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全美各地都有亲密的派对朋友,他们随时愿意跟我聊天。其中一个人甚至 专门给我开了一条热线,他出去参加派对时,会随身带着大哥大。我给他打电话 时,他就会让几个女人跟我聊天。

不打电话时,我会待在自己的牢房里读书。法官真的想让我拿到中学文凭,所 以我开始跟着穆罕默德-萨迪克去学校,他后来成了我的精神导师。我对数学、哲 学等没有任何兴趣,所以我跟着萨迪克带来的一个老师学中文。我学了不少中文, 几年后去中国时,我甚至可以直接跟人对话。

在读书方面,我下了不少功夫,没有什么能比读完一整本书更能打发时间了。 每天晚上,维诺和我都会在牢房里一起读书,一个人拿着书,另一个拿着字典。如 果遇到不认识的词,我们就查字典。我们甚至会在聊天时用上刚刚认识的词,这样 我们就能真正掌握那些词的用法。

我非常喜欢威尔-杜兰特的《世界文明史》。我读了毛泽东的书、切-格瓦拉 的书,我读过马基雅弗利、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马克思、莎士比亚,只要 你们说得出名字的,我都读过。我读过海明威的书,但他写的东西太压抑了。我特 别喜欢读关于造反、革命的书。我最喜欢的是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我能从主 角爱德蒙•唐泰斯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他也被敌人陷害,被投进监狱。但他没有 坐着等死,他一直在为最后的成功和复仇积攒力量。无论何时,只要我在监狱里产 生了迷失的感觉,我就会读一读大仲马的书。

我对整个社会感到愤怒,开始把自己视为殉道者。过去我常说,暴君死于统治 结束时,可是当殉道者死亡时,他的统治才刚刚开始。所以当我读到切•格瓦拉的书时,我就变得更加反政府反体制。我对毛泽东做了很深入的研究,甚至把他的脸 文在了自己身上。我也喜欢亚瑟•阿什。我真的很喜欢他的自传,我没想到他是 如此深刻而聪明的人。

我的目的就是用任何可能的方式操纵整个体系。我会寻找最软弱或者新来的看 守,或者找到一个对我另眼相看的看守。

维诺和我住在一起后,我们俩变得无人能敌。维诺在牢房里搞出了一个“小商 店”。他会和其他犯人交换杂货,只不过交换也有利率。如果你想要一包薯片,可 你的账户里没钱,你可以去找维诺。他会给你一包薯片,记下你的名字,以后你得 还给他两包薯片。在我跟他住在一起时,我对他说:“兄弟,如果这儿有你需要的 东西,你就拿走。喝点汤吧。”

他说:“迈克,我不需要任何东西。因为如果你给了我什么,我就会拿去交 换,换点儿钱回来,仅此而已。“所以我给了他一堆东西,等到我俩住进一间牢房 时,他的生意规模已经大到不得不把一些“商品”放到其他人的牢房里。

我们卖的是监狱杂货店也会卖的普通商品饼干、香烟和薯片,不过我决定 利用名人效应给我们带来一些竞争优势。玛雅•安吉洛刚刚来探望过我,我们一 起拍了张照片。有一天晚上我饿得要死,有个家伙手里拿着我特别想吃的甜甜圈。

“嘿,兄弟,我这儿有咱们的智慧女神玛雅•安吉洛的照片,看看。这张照片 至少值50美元。"我说。

那家伙哭了起来,他被那张照片感动了。之后他每次给账户存钱时,都会给 我的账户存10美元,慢慢地他就把50美元付清了。只要有名人来探望我,我就会这么干。

译者注:亚瑟•阿什是美国著名网球运动员,也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个夺得大满贯男单冠军的黑人选手。

译者注:玛雅•安吉洛是美国著名的黑人女诗人、作家,曾在克林顿的总统就职典礼上朗诵诗歌,她被视 为美国当代最有影响力的黑人作家之一。

我的一些女性追随者在写信时会附上自己的色情照片,我会把照片和信件分开 出售。买这些东西的人要么想找打飞机的材料,要么真想建立一段感情。有时候我 会把信件和照片一起给他们。根据女人们寄来的不同照片,我会分析哪种人会更喜 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如果照片里的女人是中西部狂野风情的,我会找一个南方红脖 子白人说:“瞅瞅她。”这挺搞笑的,不过有些人还真会给这些女人写信,有些人 还结婚了。

我们接着从色情照片发展到了电话性艮务。印第安纳波利斯早上七点是洛杉矶 的凌晨四点,夜店那时候刚刚散场,我会把电话打给朋友,他会找来几个女孩做好 准备。

“游戏开始吧!”接到我的电话后,他会这样说。我们向听我朋友和女孩做爱 的犯人收费。有时候我会打听出听电话的人的名字,让电话那边的女人特意叫出他 的名字。

“哦,约翰,你让我欲火焚身,我已经湿了。”电话里的女孩会这样说。约翰 还真的愿意为这种东西掏钱。

我甚至让自己在外面的朋友也有得赚。我有一个朋友在芝加哥开了家火爆的夜 店,我会让写信给我的芝加哥女人去他的店里,这样他就能观察她们,看她们是不 是干活儿的料。这是我对未来的投资,如果她们不错,出狱之后我就能见到她们。

维诺和我疯狂地做生意,我们的商店扩充到了七八个牢房。维诺负责记账,如 果有人不想还钱,我就是打手。

我会去“拜访”他们说:“王八蛋,把钱还给我!”无须多说,就算他们需要 向别人借钱,他们也会先把我们的钱还上。

我们过着国王一样的生活。维诺既跟在厨房工作的雅利安白人有联系,也认识一些腐败的狱警,他们会把东西偷运到监狱里。所以除非有冰激凌吃,否则我是不 会出现在餐厅里的。

大多数晚上我们会在自己的牢房里待着,我们想吃什么,狱警都会送过来。比 萨、中餐、肯德基、“白城堡”汉堡,要什么有什么,有时候我们甚至能吃到龙虾 和烧烤。我猜维诺是在监狱里第一次吃到炸虾米饭。他会把描写埃及艳后克娄巴特 拉的书大声地读出来,我们边吃饭边像在大学宿舍里一样讨论书里的内容。如果我 们想吃家里做的饭,我们会告诉萨迪克,让他的妻子给我们做一些美味的三文鱼排 和沙拉。

我需要更大的房间。维诺和我一起见了一个朋友德里克,德里克住在拐角的牢 房里,那里比普通的牢房大多了。我需要更多的空间。妈的,光那些信就快把我们 的牢房堆满了。

“维诺,我受不了了,我们需要一个更大的房间。”我说,“给我们弄个预约 面谈。”

他安排我们和监区管理员特纳先生见了面,特纳的顶头上司是道尔顿先生,道 尔顿负责整座监狱的管理。坐下来后,维诺开始为我们争取更大的房间。他很擅长 干这事,因为他总代表其他犯人参加监狱的听证会。所以他跟特纳说话时特别有策 略,说话滴水不漏,他说什么我们有“合法需求”,什么如果监狱方能“考虑我们 充满敬意提出来的要求”,可这些客套话让我越听越烦。

“特纳先生,你能在周末和道尔顿先生猎鹿烧烤的时候,考虑一下我和我兄弟 想搬到更大房间的要求吗? ”

特纳的脸瞬间白了。

“好的,泰森先生,我们马上就会考虑这个问题。”

无须多说,我们得到了更大的房间。

我们还把篮球队教练也拉拢到自己这边。他是个狱警,但他会帮我们偷运食 物,还有我最喜欢的发蜡。我知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贪念,我知道有钱能使鬼推 磨。花不了多少钱,你就能买通一个人。不过我对最后一句理解得不透,我总是多 给别人钱。

有一天我说:“喂,你能给我找些女人吗? ”篮球队教练面无表情,只是站在 那里,好像在说:“你想要几个? ”

“听着,都用不着找那些太好的,行吗?我能干那边那个狱警吗?你觉得她愿 意要钱吗?我会给她1000美元。”

现在他开始想自己的回扣了。

“迈克,你是认真的?我现在就会跟她谈。迈克,我知道这女人是在外面混 的,她会整死你的。”

说这话的可是狱警。我还以为他会说什么“别担心,我一会儿就把她弄过 来”。不过他很热心,我却有点儿紧张了,怕自己惹上麻烦。

维诺对我说:“兄弟,兄弟,你把自己搞得像个野人一样。进房间洗把脸,兄 弟。学着做个生意人。

于是我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在监狱那种地方,他们总想摧毁你的精神和意志。如果他们发现你交了个朋 友,这个朋友能帮助你度过蹲监狱的这段时间,他们就会把你的朋友送到别的地 方。他们就是这样对待维诺的,他们在半夜把维诺弄走了。维诺被送到了瓦巴什, 那是一座全新的四级最高警戒级别的监狱。维诺像疯了一样写下他妹妹和他朋友的 电话号码,这样我就能打电话给他们,告诉他们维诺被送到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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