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狱里待了一段时间后,我开始在每个人身上发现他们人性的一面,甚至在 有种族歧视的看守身上也能看到人性。我不在乎他们是黑人帮派成员、纳粹分子还 是墨西哥帮派分子,当他们跟你说起家里有谁死了,或者他们和自己的妻子有问题 了,慢慢地我就跟他们熟悉起来了。

一旦我搞清楚这套系统是怎么运作的,我就开始操控局势,为自己争取利益。 有一个叫巴克的犯人在这个过程中帮助了我。巴克是底特律人,他被判了终身监 禁,已经坐了大概十五年牢。我每天能收到无数从世界各地寄来的信。有一天,巴 克在我的牢房里看我的信。

“迈克,我看得出来你不知道怎么读信。”他说。

“你什么意思,黑鬼? "我说,“我认字。”

“你认字,但你读不懂他们的言下之意。这里有很多信息。人们不想伤害你的 感情,因为你是个有名的拳手。他们觉得你有很多钱,但他们说话的方式却让你意 识不到他们的想法,因为你受的教育并不多。”他说。

他跟我说了这种话,但我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看,这娘们儿写道:’如果你有任何需要,任何我能做得到的事,请告诉 我。’看见没有,她不是说‘如果我能为你做什么‘,而是说‘我想为你做些事,你只需要告诉我就行了'。或者再看看另一封信:’我愿意了解你,想和你培养起 一种人与人之间的那种感情。’听着,这意味着她想提高你的生活状态,提高你的 健康和幸福指数。这意味着如果你需要什么,她会帮助你的。”

“迈克,我们现在身处一种奇特的状态,我们就处在挣大钱的边缘。对你来 说,坐牢不是好事。你在律师身上花了不少钱,你大概还得在那个起诉你的姨子身 上花更多的钱。你需要钱在监狱里买杂货。你在这里怎么可能吃得好?餐厅里吃的 都是什么东西。”

我同意他的说法:“你说得没错,我需要钱买杂货。”

于是我跟巴克合作,他开始帮我给那些人回信,钱就像潮水一样朝我涌来。我 们收到了现金、珠宝,甚至还有外国的货币,我们都快淹没在钱的海洋里了。在这 段时间里,沃伊莱斯接到了一个助理典狱长的电话。

“关于迈克购买杂货,我们遇到了一个问题。”助理典狱长斯莱文对吉姆-沃 伊莱斯说。

“什么问题?”

“他的账户里有10万美元。”斯莱文说。

但没过多久我就开始害怕了,因为有些人想到监狱看望我。我该怎么做?我根 本不知道巴克在信里跟这些人说了什么。我猜他可能承诺让我跟几个女人结婚,我 开始觉得这事儿就是个陷阱。

我知道我不能再让巴克做这事儿了,于是我告诉他,让他写信告诉那些人,把 钱寄给我的“妹妹”或“阿姨”,这样巴克可以安排其他人去取钱。巴克出狱后, 我又找了一个叫里德的年轻人继续帮我写信。没多久,里德自己搞了块漂亮的新手 表,他还戴着钻戒和项链,看上去就像一个皮条客。

有一天,一个从英国来的女孩想见我,她是里德一直在联系的一个人。里德当时被关进了小黑屋,他说让我出去见她。但里德没告诉我,他俩的关系很不稳定, 而且他俩有矛盾。我边往探望室走,边想:“这是一件多么棒的事情。”

我们坐在探望室里,这个女孩突然冲我发难,她还抱着个孩子。

“我的钻石项链呢?我给你的手表呢?还给我,你这个王蛋!”她尖叫道。

哇哦!我没必要承受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疯婆子的辱骂,我叫来看守说:“我 准备离开了。"然后我就走了。

我猜她向监狱当局提出了控告,监狱开始了调查。负责调查的人找到我,问: “你不认识这个女孩,对吧?她从来没给过你什么珠宝,对吧? ”他知道我跟这件 事肯定有关系,可他们不想接受内务部的调查。

我说:“不,长官,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我从来没给那个女人写过信。”因 为我是他们的犯人,所以监狱很担心自己会被起诉。不过他们做了更多的调查,结 果里德被抓了,他被送到了别的监狱。

现在你们肯定很想知道,像我这样一个年轻气盛的人是怎么在监狱里解决性需 求的。好吧,多亏了这个小个子白人犯人,我得到了一些满足。我发现有一个怀孕 的女人来探望这个人,我在想她是不是怀了别人的孩子,现在只是来向他宣布这个 坏消息。不过事实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他们开始亲吻,那男人开始舌吻。看守很生 气,于是质问这个男人。

“你不在乎你老婆怀了别人的孩子? ”他们说。

“嘿,这是我的私事,你们为什么要管我的私事?”他回答。

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迈克,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从我进监狱以来,我们已经做过两次了。我 告诉你该怎么做。你让你的女人穿上无钢托的内衣,再穿上夏天穿的那种宽松的、 前面有扣子的裙子。但你得让她反着穿,这样扣子就会在背面。你再要求出去会见,然后到院子里,那里有野餐桌。她背对着你,坐在你的大腿上,你在那儿跟她 做就行了。院子那边没有监视器,你只用小心那一个监视犯人的看守就行了。”

这家伙根本不该告诉我这个方法。因为我是被冤枉入狱的,所以我一直在想:

“我为什么要停止性行为?我又没有犯罪,为什么我不能再做爱了? ”这就是我的 想法。我去翻了一遍仰慕者的来信,找出我最喜欢的几个女孩,我就给她们写信 说:“嘿,你们有兴趣来探望我吗?我会给你一个探望名额。”我就让她们穿上宽 松的裙子和无钢托内衣。她们大概还以为我们会肉麻兮兮地交流感情。

第一个女孩来探监时,我已经坐在了外面的院子里。我没办法站起来跟她打招 呼,因为我坐在那里想着下流的场面,为她的到来做准备。她走过来亲了我一下, 我把她转过去,直接撼在了腿上。

她可能会被传染上艾滋病什么的,因为我根本不注意保护,我没戴避孕套,直 接把她撼在腿上。

上帝啊,我都不认识那个女人,现在我们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开始做那事儿。

一段时间后,我就变得相当熟练了。只要女人坐上我的大腿,我就握住她的 手,下身跟着动起来,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她在动。因为如果你的动作太剧烈,她 就会像坐在蹦床上一样弹到空中,这可不行。

这事儿一直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我自己犯了傻。有一天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把女人想到地上开始做爱。监视我们的看守离开了他的位置,四处转悠,最后走到 了我身后,正好抓住了我。肯定有人出卖了我,因为那个看守过去从来没离开过他 在窗户那边的位置。我被暗算了。

在这段时间,一个从亚特兰大过来探望过我的女孩在《明星》杂志上曝出了一 篇文章。她说我在监狱里把她搞怀孕了,他们还展示了一张她挺着大肚子的照片。 感谢上帝,那个肚子是假的,他们做了个假肚子,这个女人才能把自己的故事卖给杂志。我大大松了一口气,但这也终结了我的性爱小冒险。监狱取消了所有探望室 之外的会见。每个人都在生我的气,他们甚至把这个规则称为“泰森规则”。

厄尔这时候准备出狱了。出狱前,他坐下来跟我谈了一次。

“等我出去后,我希望你跟维诺在一起,他是这里仅有的好人。迈克,小心其 他人。你是囚犯没错,但那些人都是被定罪的坏人,他们一辈子都在干坏事。和维 诺在一起就行了,他不会把你卷进什么麻烦。”

那时候我已经认识维诺,但我们的关系很一般。维诺搬进我的牢房后,我们的 关系立刻亲密起来。事实上,我们的友好关系一直维持到了今天,他还在为我工 作。基本上整座监狱都是维诺撑起来的。他因为贩卖可卡因入狱,不过他有IT工 作背景,所以他设计了囚犯跟踪系统。他是我们这个监区的主席,是监狱篮球队的 助理教练,还是监狱里伊斯兰团体的领袖。另外,他是印第安纳波利斯人,所以不 少狱警都是他的同学。妈的,他说不定把可卡因卖给过这些人。

我被分到娱乐部门工作,我猜他们给我安排这份工作,是觉得我可以在体育馆 里训练。但我把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电话上,我是个真正的电话狂人。早饭后的点 名结束后,我就开始打电话。每个监区都有电话,旁边有个登记簿,先来先打。我 会让别人登记,然后用几包烟交换他们的名额打电话。

我总说自己有法律问题要处理,说我在跟律师通电话,但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在 跟朋友和女朋友通电话。

别的犯人会说:“泰森,你已经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了。”

我会回答:“这他妈是法律问题,好吗?去跟典狱长说去。”

我把电话当作自己和外界联系的途径,可这是我在监狱里学到的最深刻的教 训。维诺告诉我,有时候你越想和外界保持联系,你就会越觉得监狱里的日子难 挨。我后来懂得,如果你想看看自己的车、钱、拳击手套、金腰带、女人、戒指、手机这些东西还在不在,看看自己的牢门就行了。除非出去,否则这些东西都不存 在。但我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我不想遵守任何规则。因为我觉得自己能改变规 则,即便那些规则根本不可能改变。现实生活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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