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镖师轶事
一、大刀王五疏财尚义
《清稗类钞•义侠类•大刀王五疏财尚义》所载:光绪时,京师大侠有疏财尚 义之大刀王五者,以保镖为业,能手定法律,约束河北、山东群盗。其所劫,必赃吏猾胥之财也。己卯(1879)、庚辰(1880)间,直隶(今河北)劫案数十起,逐捕不一得,皆疑心王,以属刑部,由五城御史发卒数百人围其宣武门外之宅。王以二十余人持械守门,数百人弗敢入。日暮,吏卒悉散归。明日,王忽诣刑部自首,时总司端事兼提牢者为濮文暹,异而询之,则曰:“曩以兵胁,故不从命。兵既罢,故自归。”诘以数月劫案,则侃侃直言具为之者,或徒党,或他路贼,无少遁饰。濮固廉知其材勇义烈,欲全之,乃曰:“诸劫案固于汝无与,然以匹夫而广交游,恣饮博,不得为善类。吾逮汝者,将以小惩而大戒也。”笞二十而逐之。癸未(1883),濮被贬为南阳府知府,将之官,资匮,忧甚。一日,王忽求见;既入,则顿首日:“小人蒙公再生恩,无可为报。今出守南阳,途中必多暴客,非小人为卫,必不免。且闻公资金不继,特以二百金为眠濮曰:“今已得金矣。"王日;“何欺为,公今晨非贷百金于某西商而议不谐乎?无已,盍署券付我,俟到任相偿,何如?”至执鞭弭以周旋左右,则计早决矢。濮力辞不得,署券与之,遂同行。至卫辉,黄河方盛涨,金垂尽,乃以语王。王笑曰;“区区何足难我!”言毕,乃匹马要佩刀去,从者皆疑其往劫也。薄暮旧,解腰缠五百金掷几上。濮日:“此盗泉也,吾虽渴,决不饮一滴,速将去。”王大笑曰:“疑我劫乎?区区五百金,何至无可贷?此固某商所假,不信,可召而询之。”乃书片纸令从者持去。次日,商来,以券呈,信然,始受之。王既送至南阳,仍还京理故业。
二、镖师女以碎杯屑毙盗
《清稗类钞•技勇类•镖师女以碎杯屑毙盗》所载:乾、嘉之际,行北道者咸苦盗贼。有京宦川人某,欲运银数十万旋蜀,往某镖师行请镖师,则均他往,惟一十龄丫角女在焉,行主令应召。届期,女跨黑卫来,不持寸铁,官惴惴。抵潼关; 犹未暮也,女命停车,指道旁一大逆旅日:“可止此。”乃入店,则已有伟丈夫十 数人,耽目视银车。宦大骇,女坦然若未睹,命将银车入。女年稚,沿途皆独宿一室。是夕,饭毕,命众睡,自索茶壶及杯阉门而寝,宦率众执械,守女室外。漏三下,微闻屋瓦有声,自庭,隙窥之,盗已满女室之顶。宦再窥女,方秉独观书。少许,屋瓦移故址,盗注目下窥,女斟茶徐饮,饮尽,覆杯碎之,成细块一堆,一手执书以阅,一手拈杯屑弹之。及杯屑尽,灭烛睡。黎明,女启扉,命众登屋收尸。验之,则盗双目中微有血点耳。其死也,盖杯屑弹入目而贯脑耳。若小童女,竟沉着制盗致死,令人叹止。
三、王遂拳铁块陷土
《清稗类钞•技勇类》山东王遂者,客京师,佣为人仆,力能擎大栅栏关帝庙前石狮,跃垣,高丈许,土人相传石狮重五六百斤,无不伏遂之神勇。遂少时,为盗燕、赵,系铃于失,去其镀,搜矢跃马郊外,伺行道者车载费过,向空发,作锵鸣声,意止车毋行也。道行者遇之,无不倾囊献其赞。后以事与同辈酷,弃去刁;为,投京师万盛镖局。其主人年六十余矣,见遂,请艺,遂曰:“若何而可。”引视后院,有铁块一,纵横广三尺,高如之,主人日:“拳之。”拳之,铁下陷土者寸许,颇自矜负。主人乃颔首曰:“可。”意似不甚隆异也。遂心愠,还请主人试之,铁没地,视遂三倍之又有奇,遂不觉气折。主人语之曰:“若新来,无任大事,兹有某宦者装费八千金归济南,若其不嫌小试乎?”遂诺。主人乃酌酒饯别,与小旗,曰:“以此树车上,行无虞也。”遂行,自思已亦曾为响马,响马不必皆材武,大率虚声相普骇以威客,倾其宽耳,今当觇之以尽其拔也。怀小旗,不树, 危坐车辕。中途,响马十余骑飓驰自后来,发响箭如例。遂佯为不知,车依旧行, 觇所为。响马莫测,不敢逼,抽矢傅链,毂弓射遂。遂闻矢来,锵鸣有声,以为仍响箭也,无不之备,猝为所中,创肩,痛莫任,急探怀出小旗扬之。响马见,下骑日;“误矣。何不树帜也?”乃为傅药裹创,护送至济南。归见主人,主人慰问创愈未,乃大惭,不敢出声。工人则语之曰:“吾辈走镖无债争,岂诚勇绝人哉?所恃者平昔与若辈有交谊耳。惟遇顽梗无可与语交者,不可不一儆之以震其余,是则匪材且武者莫任也。然若辈之材且武者,诚以何限,何可徒恃其勇?若休矣。”却去不复用。
四、汪十四送美人归
《清稗类钞•义侠类•汪十四送美人归》所载:汪十四者,新安人也。性慷慨,善骑射。时游西蜀,蜀山川险阻,盗至多,凡经商往来者,辄初劫掠。闻汪名,咸聘为标师,汪许之,遂与数百人俱拥骑而行,闻山上发矢声,汪即弯弓相向,与箭锋相触,空中折堕,以故盗甚畏之,秋毫不敢犯。商贾尽得数倍利,盗心伎之而无如何也。无几时,汪归。而曩时往来川中者尽被剽掠,乃踉跄走新安,罗拜于门曰:“愿乞壮士重过西川,勿使啸聚之徒大得志也,其许之乎?”汪日:浦代售局与山西费木“诺。”挟弓矢连骑而去。盗于是又大惊,谋有以胜汪者,乃选数骁骑如商装,杂 商队以行。近盗巢,箭声飒飒来。汪发矢,后有一人持利刃向弦际一挥,弦断矢落,汪遂就擒,置于山寨之空室,萦其手足,不得动。忽有美人向汪笑曰:“君豪杰,何就缚至此?”汪日;“毋多言,能救我,则救之。”美人即以刀断其缚而出 之。汪不遑谢,见旁有刀剑弓矢,悉挟以行,左挈美人,右持器械,行数百步,见一骑甚骏,遂并坐其上。盗闻之,疾驱而前,汪厉声曰:“来,来,吾射汝。”应弦而倒。连发十数矢,毙多人,盗纵之去。汪从马上问美人姓名,美人泣日: “吾,宦家女也,父为给事中,在京,今年携眷至京,被劫,母及诸婢为所杀,仅留予一人。所以不死者,必欲一见严君,叫以无恨。又私念世间或有大豪杰能拔人虎穴者,故踌躇至今。今遇明公,得一拜严君,予乃知死所矣。”汪日:“某之重生,皆卿所赐,当担餐扶策,卫卿以行。于是陆行从车,水行从舟,奔走数千里, 同起居饮食者非一日,略无相狎之意,竟以女还之其父,而径归新安。
五、女镖师邓剑娥
《清稗类钞•技勇类》所载:光绪初,张家口有镖师邓魁者,能传其始祖鸣谦之业,善剑本枪法。有女曰剑娥,年十四,魁以逐马贼中伏枪死,乃代其业,有年行劫。他的活动特点,是不结伴、不杀人、不入店或入室劫掠,只劫路人钱财。有淮人李善,本为农家子弟,因少年力大,曾从一位僧人学习拳术,便改叫李武。当时,江淮多有匪盗扰患,商贾便邀李武护卫人财出行,群盗竟一时回避,不出来于是,李武干脆就以护商保镖为业,十余年竟无一次出事。有次他护卫二位商 人往直隶(河北)运送资财,途中遇到数名匪盗,抡抡胳膊,颇不在意。这一次,李武又接受某商人委托,单独从京城往河南运送数百两黄金,走了四五天。这天傍午走到一个山坡时,忽见有人对他拱手说道:“请把黄金留下再走,否则前面的路很危险。”李武笑了笑说:“你不知道我是李武吗?我李武还害怕什么强盗吗!”那位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别怪我了。”说罢便伸手打来。李武方欲抵挡,却被对方左脚踹到肚子上,扑倒在近一丈之外。那人趁机夺过金子就跑,转瞬间踪影皆无。李武自然念念不忘这次失金损名,决心要寻机报复一下。后来打听到劫金人是王二,又听其他镖师说这个人惹不得,便失去了信心,回乡家居。过了几年,江淮的商人来信邀李武重出走镖。他自念自己对江淮一带比较熟悉,又没有王二在那里,于是便重新吃起保镖这碗饭来,有一天,他护送某商从镇江到汉之后,带着百两酬金独自返回。走至浮阳地方的一个村落时,已隐约可见山凹间的茅屋。薄暮中 投宿一家村店,取银子买酒。店主告戒说:“不要被人发现你有银子,小心有强盗呵!”他笑着说:“我李武往来江淮已有数十年了,这你还不知道吗?”店主却告诉他:“你有三年不从这儿走了,最近有个强盗可是不比一般。”李武问那强盗叫什么,店主说叫王二。“王二?”李武惊讶一声便不再多言。黎明时,李武启程上路。刚走出十多里路,就远远望着前面山岗上站立的一个人好像是王二,于是李武便转身向旁边斜着走下去。那人果然正是王二,王二见他斜走过去便随即追了下来。一直追下去20多里路,只见山角露出一座佛寺。李武慌张叩门进寺,仓皇中隐藏到铁佛后面。不大一会儿,王二追进寺里,发现寺门已经紧闭,一块约有数千斤重的大铁正垂堵着寺门,颇令人生疑;用力猛举,铁板毫无所动,好像有什么其他机关似的。环视四壁,都是巨石,坚而滑,高有三丈多。寺空无人,神龛铁佛高达丈, 头如簸箕那么大。王二知道这是个险恶之地,便大喊:“藏起来的那位赶快出来, 我和你都身陷死地,不会再劫你了,李武闻声从佛像后面走出来,王二问:“你不是某年在某地被我踢倒的那位吗?”李武答:“正是。”王二说:“你也未必就一点也没用,我们两人合力或许能逃出这险境。”这时阳光正照在铁佛上面,只见铁佛左右两臂好像有阶梯可以攀上去。李武逐级登上去,用手一按佛头,忽然那佛头竟活动了,便拿掉佛头,只见里面空洞似的,下圃宽若厅室。两个人便从佛头沿铁梯经佛腹而下。下面,一个和尚正卧在胡床上面,看到他二人便立起身问道:“两位 来这里做什么呀?”王二说:“就是找你来的。”那和尚说声“很好”,便一拳朝王二迎面击来。王二闪过一边,举刀迎战。那和僧一下子跃立于数丈之外,笑道:“这有什么用?”突然,和尚如疾鹰一般扑来,以手直抉王二双眼。王二赶忙低头躲过,旋以两手去抓和尚腰部,李武也乘机从左侧加上一脚,那和尚大叫着扑倒在地。这时遥听人声嘈杂,李武立即抬刀砍下僧头。不大会儿,即赶来十多个手持长 枪短力的和尚,两人拼力抵挡,杀子六七个。再往寺内各处一看,竟藏有许多钱财 和妇女,原来这是一伙狡猾的僧盗。于是,拿出半数钱财遣散那些妇女和未死的降僧,另一半李、王两人平分了。李武和王二共同历经了这次险遇,从此结为好友,并改行以经商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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