百夫长之职,戊寅年(1758),回部叛乱,即派张氏父子前往平乱。事成,总兵将功劳都归于张公子,使之擢升海州参将。总兵认为当年所学还不够,急迫叩请张兴德指教,张掀髯笑道:“老夫十几年来再次败给你,你的智谋已经到家了。区区之勇,尚欲得之,是所擅长的双绝么?如今老夫当然不需要再吝惜它了。”于是把全部武艺传授给总兵。
十一、镖客逞强幸遇高人
《清稗类钞•技勇类》所载:楚二胡子,无锡北乡人,师从江南某镖客习武。三年学成后,一直往来于齐、楚、燕、赵之间,为客商辎重保镖。走镖时按规矩要插镖旗,绿林豪客见了,尽管垂涎欲劫也不出来较量。楚二胡子却自以为有本事,携有镖旗不插出去。这天,他为某商人从北京往苏州护送二万两黄金。经山东时,投宿旅店。店主人告诉他已经客满,只有一间小厢能容一位客人,如可以联床,就带行李来。楚颔首同意,便下车人店,拐丁许多弯才到那间客房。小小斗室放着两张床榻,一位约有70岁的老者盘腿坐在一张床上。寒暄之中,知道那老人是个贩枣子的。这时天已渐黑,店主人进来请客人用晚饭。饭后,送来一支蜡烛、一只茶壶,放到床前的小桌上,就关上门出去了。楚镖客同贩枣老者谈得很高兴,几乎忘了睡觉。天冷,楚已着棉衣,忽觉温暖,则以为是室小无风而且离烛火近,未以为怪。约三更时,屋子越发暖了,用手摸墙像开水那么烫,烛油倒泻如注。楚颇惊恐,两眼看着老者,那老者笑着问:“你有什么本事,竟然敢带着二万两黄金长驱来此?这里是有名的黑店,到这里都不能幸免倒霉。你要知道这四壁都是铁铸的,上面有椽子,三根是木头的,能从这出去就可不死。我的枕匣里还有三千两黄金, 已筹划好了的,但你不必忧虑。虽说这样,你究竟有何本事?”楚说:“实在没什么本事,仅有一条湖绐腰带,捋之则坚挺如棍。”老者说:“可以。”遂纵身腾起撞断屋椽,置身屋顶,楚急忙捋好腰带交给老者,老者把他拉出去,跳到墙外,叩店门。店主人开门一看,本是厢室的客人,含笑请他们进去,另开三间好客房住下。黎明时,楚与那位老客分道离去,对方也未说姓什么。楚二胡子走镖回来后就改行不再保镖,以行医伤科为生,其子孙也世代守此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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