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出狱后,给我点儿时间处理我妻子的事。然后我们就能一起出去玩了, 你得跟我一起去阿斯彭。”
我说:“阿斯彭?你哪在阿斯彭见过黑人,我在那里是不会受到欢迎的。”
“不不,那里有林恩・斯万。”约翰说。
“林恩・斯万又不是黑人。”
“是啊,你说得没错。”他不得不承认。
当然,我跟他提出了想立刻出狱的想法。我在监狱里已经待了差不多四个月 了,觉得已经待够了。约翰有一个表亲叫凯瑟琳・肯尼迪-汤森德,是罗伯特-F. 肯尼迪的大女儿,也是当时马里兰州的副州长。
“快把我弄出去。”我恳求道,“求求你的表亲。”
他说:“迈克,我真的不认识她。”
也许他只是心眼儿太多了,不想在会见室说漏嘴。
“你不认识她?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们明明一起打过橄榄球。”
他笑了,然后走了。一出大门,他就被媒体包围了。
“我是来对我的朋友表达支持的。”约翰说,“迈克和他表现出来的公众形象 并不一样。他正在重塑自己的生活,未来他也有机会继续下去。我希望来到这里, 告诉大家这些事实,也许人们能够开始相信他的改变。因为他真的已经过上了和过 去不同的生活。”
说完,他钻进轿车,去我家喝了些咖啡。约翰来看望我后不久,我就出狱了。
出狱第一天,我回家打了个包,直接去了纽约。我本该和家人待在一起,但我 没有这么做。我直接跳上车,一路开到纽约,去见我的一个女朋友。我真的没有能 力做一个负责的人,更没有负责的欲望。作为一个负责的人,你不能一脚踩着婚 姻,一脚踩着外面的野花。结婚后在外面还有那么多女朋友,这本身就是一种毒 药。如果我想要更多的人,只要我走到街上,就会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我就是一 个沉迷于混乱名人生活的瘾君子。我希望自己能停下来,但我做不到。
那时候我的生活整体都很糟糕。因为唐・金已经被赶走了,我的人为我和Showtime电视台以及米高梅大酒店协商了新的合同。可之前Showtime和我签订的 合同仍然有效,而Showtime那时预付的几百万美元全进了唐的腰包。国税局也追 着我不放。
我搬到了菲尼克斯,为下一场比赛展开训练。6月起,我开始在菲尼克斯著名 的乔・阿帕奥警长的监狱进行社区服务。我能去他那里,他很高兴。我会前往他的 管辖区,和犯人们聊天,让他们不要再惹麻烦。与此同时,监督我的缓刑警官就像 对待约翰•高蒂一样对待我。只要逮到机会,他们就会给我以记过处罚。如果听到 我出现在夜店的流言,他们就会打电话通知我的律师,我和我的律师就得找证人证 明那些流言是假的。律师随后会写信对他们说:“正如我对您说的,迈克在6月29 日,也就是周二那天,没有去过亚马逊夜店,莫妮卡也证实了这一点。迈克那时候 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
我的律师甚至让保镖们时刻处于警戒状态。
“你们知道,马里科帕郡成人缓刑监管部门加强了对迈克的监视。据此,安东尼 已经着手操作,我想确立以下几个规定。如果迈克晚上十点后离开酒店,你们必须通 知保罗和他的监管警官查德,安东尼有他的电话。另外,请给我发一封语音邮件,说 明迈克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如果迈克的目的地是夜店,或者餐馆,一定要记住,必须 打电话给两个缓刑监管警官和我,说明和他在一起的所有人是什么人。我和安东尼已 经讨论过了,无论负责缓刑考察的警官做了什么,务必让迈克保持冷静。比方说,如 果迈克和缓刑监管官员正在或即将发生冲突,立亥帏T电话告诉我。”
我就是阿尔•卡彭!我是坏人,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人。你们懂的,这只会让 我这个狂妄的人更加狂妄。他们像对待教父一样对待我。
我仍然很容易成为恶意中伤的靶子。8月的一天,我正在做社区服务时,阿帕奥警长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迈克,其中一个警官对你提出了指控。她说你动手打了她,还把她打倒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等了一周才提出指控。“他说。
“你一直跟我在一起,你知道这是在胡扯。”我说。
“我知道你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他也同意我的说法。
当然,这是子虚乌有的事,可这就是我要面对的破事。我在进行社区服务时还 会遭到指控?他们找到了据称事发当时的录像和照片,发现那个警官跟我有说有 笑,于是他们撤销了指控。可这种事会把我重新送到马里兰的监狱。我觉得他们只 是想让阿帕奥警长难堪,他的手下并不是很喜欢他。
1999年10月23日,我回到了拉斯维加斯的拳击场上,我的对手是奥林•诺里 斯。当我还是拳王时,我根本不知道这家伙是谁,但他总是会出现在我的新闻发布 会上,狠狠地盯着我。他为我打过几场垫场赛,但我没认出他是谁。我心想:“这 小子说不定手里有枪。这家伙是谁?我以前骂过他,还是赌钱的时候把他的钱都赢 光了? ”我被吓到了,过去从来没有人有胆量这样对我。他只是盯着我,一句话也 不说。我以为我曾经在街头对他干过什么坏事。
他曾经拿过世界拳击协会轻重量级的冠军,所以是个好手。我们在第一回合互 相试探了一会儿,就在铃声响起时,我用一记左手上勾拳把他打倒了。理查德•斯 蒂尔扣了我两分,因为我在铃响后没有停止出拳。无所谓了。诺里斯回到自己的场 角,坐在凳子上再也没有站起来。他说自己摔倒的时候伤到了右膝,没法再坚持 下去。观众发出嘘声,还把手里的杂物扔进场地,紧接着五十个便衣警察冲进了拳 击场。这就是昨日重现。我的身体状态很好,完全能继续打下去,在下一回合把他 击倒。可他就是不从凳子上站起来。如果看录像的话,这会显得特别滑稽。他爬起 来后走回自己的场角,一切正常,他还在听训练师指点他哪里有问题。然后他放弃了,这是我在拉斯维加斯拳台上的又一个污点。他们宣布这场比赛无效。当时我还 不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在拉斯维加斯打比赛。
谢利•芬克尔觉得,在诺里斯事件后,我最好去国外打一些比赛,让拉斯维加 斯这边的人冷静一下。于是他为我在2000年1月29日安排了一场比赛,我将在英国 曼彻斯特和重量级拳王朱利叶斯・弗朗西斯交手。这是一次特别棒的旅行,无论去 哪儿,我都会被人群包围。去布里克斯顿的贫民区参观时,由于拳迷们太热情了, 我不得不躲到警察局里。我想这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自愿走进警察局。
比赛开始前一周,我接受了天空电视台的采访。
记者问我:“你觉得自己在这里得到公平对待了吗? ”
“相比在美国,你们这些人给我的都是儿童版拳击手套。有时候他们甚至让我 有种不想出门的感觉。但我很强大,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我不会再沮丧,不会在 情绪心态上再被人欺负。无论我要面对什么,我都会抬头挺胸去面对。”
“两万一千人在两天内抢光了门票,就为了看你。你觉得自己到底为什么能吸 引这么多拳击迷? ”他好奇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还有六万人没买到票,我觉得他们应该冲破大门闯 进来,我觉得就该这样。”
“别给他们出主意啊,迈克。”他好像吓坏了。
“他们就是需要这个,需要主意。他们本来应该能看到我的比赛。我曾经是杜 兰的拳迷,我在街上召集一群人说:‘来吧,来吧!他们阻挡不了我们!‘我们最 后冲破了大门。”
“还有几个有关朱利叶斯・弗朗西斯的问题。跟我们说说你对比赛的预期。” “我不知道,我想我大概会杀了他。"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的意思不是真的杀了他,是吧?我之所以要澄清这一点,是因为人们会抓住你说的话不放,他们会说:‘哦,迈克•泰森想杀了朱利叶斯•弗朗西斯。’”
“这没什么。听着,我想说几句。我不担心别人怎么说我。迈克和泰森是两个 不同的人。在我孩子和妻子眼里,我是迈克,是爸爸。但在这里,我是泰森。泰森 就是个怪物,是一个能挣到大钱的怪物。没人理解我,没人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的 痛苦,没人想过我在人生中经历过什么。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是什 么。他们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为我欢呼。为什么?因为我是个好拳手吗?因为我活 出真实的自己?泰森不是我的本质。我成了泰森那样的人,但我是迈克,是父亲。 对我来说,这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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