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画面, 令阅者不胜感慨本书记述了聚元号弓箭铺的发展历史,但没有局限于聚元号一 家,而是运用广角镜头,尽可能多地介绍中华民族弓箭传统文化, 对弓箭历史名词、事件等均给予适当篇幅的诠释。特别对于聚元号 保存的百年老弓,做出“特写”式描述,对弓上镌刻文字进行了尝 试性解读,以期给予读者一种视觉欣赏和历史知识的背景设计本书的部分文字内容曾经在报刊上连载发表过,但在篇章节目 上进行了重新排列组合。本书与以往所表述的形式还有明显的不同 或是说亮点,就是老照片和制作环节图片多达百余幅。在某种意义 上讲,作者在图片的选择上比文字写作的时间还要长,付出的心血 和时间还要多。应当讲,这些努力没有白费,本书奉献给读者的, 不仅是白纸黑字,还有弥足珍贵的与文字相互补充、相得益彰的图片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序言文字大多起个拉开帷幕的作用。笔 者以为,本书既然为丛书之一,已经有了提纲挈领的总序,因而敝 人“自吹自擂”,说两句类似弓I言的话,供读者评价是以为序。
韩春鸣,北京知名作家,北京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中国俗文 学学会理事,已经出版长篇小说、纪实文学等专著十余部,数百万字, 如《复活的感觉》《诸葛亮成长之谜》《西山抗日游击队》《青白口》 等,均在社会上有较大的影响古人云:“军器三十 有六,而弓为称首;武艺 一十有八,而弓为第一。”川杨福喜从京郊顺义 区龙湾屯插队回到北京城 里,由一名下乡知青转变 为北京化工二厂的一名普 通工人;到了 2()世纪90 年代,又因为工厂的变故 而自寻出路,成为一名大 街上司空见惯的出租车司 机.这样一个工作经历, 与京城很多年纪50岁上下的人大同小异。但是.当他与聚元号结合在一起,就变得与众不同,甚至不同凡响了"聚元号是北京的老字号,是一个有着近300年历史的弓箭铺。杨福喜是第十代传人。中国传统弓箭制作已经濒于消亡家考证,目前在中国全面掌握中国传统弓箭制作工艺的人只有一位, 他就是杨福喜。这是什么比例?不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而是十 几亿分之一。从这个角度再看杨福喜,不得了!大熊猫是国宝吧? 可那还有几百只呢!杨福喜呢,绕着世界找,也就这么一位!金贵 不金贵?按照杨福喜自己的话说:“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艮咙’ 一下,那流传三百来年的传统弓箭技艺就将在这个世界不复存在。” 难怪那些国家级的专家、学者,没有任何异议,一致通过将聚元号 弓箭制作技艺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有人说,眼下是什么时代?科技时代。科学这么发达,还愁不 能复制几把老弓?要说制作几把弓箭似乎不算太难,古籍上有资料, 照方抓药不就得了,有什么神秘的?您还别说,眼下要想照老方子 制作出弓箭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过去的人怎么造弓箭,谁见过?您说按图索骥,那周折可就多 了去了。为什么呢?现代的弓箭制作有图纸,有具体的规制,可以 动用机械设备,而传统的弓箭制作方法虽然也收录于不少古籍中◎国家级非物质文化贵产牌匾◎比如《考工记•弓人》《梦溪笔谈•技艺》《天工开物•弧矢》等 历史文献就有详细记载,可是若照着书籍记载的程序操刀制作,往 往很难达到标准,甚至做不成。为什么?因为传统的手艺完全是凭 工匠的感觉,凭感官直接的感受,凭自身掌握的技巧,是靠“眼为尺, 手为度”,也许就是老百姓常说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吧。
您或许要问这不是故弄玄虚,卖关子吧?冷兵器时代,制作出 的弓箭何止成千上万,到了今天,照葫芦画瓢,仿制一张民族传统 的老弓,有那么神秘和复杂吗那就拿制作弓箭最简单的一道工序来举例说明吧。弓箭铺里的“熬胶用膘”,在外行人看来,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架上锅,熬呗! 可您说熬到什么时候算是正好?这可就要看工匠怎么掌握火候了。 要看这熬成的膘和胶在什么温度时适宜粘贴,用什么工具进行测试 呢?不用温度计,没有计算机,直到21世纪的今天也没有一架可用 于测量的专业仪器。告诉您吧,什么也不用,就是靠工匠自己的舌 头品。用舌尖来感觉熬膘的火候到没到家,黏度是稠还是稀根据什么就根据舌头对味觉的反应。您问这一手活怎么按图索骥?只 能靠师徒之间口口相传,甚至不能言传,只可意会,完全靠手艺人 的悟性和体味。这玩意儿难吗?说不难吧,仁俩月学不会;要说难吧, 三年五年怎么也出徒了。中国的传统手艺往往都是这样,要身体力行, 没有多少理论,可就是要靠实际摸索,直接体验,悉数感受,最后 才是心领神会,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或许还有人会问,你不是说杨福喜是奔六十的人了吗?他跟谁 淘换出的这个绝技呢?说来也很简单,因为杨福喜的父亲及大伯、 二大伯、三大伯或多或少都从事过弓箭制作的行当。杨福喜的爷爷 杨瑞林那一辈人当中有不少就是当年从事这个行当的精英。到了杨 福喜的父亲杨文通这一辈,哥儿几个也是子承父业,续写着聚元号 的辉煌历史。杨福喜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从小就耳濡目染,想不 被熏陶都难。特别是他在38岁那一年,放弃了特别喜爱的“马路上 遛弯儿的买卖”——开出租车的职业。至今杨福喜一提到开出租车 还是十分依恋——那活,多美呀,马路上遛弯儿,兜着风,旁边还 有人听你白话,就把钱赚兜里了。老实说,杨福喜还是真豁得出去 的人,断了每天有进项的财路,没有了一般人认为的正儿八经的工作, 一个人闷在小屋里,一门心思扑到了老弓的制作技艺上,跟着老爷 子没白天没黑夜,反复鼓捣家里流传下来的那把老弓,一般人还真 做不来。
老杨家人丁兴旺,杨福喜不是独生子,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俩 哥哥呢。可就他一个人犯傻,跟老爷子玩上了弓箭。如今老爷子驾 鹤西去,把成套的弓箭制作手艺留给了儿子。让老爷子做梦也没有 想到的是自己的三小子现如今居然成为北京城的名人,成为聚元号 当下唯一的传人。这让当年在龙湾屯插队的知青们大跌眼镜真没想到打开电视,杨福喜那小子居然和专家、学者们坐在一块儿讲经 论道呢!街坊邻居更觉得意外:那留着一把大胡子,在宿舍大院楼 下小棚子里出来进去的主儿,就是列入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抢 救对象”!杨家哥儿仁就杨福喜闹出了名堂,成为聚元号传统弓箭 制作的第十代传人,而且是到目前为止中国唯一的一位民族传统弓 箭传人◎杨福喜展示弓箭◎笔者撰写这部书稿时,杨福喜的独生儿子杨耀已经开始接触弓 箭这一行,但还没有正式接手杨福喜的衣钵,.杨福喜身边不乏有意 学习这门手艺的年轻人,且不少都有大学以上学历,还有不说家财。
万贯,至少也是衣 食无忧的主儿,但 是还没有一个能坚 持到杨福喜点头认 可。有的仅仅干个 一年半载,就耐不 住寂寞,全身而退; 有的虽然还在帮忙 打打下手,也不过学些皮毛。用杨福喜的话来说他们不算徒弟,只 能算是伙计。伙计和徒弟从名分上说似乎没有多少差别,其实不然, 过去老例说“师徒如父子”,伙计是不能“如父子”的。也就是说, 杨福喜至今还没有将自己的全套手艺传授给任何一个人,尚无一个 接传他衣钵的正式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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