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传入中国后,在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碰撞、斗争、融合中形成了中国佛教。 然而,在佛教进入中国之前,中华武术已有非常久远的历史。令我们不能回避的 是,佛教在中国的兴盛、武术的普及与使用、佛教寺僧与武术的历史因缘,已使拳与禅的关系变得非常紧密。其中尤以少林拳与少林禅的结合表现得尤为突出。
少林禅武的独特风格的形成,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华武术 的产生与发展,大大久远于少林寺的创建甚至是佛教传入中国的历史。逻辑上 可以理解,历史也基本表明,某些习武者带艺出家,后世武僧与外界的技术交流, 在修行的过程中受到佛教思想的影响而对原有武术形式进行有意无意地改造, 应该是武术出现于寺院并日渐形成少林武术之风格特色的主要原因。寺僧习 武,在其强身健体、防身自卫的基础上,也为寺院及佛教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环 境;同时,少林寺僧援禅入拳,以拳为禅,使拳与禅的融合成了少林武术的一个重 要标志。当然,武术与佛教之间的相互影响,并不仅限于少林拳与少林寺。武术 练养与佛教修行之间的深层互动,已经成为一种可普及的思维模式。
一、禅定与武术养生
“自古沈潜静修之士,于一技一才之微,必猛勇精进,力求登其峰而造其极, 决不肯自画于半途,而以一知半解,见轻于名人巨了。引柔术之学,大则强筋壮气、健神凝和,有长生视息之益;小则亦可防身护体、济弱扶倾,获一安宁之福。 又安得以小道末技视之乎!……或有问于予曰:人生一大关头:生死是也;人生 一条大道,证悟是也。禅宗乃求佛之宝筏,见性之慈航;明心证果,佛法正自无 边,又安得以技击之末术,范围此广大之宗法乎?况佛法乃度世济人之道,以慈 航为本,以救众生为功。技击之术,其用意全与此相背戾;今以此道开方便之法 门,示柔术之极轨,未免堕众生于泥犁,胎孽果于祀世耳!余曰:凡事只可从本位 上着想,始有凑拍之地。若以释家慈悲救人之旨为绳墨,而谓技击一术,专以强 力凌人,置人死命之具,则不惟技击不可学,且为释氏之罪人矣!夫人自现身尘 世以来,其最堪宝贵护持者有二:一灵魂,一躯壳。此二者乃入世出世之一大因 原,不可畸为轻重也。故灵魂乃躯壳之根,躯壳本灵魂之府,无躯壳何有灵魂? 见灵魂终恃躯壳。虽色身寂灭,昙花泡影,然倘于未曾证果涅槃,明心见性之先, 而即有物化光消之劫;试问以何因原,而可超悟解脱于尘海之中,而不生不灭于 万世乎?……进一说为解释,则其理更易明了,如人能怀慈悯度世之心,临事自 能爱物;人能有静悟解脱之观,处变方免纷乱。顾禅宗之于技击,只见其有益之 可言,而未见其损也。”(《少林拳术秘诀》)
佛教要作为一种教化方式来普度众生,是不能离开世俗的,那么,以各种世 俗的方法手段来维护佛教这种宗教形式的存在与发展,自然是一件非常必要的 事情。作为世俗生活方式之一的具有健体防身功能的中国武术,也就完全有理 由成为维护佛教发展的一种有利的工具。作为佛教修行之重要手段的禅定,乃 是通过心意识的自我调控而改变人的生理与心理功能。禅定修习中,心意识的 内向收摄与身心的自我调控,生理与心理难免会发生某些变化,而这些生理与心 理的变化,自然有好也有坏。如果不能及时识知这些变化,分辨其善恶,弄清其 原因,予以正确处理,则常常会形成定障,使人身心失调,从而导致所谓的禅病。 对于禅病的治疗,佛教内部自有专门的方法;然而,无论如何,适当的武术运动, 对于禅病的治疗与预防,总是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措施。武术作为一种健身的手 段,有助于僧人们消除佛教修行特别是坐禅所带来的对于身体的消极影响。
达摩,天竺人。......其所创十八罗汉手,即为后世少林拳之滥觞。盖达摩 在少林时,见僧徒类皆精神萎靡,筋肉衰惫,每一说法入座,则徒众即有昏钝不振 者。因为立一强身之术,使徒众于晨光熹微之时,起而练习之,为强精壮骨之用, 固极合于生理之体操术也。达摩师之言曰:‘灵魂欲其静而悟,躯壳则欲其健而 通。非静则无以证悟而成佛,非健则无以行血而走气。故体须勤劳得中,使筋畅 神怡,而后灵魂无拘滞瘁弱之苦。’肉体精神之关系,达摩阐发甚明。”
尽管达摩创拳一说有后世附会传说之嫌。然而,此处以达摩口气所讲述的 拳法与修佛的内在联系,却是我们不能否认的。僧众每日坐禅参悟,日久自然影 响身心,而动静结合的武术练习,对于维护僧众的健康是有益的。追求清静解脱 的佛法固然与躯壳的健康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然而,在明心见性之前,我们的 佛法修行,却是不能没有健康体魄的支持的。既然我们的佛性已被外在的无明 所束缚,那么,要想摆脱这种无明的束缚,仍然需要借助这种无明束缚下的身心 来进行自我的解脱。从终极意义上来讲,武术的养生壮身功能,对于佛法是没有 意义的;然而,就现实而言,习武养生,对于佛法修行的作用,却是丝毫不可低估 的。后面我们还会具体论述禅定与传统武术养生内功的关联。
二、禅修与武术养生
佛家与武术之间更深层次的关系,即是佛家以禅修之思想原理来指导武术 训练,从而使武术训练成为一种更为复杂、更具挑战性的佛教禅修方式。把武术 训练作为佛教禅修的一部分内容,其指导思想与训练模式是相对稳定的,然而, 就其追求的训练效果而言,则存在着差别很大的两个层次。对那些并非十分虔 诚地信仰佛教的纯粹的武林人士来说,把武术训练作为佛教禅修的唯一目的,即 在武术运动训练中贯彻禅修之思想,以武术运动为禅修,在运动实践中提高自己 的心理素质,开发自己的运动智慧;而对那些真正的佛教徒来说,则仅仅是把武 术训练作为自己禅修的一个借力,在实现武术训练之经验目标的基础超越武术、 消除武术,以实现自己解脱生死、超越轮回、转识成智的终极目标。为达到武术 目的而进行的武术之禅修,与为实现佛教目标而进行的武术之禅修,虽然心理预 期不尽相同,但修行方式却并无多大区别。这也就使武术训练与佛教禅修在其 具体的实施中达到了真正的融合。
佛教与武术的融合,或者说佛教武术的存在与发展,乃是佛教界的一个十分 引人注目的事情。虽然,时至今日,武术在正统的佛教系统中并未占据很高的地 位,但是,即使是偏激的佛教徒,也已经无法把武术从佛教中彻底地清除出去。 佛教武术,或者是佛教徒中的武术,已是中国佛教界乃至日本佛教界的一个醒目 内容,更是中国武术界乃至日本武术界的一个重要品牌。在释迦时代的印度,已 有众多类似于武术的运动形式存在。据传,出身于武士种姓的释迦,体力超群, 精通诸般技艺,能徒手举起大象,掷在空中再用手接住。在为争夺美女耶输陀罗 而举行的比赛中,释迦在跳跃、游泳、跑步等比赛中战胜了所有的竞争者,并获射 箭冠军,创造了一箭射穿七层铁鼓的纪录。然而,他出家后创立的佛教,以慈悲智慧为本,却明确地在戒律中禁止僧人携带作为杀人武器的刀剑器械。僧人所 持锡杖,是用最软的金属锡制成,便有表示慈悲戒杀之意。后来密乘无上瑜伽虽 汲取印度诃陀瑜伽之长以金刚拳、金刚舞来锻炼身体,但却仅限于健身而为修心 服务,并不关注技击。在佛教看来,肉体潜能的开发,并无多大价值,即使是功能 远远超过武术的神通,都不值得佛徒们有意追求。僧尼习武,从戒律言,属不务 正业。原始的正统佛教基本上是排斥武术的。然而,北传中日等地的佛教,因受 当地文化传统的影响,却使武术客观成了某些寺院或僧人生活中的重要内容。 虽然后世的武僧们可以在记有“应当执持刀剑器杖,侍卫法师”的《大般涅槃经- 金刚身品》中找到经典的支撑,但是,从法理上确立武术存在的逻辑依据,仍是关 系到佛教武术之生存发展的一件大事。在我们看来,佛教特别是大乘佛教之所 以能够真正地容忍武术,而不仅仅是一种权宜之计或者无奈之举,乃是因为习练 武术早已成为佛教修行的一个法门。
佛教传入中国后,在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碰撞、斗争、融合中形成了中国佛教。 然而,在佛教进入中国之前,中华武术已有非常久远的历史。令我们不能回避的 是,佛教在中国的兴盛、武术的普及与使用、佛教寺僧与武术的历史因缘,已使拳 与禅的关系变得非常紧密。其中尤以少林拳与少林禅的结合表现得尤为突出。
少林禅武的独特风格的形成,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华武术 的产生与发展,大大久远于少林寺的创建甚至是佛教传入中国的历史。逻辑上 可以理解,历史也基本表明,某些习武者带艺出家,后世武僧与外界的技术交流, 在修行的过程中受到佛教思想的影响而对原有武术形式进行有意无意地改造, 应该是武术出现于寺院并日渐形成少林武术之风格特色的主要原因。寺僧习 武,在其强身健体、防身自卫的基础上,也为寺院及佛教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环 境;同时,少林寺僧援禅入拳,以拳为禅,使拳与禅的融合成了少林武术的一个重 要标志。当然,武术与佛教之间的相互影响,并不仅限于少林拳与少林寺。武术 练养与佛教修行之间的深层互动,已经成为一种可普及的思维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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