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民間傳説,流星錘盛行於明末清初,向爲江湖遊俠抗清尚武之 志士所習用。因携帶方便,不露形迹,不論戰鬥防身,人多人少,遠 攻近取皆可發揮顯著威力s它亦名飛錘,既可作正兵使用,又可作暗 器使用。實際這類傳説與歷史考證還是有很大出人。
根據考古資料發現,石器時代狩獵工具的石球和以繩索繋之的石 索,無疑就是流星錘的前身。它起源於黄河流域中游,最早可以追溯 到遠古的舊石器時代。從故宫博物院唐代的銀杯,中國歷史博物館畲 族的獵神圖和四川成都百花潭中學十號墓出土的銅壷,都可看到流星 索的遺迹。且索端不僅有一球的,還有二球、三球之分,這可能是怕 一球不準,而多球易中吧。
其後人類出現了戰争,流星索由人與獸鬥的工具變成了人與人交 戰的兵器。從四川成都百花潭中學十號墓出土的戰國時期水陸攻戰 圖,便可見到使用流星索進行襲撃的形象。由於使用流星索的技術逐 漸提高,自宋代以後漸漸形成锻煉使用流星索的動作和套路。至明代 列爲繋兵,以繩索或鐵鏈扣撃一兵器,手執索鏈之一端,而用力將另 端所繋之器擲出撃人或鈎人;其作用界乎短兵與遠射器之間,可以抛 擲撃遠,亦可縮短以撃近身之敵之兵器也。繋兵未見始於明代,但明 人用之頗多,不但步卒、騎士均曾用之,且出海遠去之明代海軍亦曾 利用之,以作舟上戰及登陸後抛撃土人之特種兵器。此種明兵所用之 錘制式較繁,明茅元儀氏所著之《武備志》中圖示者只有三種。其中 之一爲飛錘,即流星錘:在一繩索之雨端,各用鐵環扣繫一六角形之 鐵锤。其錘一名正綞或擲錘,用右手擲出撃敵;一名救命錘,用左手 緊握,名爲救命者,危急時用以撃敵而自己得以解脱(圖1-1)。至 清代猶多有使用者,如清乾隆年間的《廣與勝覽》等書多有記載。及 至20世纪40年代則只見於舞臺之雜技表演矣。
明代流傳應用的流星綞是雙錘,是一錘攻一錘守。從歷史資料上 看,綞形是多棱角的,目的是爲了增强殺傷力,故單錘也有用多刺型 的。爲了避免自我碰傷和加快用錘運行速度才逐漸改變成弧形和圓 形的。流星鐘•的技法演變和探索
通過明人的實戰應用,人們感到一錘專爲進攻用,另一錘專爲防 守用,不能發揮兩個錘的交互攻防作用和充分利用戰機。而且,繫軟 兵器用來防守不如短兵器,甚至還不如徒手來得方便,特别是雙錘交 繞使用,技術難掌握,在實戰中運用它尤爲不易,故習練者日少。到 清代才逐漸把雙錘改爲單錘,以求便於實用。
前輩中雖有人曾試圖改進明人的傳統習用方法,使兩錘都能攻防 并用,但因雙錘交繞配合使用已難掌握,何况錘的攻撃需要做到勁疾 如電閃,出錘發勁要脆猛剛實,而且要在纏繞掄擺和舞花中發出,就 更難掌握。因之,精通者極少,傳記、野史的記載也較罕見,説明雙 流星錘的技撃之法本身難練,再加上人們珍秘保守,故能用於實戰的 技撃之法久已失傳。唯因雙流星錘在習練中雙綞交舞,如流星趕月一 般,使人觀之賞心悦目,乃成爲舞臺雜技藝術而流傳着。
清代把雙流星錘改爲單流星錘,與清代其他繫兵類的繩鏢(又名 甩頭)、龍須鈎、鐵蓮花、錦套索、飛抓以及狼矛錘等一樣,作爲暗 器來使用。流星錘與繩鏢因殺傷威力既大,又便於携帶,就更爲人們 所喜愛而習練之。近世有練單流星錘者只是把清代單練投擲、打準的 暗器練法加上舞花改爲動作套路.作爲锻煉表演的工具。其動作和套 路基本是以各種舞花所组成,既無益於實踐更缺乏驟發迅疾、剛脆勁 猛的攻撃力,又無流星錘的技撃特色,而實爲軟鞭之類的表演工具。
爲了挖掘整理瀕於失傳的雙流星錘的優良技術,儘量保存和發揚 其特有的技撃特色,我師李文彬老先生經過幾十年的探索,搜集諸多
歷史資料,綜合所見的雙流星錘的動作和技法,并汲取了其他繫軟兵 器的長處,改進充實既有動作技巧,又特别提煉出多種發勁的技撃之 法。我有幸得師之心傳、獨授,迄今已閲十又六載,猶潜心探索、實 踐并不斷地作新的更高而難的嘗試,以求使雨個綞的攻防運用技巧更 趨精練,使撃錘發勁達到迅疾準確、剛脆勁猛的撃法要求。
多年的锻煉使我認識到只有這樣才能做到繼承發揚即將失傳的傳 統武術器械雙流星綞的技術精華,這也是我們鑽研精練它的技術關 鍵。至於在舞臺、雜技中所表演的水、火流星的撒手舞花、高抛舞花 等,則應視爲純舞臺藝術而非武術技法,故不應納入武術的動作套 路中。
雙流星錘的特點
雙流星綞是以繩索連繫雙錘,屬於繫兵類。但它又與清代繫兵類 的單流星錘以及龍須鈎、鐵蓮花、飛抓、狼牙錘等其他各種暗器不 同。雖然那些暗器也是雙手使用,又同是用較長繩索(長者甚至長達 10米)連繫武器,但單、雙不同,性能也各異。那些繋兵類所以叫暗 器,因爲只能在暗中使用或突然襲撃。而雙流星錘雖在適當條件下也 可當暗器使用,但它主要還是在一般條件下用於攻防的正常武器,它 的雙頭和不特長的繩索也就决定了它的器械特點。
那麽,現在使用雙流星錘的長度該以多長最適宜?因每人的身高 不同,故所用雙流星錘的長度也該有所不同。根據傳統技法并經過多 年的實用經驗,最適宜的長度爲,本人立身舉臂屈腕將一錘握人手中 屈腕拉開,另一■鋪垂達地面(圖2-1)。
這個長度便於雙錘并用,遠攻能够迅猛 剛實,近取尤利敏捷多變,故該是所使 用的最佳長度。
雙流星錘與一般長、短器械不同。
一般器械除用金屬體外,再就是臘木杆 或其他硬木杆。在實戰中,特别是防守 時,它可以直接接觸對方器械(包括帶 刃、帶刺的),以架、擋、欄、截、掛、
撥等技法破壞對方的進攻。帶金屬環、
鏈的軟兵器械,如三節棍、稍子棍等等,
也可以利用棍體部分直接接觸對方的器 械。唯繫兵的軟索(如流星錘),一碰到 硬物則彎軟,不但不能阻止進攻,反而 破壞了錘的運用慣性,造成散亂,不僅未能撃敵反會陷害自己。所以雙流星錘的防守技法是“以攻爲守”,是藉握法、錘法、步法、身法 的變化,既起到防守的作用,又完成進攻撃敵。但需要注意的是雙流 星錘和一般雙器械有着共同的弱點,就是在運動中,左、右器械有着 各自運動的去向和規律,特别在戰鬥中常因對方的進攻或防守動作, 干攏和破壞器械左、右的某一方,而流星錘更易出現雙錘自相矛盾, 特别是繫兵繩軟,一經矛盾便難以解脱。所以,必須善於“收、走、 閃、變”,來掌握和運用這種器械。可以説這是練它、用它必精的前 提,只有知道它的器械特點才便於掌握它的技法而很好地應用它。
雙流星綞的技法有它獨特的風格和特點,“變幻神出鬼没,輪轉 快而生風”,突出纒、抖、砸的技法特點,使之變化無窮,眼花繚亂, 而致使對方難以提防。尤其“纏、繞莫測,收放神奇,動如潑風,撃 若塌山”的威力,令人見而生畏,敵膽自寒,它的動作都是利用周身 各個部位的運用和發巧力來完成的。而且是“軟中有硬,忽短忽長, 纏、砸并用,撃西又東,身械一體,快速靈巧。握法、錘法抬多變 速,步法、身法亦攻亦守”,脚下的動作既要輕又要穩,變化尤頻, 攻即是防,防即是攻,所以必須做到“變化迅速,反應靈敏”。由於 在整套練習中錘總是在動,没有停頓,也就是前一個動作的結束就是 後一個動作的開始。因之錘的運用必須善於利用動的慣性而變化,隨 之意向神施,充分發揮它潑風、奔雷、無堅不摧的威力。
在雙流星的技法中,“前手是指南,定向,指哪打哪;後手是根 本,動則勁發,迅若奔雷”。“兩手配合協調,動静如一”,“兩錘併 用,切忌相謬”,“立花垂直、横花平正,兩種相稱,互助互力,纏掛 準確,順逆如一”,舞花與棍槍不同,由於柔軟器械“絶非力勝,必須 是綿裏裹鐵,柔中寓剛,借勢發威,順柔驟剛”。不如此.就不能使連 綿不斷的動作達到“需柔則若遊絲軟繫,需剛則似墜石奔雷”。特别是 流星錘在運用中變抬、變勁、變向、變用,幾如戲法魔術,障眼運搬, 神妙莫測,關鍵在於“换把變身”,這是使用流星綞的技法竅要,萬法 之源,也是過去不傳之秘。今予公開,望學者珍惜時習之。
前賢有諺云:“巧使流星,順使鞭。”説明流星綞的繩索軟,慣性 大,不能力用,只能巧使。它所以要巧使,不僅是器械性能所决定, 特别在使用技法上可以説是“一身是法”,哪兒都要用,而且哪兒都 能用。故而經云:“脖肩膊肘腕加手,腰身胸背胯膝足,哪用哪有錘 聽令,潑風霹靂顯神通。”前輩雙流星綞譜十六訣亦批露如此:
流星似電展風威, 翻飛纏繞舞中取, 腰爲主宰勁有根, 勁發必收攻中守, 活前實後動中變, 一動既發另動始, 眼追流星手似電, 指哪打哪人莫測,勢若奔雷鬼神摧。 軟索鋼錘貼身飛。 眦脚發勁抖背擂。 周身一力若霹雷。 前把定向後把催。 發勁到位合把勒。 腰如蛇行撼虎背。 隨身變抖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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