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用漂亮的击倒赢得了比赛,但我却对自己的整体表现并不满意,我开始 质疑吉米和卡顿为我挑选的比赛。库斯死前,他想跟我训练某些特定的内容。但这 些家伙不在乎,他们愿意让我参加任何比赛。库斯可能会觉得与平克隆的这场比赛 开始得太早了,他也许会让我跟其他人打比赛。尽管那次击倒很漂亮,但我在那场 比赛里也显得有些狼狈。如果库斯还在,他肯定会生我的气,但再也没有人这样对 我了。我不用担心有人会因为不喜欢我的表现而在更衣室讽刺我,我不用听任何人 的话了。你知道当你无须在乎别的东西时,放松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吗?
与平克隆•托马斯的比赛结束后,我有了更多的时间跟罗宾在一起。我们做了 爱,但没什么激情,她不是那种愿意做各种前戏挑逗的人,她是个实用主义者。我 一直觉得她是个可爱的女孩,直到她发现我在外面偷腥。我总是对她不思,而且总 是被她抓到。我不是很小心的人,所以她会在我的内裤上发现口红印。
闹剧就这样开始了。
“去你妈的。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啊……”她会尖叫着攻击我,除了打我,她 还想踢我的裆部,她真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我会因此生气,然后动手扇她。我以为 这就能解决问题,但这根本解决不了。她会更凶狠地反击。虽然她不是来自布朗斯 维尔,而是成长在郊区富人区,但不要低估她,她也打过不少架。这些场景让我想起了我妈妈和男人的那些不正常的感情关系。
事实上,我讨厌打架。我讨厌和罗宾吵架,我讨厌在拳击台上打拳。成为世界 冠军、还要不断证明自己的压力终于影响到了我。从十三岁开始,我就在做这些破 事儿了,我花在拳击台上的不只是时间而已。无论是在比赛中还是在训练中,我总 是要和比我更有经验的人做对手。一般来说,冠军在训练或者比赛中,如果对手总 是比他水平低,他可以轻松解决他们。但我的训练搭档总想伤害我,这是他们接到 的命令。如果他们不这么做,他们就得卷铺盖走人。开始训练时,我总会害怕。我 不可能出去玩乐、开派对,因为我知道我必须跟这个人打拳,而上一次他让我很是 头疼。我也没时间去路边的酒吧,或者找女孩。回家后,我躺在浴缸里,满脑子想 的都是第二天怎么跟这个人打拳。这就是我的生活,我受够了。
我一直是容易消沉抑郁的那种人,这种压力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我更加喜怒 无常。我在8月1日有场比赛,所以没怎么休息,就又开始了训练。我参加了拉斯维 加斯的训练营,在那里我开始想家了,我想念在阿尔巴尼和洛里还有其他朋友一起 玩、一起开派对的生活。在和托尼・塔克比赛前的一个多月里,我脑子里全是这种 想法。而这场比赛会是我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赛,赢了我就能拥有三个冠军 头衔了。
有一天在训练馆里,我把史蒂夫-罗特拉到一边对他说:“我准备退役。”
压力并发症找上了我,我的头发开始大片大片地脱落,这是一种神经病症。我 不再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到第三条腰带。对我来说,罗宾算不上稳定的对象,我俩总 在吵架,于是在那期间也暂时分了手。仅仅在街上走路都能让我崩溃。人们会走过 来对我说,他们把命都赌在了我身上,所以我必须要赢,否则他们就会失去房子, 他们的妻子就会离开。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我猜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够格儿的拳手吧。我太缺少安全感了,成不了具有统治力的人。两场比赛之间间隔的那些时间里,我会去一些在佛罗里达巴姆福克那 边的特别乱的地方。我嚣张地走进去,所有人都会掏出枪来。我开始骂脏话,引起 斗殴。我身上戴满了钻石,他们应该狠狠揍我,抢走我的珠宝,甚至想杀了我。赞 美安拉,这些人没能杀死我。你可以把我放到任何国家的任何城市,我也能自动被 吸引到最黑暗的地方。有时候我会不做任何安全防范就一个人出门闲逛。但我从来 没挨过枪子儿,也没人敢来威胁我。在贫民区里我总会有强烈的安全感,人们总是 问我:“迈克,你在这儿不害怕吗? "我会说:“呸,在拉斯维加斯的街上我才会 害怕。”在这种地方,我感觉就像回到了家一样。当我看到一个女人带着她的孩子 半夜出现在寒冷的街道时,我就会想起我妈妈和我。
在和塔克比赛前的一个月左右,我离开训练营回到了阿尔巴尼,开始疯狂地开 派对玩乐,连续玩了两周。我在夜店里对朋友说,我要退役了。但吉米找到了我,他 打电话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参加比赛的话,所有人都会来起诉我们。那时候我就该退 役,但我却控制不了自己的人生。那些人又怎么会理解我的人生?吉米觉得罗宾对我 应该是个好的补充,她能让我安稳下来。我觉得罗宾是个比吉米更高明的骗子。
比赛前两周,我还是回去训练了。因为在阿尔巴尼玩得太狠,我的身体一直没 恢复到最佳状态。塔克在第一回合里用一个上勾拳打中了我,打得我倒退了几步。 所有人都表现得这好像是多大的事儿一样,但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这不过是我自 己犯的一个错而已。在第四回合,我控制住了局势,几乎赢下了之后的每个回合。 比赛打满了整整12回合。当我们等待裁判的判定时,塔克走到鲁尼和我这边。
“你是个很厉害的对手。别担心,我会给你机会,让你再跟我打一场的。” 他说。
“你觉得你赢了? ”鲁尼说,“滚你妈的蛋。”
托尼开始向上帝祈祷,但这没起到作用。我得到了裁判的一致判定,但我自己的感觉并不好。我对自己那个时候人生的方方面面都不满意。拉里•默契特一定是 在赛后的HBO的采访中察觉到了我的情绪。
“对于一个刚刚无可争议地赢得了世界冠军的人来说,你应该更高兴一些。”
“只要犯错了,那就没理由高兴。“我说,“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我希望自己 是完美的。”
这场比赛过后,唐•金举办了一场做作的“加冕仪式”,庆祝我获得三大拳王 头衔。我根本不想参加,但吉米告诉我这是工作的一部分,所以我还是去了。我觉 得自己就像参加了一场怪物秀。拳击解说员查克・霍尔穿了一身中世纪英式戏服, 身边围绕着六个英国皇家近卫队打扮的小号手,他们身穿伊丽莎白蓝天鹅绒的衣 服,头戴皮帽子。他们簇拥着我的两个“受害者”——“拆骨者爵士”和“宾基爵 士”来到红地毯上。然后霍尔开口说话了。
“肃静,肃静!按照拳击界的规则,在这荣耀的1987年,我宣布,从现在开始 直到未来,有一个人会成为四角拳台的王者,他就是世界重量级拳王。”
随后唐・金做了一番典型的唐・金式疯狂演讲,想要风头盖过拳手。接下来,伴 随着儿童合唱团的歌声,HBO的官员还有拳击经纪人走上了红毯。他们请来了像丹 尼斯-霍白和菲利普・迈克尔-托马斯这样的名人,为每一个微不足道的行政管理人 员颁奖。轮到我朋友艾迪•墨菲颁奖时,他开始了临场发挥。“有一个家伙,他赢了 所有人,可他一个奖杯也没有。所有白人都得到了奖杯,这让我不能理解。”
最好的自然留在了最后。他们把一件毛皮制成的长袍披在我身上,让阿里把一 顶满是宝石的皇冠戴在我的头上,唐•金说“皇冠上全是珠宝、蓝宝石和各种漂亮 的玩意儿”。他们还给了我一条镶满珠宝的项链和一柄权杖,都是菲利克斯珠宝店 制作的。
“重量级拳王万岁!”唐高喊道。我觉得自己就像马戏团的小丑一样。接着他
们要我发表讲话,但我他妈的能说什么?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能赚更多钱了? ”我开了个玩笑,“我很高兴来到这里。 我经历了漫长的旅行,希望能尽可能长地卫冕这个头衔。“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就像 个傻瓜。
对于下一场比赛,我有着额外的动力。我将在10月16日和泰瑞尔•比格斯在大 西洋城进行一场比赛。我很嫉妒他脖子上挂的那枚奥运金牌,而我当初却吹绝参 赛。现在拳击记者们又开始针对我,写类似比格斯能打败我的扯淡玩意儿。《长岛 新闻》的瓦利・马修斯写道:“我身于迈克・泰森的真实水平还有所怀疑。”他 们认为我在拳击场外的娱乐活动会阻碍我实力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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