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陈元赞和日本青年第三次动手，陈老先生打算狠狠地教训他一 顿，不然他们日本人不知道中国摔跤武术功夫的厉害。就瞧陈老先生向前塌腰 弓登步，左手向上一搭对方胳膊，右手照对方胸口就是六成劲的一掌，生把他 贴墙上了。日本青年吐了吐舌头，向前一探身，就趴在了地上。你知道这是为 什么？陈元赞是探着身子掌心向上连挫带打，把对方的气给劫着了。这是使了 六成劲的掌力，如果十二成的掌力，他就“归西” 了。当时围观的人多，认为 这人已经死了。陈元赞说：“请诸位放心，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于是陈元赞过去，把他扶坐在地上。双手从他后背插入胳肢窝，往外一 抖，这人哼的一声，气缓过来，睁开了双眼。当他看到陈元赞站在他的面前, 爬在地上就给陈元赞叩头，嘴里大声说：

“我愿拜先生为师，终身追随先生。”

陈元赞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嘉纳五治郎，是日本东京一名武士。请您收我为徒，终身不离先生左右。”

陈元赞认为嘉纳五治郎决心学中国摔跤武术，态度诚恳，因此就收下了 他。嘉纳五治郎成了陈元赞在日本的第一个摔跤武术的入室弟子。

从此以后陈元赞在东京都广收弟子，大力宣传摔跤武术。后来摔跤武术成 为日本中小学必修之课。陈元赞年老后，他又写了许多关于散打、近身（摔 跤）硬功等理论著作。可以这样说，陈元赞带到日本的功夫,被日本人视为瑰宝。 他们认为一人练一人强，一家练一家强，一国练一国强，强种、强身、强国。

陈元赞死后，嘉纳五治郎把摔跤武术改为柔道，同时又把“武士道”精神 加了进去，成了在日本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嘉纳五治郎临终时承认：真正的 武术在东方大国。

日本明治十八年，嘉纳五治郎又收了悟性极高的三个入室弟子，他们是广 激中佐，汤浅少佐，本田少佐。后来，日本在野大腕认为此术既能强国又能称霸世 界，所以大量投资推广柔道运动，使其成为世界承认的竞技项目，这是后话。

神秘老人陈又云说：“我爷爷去日本后，我父亲在家继续研练摔跤武术及'鹰爪撕皮力'的功夫。

“父亲他老人家太独（保守），鹰爪撕皮力和一招三式的手法传内不传外, 因为我是他的儿子，就都传给我了。从十二岁开始练，练到三十二岁。我收了 两个入室弟子，大弟子叫韩非孝，人称‘黑杀星，，一身硬功夫，'金钟罩，、 '铁布衫'，打遍天下无敌手，他艺未成，傲性十足，争权夺势，结交坏人，欺 师灭祖，霸道武林，想在武林界与我平分秋色。这个孽种已被我做了。我的二 弟子叫金英，金老泰，人称铁爪金老泰。他还有个绰号叫赛孟尝。此弟子在武 林界独树一帜，功夫惊人，孝敬师父，对坏人坏事嫉恶如仇，跟他的师哥黑杀 星斗了多半生。我还有个姑爷，叫黎子明，武功高强，主持正义，对黑杀星所 做所为极为不满，结下仇恨后被黑杀星毒死。我的姑娘跟黑杀星的仇恨不共戴 天，居墉关比武，我的姑娘不听师哥之言，报仇心切，酿成大祸。一个人生有 处，死有地，该死拉不住，这也是天意。”

神秘老人说到此处，嗓子眼发梗，心内难过，但是他马上又强笑着说： “德水呀，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九头狮子于德水听到这儿赶紧跪地说：“师爷在上，不孝徒孙于德水给您 老人家叩头了，愿闻师爷教训。”

“起来起来，站起来说话，师爷我没有那么多的臭毛病。就拿你来说，你 是你师父的好徒弟，你给咱们门户露了脸，成为一杆大旗，黑白两道都尊重 你，所以你才成为这个门户的掌门人，踏着你师父金老泰的脚印做人，为大清 国做了许多的好事情，这也算咱们门户的德行。话又说回来了，东岳庙抓猴， 你师父打你一掌、收你的功夫是对的。你师父的武功治服不了黑杀星，收你的 目的就想找个好帮手，在斗黑杀星时助他一臂之力。黑杀星到处追杀他，所以 收你的武功是暂时的，尽早恢复你的武功，也是叫你帮他杀那个欺师灭祖、作 恶多端的黑杀星。不想你的师父人品过于厚道，心慈手软，没杀他，反而又放 他一马。武林界都知道我被大徒弟黑杀星气死了。其实我没死，我隐遁了，我 知道别人杀不了黑杀星，必须得我亲手把他除掉。居墉关我晚去了一步，酿成 大祸，我的好徒弟和我的女儿、外孙女过早地……”

二 这时老爷子真伤心了。于德水说：“师爷您保重身子骨，莫过于伤心，看到您这帮徒子徒孙，应该高兴才是呀！再说，您的重孙女翠侠嫁给世雄，小两口相敬如宾，您能不高兴吗？世雄，还不赶快过来给师祖叩头!”

“慢着慢着，咱们一码说一码！孙子，你真不认识我了吗?”

世雄说：“老人家，我不敢认了。”

陈又云说：“小小年纪，脑子忘性挺大。在承德你初学武功谁教你的？好 ~ 好想想。”

双 世雄细看才认出来，当时脑子轰的一声，跪爬了过去，抱住师祖的大腿哭

了起来，“师祖，您把我想的好苦啊。您老一别好几年，时而做梦都想您哪。”

陈又云老人说：“起来讲话，好哇!”指着于德水，“你收个好徒弟，'这样的好徒弟你为什么不收呢？'这句话我是在通州城内十八个半截胡同你家跤场 上说的，说完我就走了，你还记得吗？你收的徒弟为咱们门户拔了道了。”又 对世雄说，“不易呀！好事多磨，你在通州小树林练武，有人暗杀你，坏人受 伤跑了，是师祖我救你一命，你知道吗？你得感恩师祖我。雍和宫七条人命 案，有六人是我所为，如果我当时不果断，二粒牛的性命难保这时二粒牛也给老人家跪下了。

“起来讲话，给神力王的信是我写的。”这时老人家一指广漱说：

“刚才你们所有比武的经过我都看见了，世雄的一招三式用的好。左脚 ‘车轮步'划得好，弧度小，速度快。打中要害敌难防，有所创新，使得妙, 火候到家，这是咱们门户之宝。如果当时我不喊手下留情，（指广漱）你的性 命就没了。今天也算你开眼长见识。击石如粉的功夫是内功的一种，它伤内不 伤外，你的功夫是伤表不伤本，这是两种功力，两大特点。”

又一指广源对世雄说：“你对广源还得叫前辈哪。”

世雄心说，得，又出了个日本人的前辈。赶紧向前见礼，深深一躬。广源 从内心里佩服九世雄，小小年纪摔跤武术功夫绝伦，怪不得我老师嘉纳治五郎 临终前对我们说，真正的武术在东方大国。

“今后你们经常切磋技艺，取长补短，一脉相承。”

广源说：“武术摔跤根底在东方大国。摔跤和柔道，永远是兄弟关系。”

神秘老人又说：“你们这次和九世雄比武，这又是四番子给你们阴上的吧? 不然今天你们怎么会到一块?”

说着话，神秘老人随手从口袋内掏出一个泥丸，用三个手指叭嗒一弹，就 听树后有人哎哟一声，撒腿就跑。人们刚要追，老人家说：“不要理他，这一 泥蛋足够他四番子喝一壶的，他决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杀高九州是他出钱，在 双义镖局雇杀手，雍和宫七命案，这都是四番子玩的旱涝保收的花招手腕。我 徒孙挺身而出救二粒牛，我知道不会有性命之忧。如果说我的徒孙有个三长两 短，到那个时候，就连朝廷的赃官我也不会放过他们。善扑营扑户跑肚拉稀, 四番子把贡品吞食卖掉，被巴亏良辛抓住把柄。他买的巴豆，叫青草练投的 毒，二粒牛入狱，放毒蛇也是四番子花钱雇的人……当然还有许多，这个人是 该杀的。如今他已经走投无路了，荷兰人把他保护起来了，这只是暂时的，他 一定还会出来蹦趴的。”

神秘老人说到这里，看着九世雄跟眼前花似的，又捏捏九世雄的二棒子 说：“这孙伙计的功力了不得。别说一个荷兰人，就是有十个八个的也不在话 下呀！以后还有见面的时候，现在我要走了。广源呀，你们回你们的日本吧, 中国的事的你们少掺和。”

广瀚等人规规矩矩给老人家鞠一躬，冲着于德水又鞠一躬，然后各自分手 了。回头再看老人家，已经无影无踪了。

有道是：神秘老人话衷肠，前因后果谜底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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