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刘胜上九世雄家上门比跤,脱衣服换上裕褪,两只锯子疤痢的 胳膊让人惊奇。刘胜穿裙褪的这功夫,二粒牛挺胸站在跤场的中间,二话不 说,直眉瞪眼地伸手要摔刘胜。

刘胜问:“你是九世雄吗” “我不是九世雄,我是二相牛“你不是九世雄,我不跟你摔。”

二相问:“为什么不跟我摔?是我长得不像汉子样儿吗?”

刘胜回答:“你长得什么样我管不着,我找的是跤王九世雄。待把九世雄 摔败后,再陪你玩。”

二相牛听刘胜这么一说,他的相牛劲上来了,指着刘胜说:“怎么?你还 能把九世雄摔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性。朋友,我跟你说,九世雄是我

叩头的把兄弟,我是他哥哥,这头一阵我先替他打,你把我摔趴下,九世雄自然就得上;你要摔不过我,趁早走人。”

二粒牛拿话紧挤兑刘胜,可不管你花说海说,刘胜就是不和二!It牛摔。刘 胜说:“你二粒牛今天就是说出大天来,我也不和你摔。我宁可打金钟一下, 不打癌钺百声。你二相牛是我的对手也好,不是我的对也好,我就是不跟你摔。”

二粒牛气得恨不得吃了刘胜,刘胜也不看二粒牛,就站在场子中间等着九 世雄。

九头狮子于德水坐在场边心里琢磨,人家不和别人摔,去找九世雄摔跤来 了,也没有什么不行的。你二把牛再棒也不是御封跤王,不跟你摔,这在情理之中。院内在座的老扑户、老刚尔答也望着于爷,等着于爷发话。

九头狮子于德水怕世雄有个闪失,但还是坚信世雄的功夫。于是对二粒牛工 说:“二相牛你下去,叫九世雄穿裙襁跟他活动活动。”

氏 二里牛听话地下去了。于老又对刘胜说:“年轻人,在世雄准备上场之前,请你先道个腕儿,好叫在座的哥们儿、爷们儿们认识认识。”

刘胜抱拳作揖这才道出自己的腕儿:“我这里先给各位老前辈施个礼,我叫刘胜,保定府人士,从小跟我舅舅赵老蕉学摔跤,后带艺投师于老扑户马永 春,人称‘铁勾子马我给他老人家叩过头。”

这时于爷点点头,众扑户也交头接耳。

“三年学艺,恩师送给我一个小小美号叫‘花胳膊,,保定府摔跤者无一是 我对手,经师指引叫我跟九世雄见个高低,输赢我都不走了。”

刘胜一亮师父马永春的腕儿,老扑户、老刚尔答都认识,于爷也说:“你 小子原来是铁勾子马的徒弟,你是自己爷们,那就没的说了。”

刘胜问:“老爷子,你老人家的台谱怎么称呼?”

“小子,我叫于德水,也有个外号叫九头狮子。”

“唉哟,老爷子,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我师父叫我给您捎好来了。”

刘胜还要往下说,又一想我干什么来了,套什么近.乎,说了半天也得摔 呀。这时九世雄穿好搭裙也准备好了,来到跤场中抱拳冲刘胜说:“我叫九世 雄,跤王称号那是皇封,小弟不敢当。今天兄长登门要分个上下,见个高低,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叫兄长高兴高兴就是了。”

刘胜听九世雄说出的话没有一点趾高气扬的意思,心里很佩服。跤王是皇 上封的,人家不敢当,也没拿跤王吓唬谁,今天的跤无论输赢,九世雄这个朋 友我是交定了。

行过摔跤前的礼节,二人可就当场不让了。这场跤可是龙争虎斗,刘胜上 场后跳了几步黄瓜架,内行人一看,受过高人挟磨,但还不到家。世雄也跳起 黄瓜架,好似大蝴蝶,舒展大方。二人照面一斗手,刘胜感到九世雄的两条胳 膊亚赛铁棍,心说冲这两条胳膊,今天这跤就难摆。刘胜一伸手,就被世雄的 两手弹,了回来,九世雄想试试刘胜的臂力如何,没动真格的。刘胜被弹了一 下,过电似的感到两臂酸麻,再想抬胳膊进攻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刘胜想起师 父对他说的话“恐怕你远远不是九世雄的对手”,这时尝到了滋味,有了体会。 说明我的师傅是位高人,早就有自知之明。但事到如今咬着牙也得摔,也得 搏,丢人现眼也不能熊啦。

刘胜左手一把抓住世雄的中心带,世雄假一坐腰,刘胜认为登这把手,紧 跟着又一按劲,这时世雄一看时机已到,上半步,搀胳肢窝,底手叼他的腕 子,横腿、甩脸、底步转脚尖,使了一个架梁脚,这一跤把刘胜肚子里的水音 都摔出来了。大家鼓掌叫好。刘胜从地上爬起来,臊得脸通红,心说:自从我 摔跤那天起,也没输过像今天这样的跤。甭说别人认为这跤摔得漂亮,就是我 这被摔之人也认为漂亮,首先我就服了。

世雄的跤绊使得就是漂亮。摆跤这玩艺,好的跟好的碰上,决不能拖泥带 水洒了汤,而是要斗智、斗勇、斗功夫,也讲稳准狠三个字。不管哪一方,输 跤倒地时,也得透着舒服、漂亮,不砸,不搀,不护跤。如果是两个“棒趣” 摔跤,最容易折胳膊赢脚受大伤,这怨派跤的是外行,人家把孩子交给你了, 没摔两天跤胳膊腿折了,一辈子成了残废,所以派跤叫对时,就得次的派好 的,好的跟好的,摔起跤来就不易出问题,既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对方。

闲言碎语少说,世雄和刘胜的第二跤又摔上了。二人一照面,世雄两膀一 扣虎头,两只腕子就递给了刘胜。嗨,刘胜还真不客气,他也不清楚世雄为什 么给他两个腕子,认为这是个便宜,刘胜攥上世雄的双腕死把,世雄撤底步、 收腹,双腕往回假夺,刘胜不但不松手,反而按上劲了,世雄心说,你上当 了,我要的就是你这一手,世雄随之坐腰向前滑步,刘胜的重心就到了右边, 世雄引进落空就移到了刘胜的左侧,刘胜的左边身子全在世雄的控制之下,世 雄卯足了劲双掌用力一撞,可了不得了,刘胜从跤场的人墙中被抖了出去,还 真不错,刘胜没摔着,怎么呢?世雄跟着出去就没撒手。要是撒手,刘胜非受 重伤不可。刘胜这回服了,对世雄说:“兄弟,这一招真厉害,你的内力、功力、跤力高出我十倍,我属老咪嘴 螭史曲的,根本递不上牙,我跟兄弟你比,确实差着份儿哪!兄弟实在叫我佩 服。”

刘胜的跤都输了,唐山的李士杰和山东的齐保国一看,输得这么惨,我们 上去也是芦鸽———白垫。唯有西外黄土坑的把式将洪德利看出九世雄的便宜来 了,他认为九世雄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内力,就这么一抖,刘胜就输了?可能 吗?我练过这个啊,我练了十年了,内外操功,我的推手也不错啊。我上去会 会九世雄,我上去一不说比武,二不说摔跤,我就说刚才那一招我想学学,研 究研究,只要我攥住九世雄的手腕,他还像刚才这么一撤步,我就用内力一绷 他,他就得来个大屁股墩,到那时脸我露了,眼他现了。列位,您说把式将都 像洪德利这么阴,“武德”二字就不存在了。

把式将又叫“挂”子行,挂,早年指武术,俗称“把式”,也有称为“夜 义”行的。挂子行的门户很多,也很复杂,民国初年都改称为“国术”。挂子 行分为几种,有支、拉、戮、点、尖、腥等等的挂子,护院的叫“支”,保镖 的叫“拉”,教场子的叫“戮”,摆地卖艺的叫“点”。在打把式卖艺中,“挂” 分为两种,有“尖”挂和“腥”挂。“尖”挂不是花拳绣腿,不是为了好看, 而是经多年练出来的实实在在的功夫;“腥”挂是假的,不实在,花拳绣腿好 看但没真功夫,尽说不练。在打把式卖艺中,还有“腥”里加“尖”的,所谓 “腥”里加“尖”,就是真假全有。

例如民国初“挂”子行卖艺的,靠摔跤挣钱糊口养家的是沈友三(沈玉亮,艺名沈三)兴起的,天桥有个卖“小灵丹”药的杨双恩,此人的刚口(能 ~ 说会道)可以说是卖艺中头把交椅,他能圆“黏”子(招来观众),开杵门子(开场映 白),叫观众掉杵(拿钱买他的药)。总之通过他的嘴,能把死人说活了,让活人更高兴,变着法的叫你花钱得买他的药。沈友三在天桥坛根底下随父卖驼肉,卖 Z 完后晚上找几个跤友到杨双恩把式场子玩票、摔跤,帮杨双恩推销小灵丹。后因杨双恩年事已高,看沈友三人品端正,把卖药这块宝地就推给沈友三了。

沈友三在“挂”子行里属头份。摆跤卖艺、“腥”里加“尖”是人家兴起
的,头份钱得叫人家挣,“刚口”也非他莫属。沈友三挥金如土,挣钱给朋友 花,所以在北京名气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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