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福麟
王文永先生生于1933 年,是20世纪50年代中国体 坛上颇有盛誉的中国式摔跤 名将。他曾在北京队任运动 员、在工人摔跤队任队长;50 年代末到60年代初获北京 市中国式摔跤冠军,并且五 连冠;在山西的全国中国式 摔跤邀请赛获冠军;在内蒙 古的全国摔跤比赛获第四名 和第六名。
王文永先生是国家体委 颁布的“名人大纲”在册的著 名运动员。他长期以来对于中国式摔跤武术等国宝进行了 不间断的研究,著有《中国式摔跤》等著作,是中国式摔跤 的老前辈之一,他自己在朝阳区组建了两个摔跤培训基 地。
他1949年参加工作,在中南海管道局当工人;
1951年入伍,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八一公安部队服役; 1953年到中央度量衡厂筹备处保卫科工作(警卫员); 1956年参加北京市摔跤队;
1957年获北京市摔跤冠军、内蒙古全国赛第四名;
中国损•政名人录
1958年获北京市摔跤冠军、全国摔跤赛第六名、任工 人摔跤队队长;
1959年获北京市摔跤冠军、山西邀请赛第一名;
1960年获北京市摔跤冠军;
1962年获北京市摔跤冠军;
1957年至1984年任北京市朝阳区摔跤队教练,其中 一段时期曾任北京市通县摔跤队教练;
1996年任北京金宝生摔跤武术俱乐部总教练、北京朝 阳区豆各庄武馆总教练;
1996年任金宝生摔跤武术俱乐部赴法参赛队总教练; 1997年北京国际邀请赛,任金宝生摔跤武术俱乐部总 教练兼国家二队教练;
2000年任国家火车头摔跤队总教练、温州市仓南县裕 靠武校摔跤队总教练。
德艺双修弘拓闺粹 记敗坛名将王文永
王文永先 生先祖于清初 人关,世居顺义 县北河,隶属正 黄旗。
其亲以八 卦掌闻名于世。 王文永先生少 年体弱,父亲自 授八卦掌,强身 壮体。14岁时 的王文永投跤 界名将刘云、李世增启蒙老师,习练掼跤。他性情谦和,尊 师爱友,武学悟性甚高,凡师父所授掼跤技艺,执着寻根溯 源,深思其理,废寝忘食,而且不耻下问\求教于同门。严寒 酷暑,习跤不辍,掼跤技艺日新月异,突飞猛进。跤界泰斗 金宝生先生慧眼识英雄,收王文永为徒,授之以真传。20岁 时,王文永在京城跤界已露荷角。两年以后,他代表北京队 入北京体育学院接受王德英教练的训练,专修掼跤。23岁 时被选进北京市工人摔跤代表队作为队员并任副教练和 队长,并获北京市五连冠。
当时,内蒙古摔跤队凭借其队员都是身高体壮,又长于角力,称雄关内关外,如入无人之境。其中有名的有一位 叫乌鲁西,身髙1.89米,走起路来锵锵有声,誉满草原,名 贯关内,跤手们谈起他来都有惧意。1962年,王文永在京城 遇到乌鲁西,当天的报纸以《老将王文永鏊战内蒙古神鹰 乌鲁西》为题,报道了这一消息。当晚,北海体育场内座无 虚席,跤迷们先睹为快。面对强手,王文永以其成名掼跤绝 活“别子”、“脑切”、“踢”和“扒子”,干净利落地连胜7跤, 大败乌鲁西,轰动京城。时过30年,跤界人士谈起这场掼 跤赛仍是津津乐道,记忆犹新,恍如昨日。
王文永自幼接受家训,以德自律。他为掼跤的普及和 发展,将自己多年的摔跤技艺倾囊授徒,谆谆善诱。若自己 也未明,则视长于己者为师,虚心求教。王文永先生常说, 跤术并非一人私有之物,而是我民族瑰宝,华夏国粹,我的 责任和义务就是要掼跤的技艺和精神继承、发展,使之 得传后世,发扬光大。为此,王文永先生人到暮年,毅然将 自己多年心血所经营的饭店以20万元出让,创办了北京 金宝生摔跤武术俱乐部,全身心投入到培养掼跤后人的事 业上。他收徒不收费,以树人为本,十几年来弟子上百,其 中不乏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多次获全国摔跤大赛的冠军、 亚军,并在国际比赛中都名列前茅,世人瞩目。
王文永先生积极与海外掼跤同行取得联系,促成、组 织并参加了多届国际摔跤比赛,如在法国举行的巴黎市长 杯中国式摔跤国际邀请赛和在中国举行的北京中国式摔 跤世界跤王争霸赛。
王文永先生重跤艺,更重武德,授徒教技更教心,决不 许挟技欺人,而要以技助人。王文永先生尊敬前辈如父辈,有位跤坛名将熊德山老先生,老来无依无靠,贫病交加,王 文永则自己粗茶淡饭,而按月资助熊先生生活费10年之 久。熊先生弥留之际,王文永长夜守护,胜过亲人。熊先生 仙逝后,每每念及,王文永先生仍唏嘘 不已。
王文永先生集10年之功,搜集各 方史料,撰就清末、民国及现代跤坛名 人39人传记。除授技著书,王文永先 生精于品茶,手捻三五叶即明产时产 地,实是一绝。
今年70多岁的王文永先生仍步 履矫健,鹤发童颜,如五旬之人,闲暇 常与孙女嬉戏,享天伦之乐。
文永以弱斗强大战昭力格图
1957年,王文永代表北京队去内蒙古参加11城市暨 内蒙古职工全国摔跤比赛。他参加67公斤轻量级比赛,其 中有个蒙古跤手,叫昭力格图。此人长着一个瓦刀脸形,两 只大眼睛往里眍眍着,槌子把的胳膊赛过牛腿,摔起跤来, 两眼一瞪叫人害怕,并且摔人凶狠。他摔人的招法并不出 奇,两人搭手时只要叫他抓住,对方是九死一生,想逃出他 手万万不能。在此级别中,昭力格图夺魁在望。
王文永在决赛时遇到了昭力格图。
决赛前,教练王德英就召集了赵文仲、徐文会、王文永 等有关人员,开会研究这场跤应当怎样对付昭力格图。王德英教练问王文永:“你打算对昭力格图采取什么战术?” 王文永说:“应当散着把儿撂(即不標在一起摔)。”参加会议 的人都同意王文永自己提出的方案。于是,王文永对昭力 格图的摔跤比赛方案就这样定下来了。
王文永和昭力格图临比赛前,内蒙古摔跤队托一个叫 苏宝生的本队队员做说客,这个人原在北京工作,是个架 子工,后调往包头工作,是王文永父亲的徒弟。他对王文永 说:“我们队的教练特木尔叫我给你做做工作,这场跤叫你 弃权,如果不弃权,就把你摔坏。”他们采取威胁的手段叫 王文永弃权,因为昭力格图本人深知王文永是他不可逾越 的鸿沟。王文永一听苏宝生叫他弃权,为了北京队的荣誉, 不顾朋友之情,他把这个父亲的徒弟轰出大门外,并大声 骂道:“你回去对他们说,我王文永宁可叫他摔死,也不能 叫他给‘麻死’,你给我滚出去!”
后来教练听说了此事,就表扬王文永说:“把他轰出去 是对的,你要知道,你是代表北京市630万人的,如果你这 跤弃权,从政治上讲,你就输给人家了,我们的口号是‘宁 可输跤,也不能输政治’。现在各队的口号是‘贏北京,输天 津’就是胜利。北京跤手以王德英教练为首的有徐文会、赵 文仲、钱德仁、郝正才,都是比较难对付的,跤技水平较低 的就是你王文永了。这次你一定要贏昭力格图,让各队看 看你的实际水平。”
第二天比赛开始后,北京摔跤队队员都为王文永这场 跤提心吊胆,真要输给蒙古的昭力格图,团体总分就玄了。 比赛开始,王文永违背了制订的作战方针“不和昭力格图 膘着撂”,还是与昭力格图“摞到一块摔上了”。结果第一局头一政输给了昭力格图。当时场外指导赵文仲看王文永输 跤,直拍自己的大腿:“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不叫他摞着撂, 他非摞着撂。摞着撂他是九死一生。等他第一局完了再 说。”
中国式摔跤的规则规定3分钟1局,摔3局;每局完 了休息1分钟,然后继续接着战。
当第一局下来,王文永走到赵文仲跟前,刚要拿毛巾 擦汗,赵文仲抡圆了打了王文永一个大耳切子,大眼瞪得 跟灯似的对着王文永说:“当初在小组会上研究战术时怎 么说的?是不是不叫你跟他膘着撂?你怎么撤手不由人 哪?! ”当时这个耳切子打得王文永头脑顿时清醒过来了, 马上对赵文仲保证:“四哥,您放心,第二局上去保证把他 摔弃权!”
第二局上去,王文永按照战略战术,用登手、撕手,把 昭力格图撕得晕头转向,使昭力格图只有招架之功,无还 手之力。王文永左一个坡脚,右一个别子,不到3分钟的功 夫,把昭力格图摔弃权了。王文永贏跤后,大家祝贺他:“这 场跤你给首都的人民争了光!”
几十年后,王文永还是牢牢地记住这场跤的教训和经 验。他经常对徒弟们说:“按实际情况讲,我决不是昭力格 图的对手。第一,昭力格图力气比我大;第二,他的跤技既 是技术型的,又是力量型的;第三,他是东道主,应该说这 场跤他占了极大的优势。但为何又输给我了呢?主要有两 点,第一我虽然是个新跤手,但技术上纯熟,而且摔跤前教 练及师兄弟们制订的作战方If"正确;这第二,赵文仲这一 个耳切子打得好,使我的头脑清醒过来,完全按照了以己之长、击彼之短的方针,超水平发挥了自己跤技纯熟的优 势。 ”
总之,这场跤是一个技术型的跤手战胜内蒙古跤手的 典例,值得现今的跤手借鉴。
大战乌鲁西
1963年,那时候,王文永已经是5个孩子的爸爸了。经 过三年自然灾害,160斤的体重饿得就剩128斤了。这一 年,还任教练工作。
一天,体委朱主席找王文永,见面就问:“你的身体怎 样?”他回答:“还可以。”他老人家听说还可以,马上开门 见山说:“今年市体委举行一次摔跤比赛,这是三年自然灾 害以后第一次恢复中国式摔跤比赛,设团体总分。看来你 这个老将该出马了!”王文永一听叫他出马,当时脑子里 “轰”的一下,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主席,我三年没练 了。”朱主席不容解释,他说:“我知道你没练,可是别人同 样也没练呀! ”王文永说:“这次比赛和往常不一样,都是全 国教练级的高手参加,其中在轻量级中据说有几个蒙古族 跤手参加,人家练,我没练;人家年轻,我年纪大,再说,轻 量级中我已四次得主,这次如果拿不到冠军,丢人不丢人 哪?”
“把你的小资产阶级意识去掉,拿不上冠军可以拿亚 军嘛,亚军也可以给团体挣10分嘛!你是教练兼运动员, 从现在起,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你可以恢复一下体力,买点 营养品保养保养,每天体委补助一块五,再加上每天你的教练费,两块五可以了吧?”
按说钱确实不少了,因为当时他每月的工资才43元。 一家7 口人,5个孩子,2个大人,每月吃公家补助10元。 这次体委每月额外给75元,如果不参赛,真的说不过去。 于是当时就答应下来,同意参赛,拿不上第一,争取拿第他的妻子非常支持他的摔跤事业,为这次比赛,她每 天给他单独做好吃的,顿顿饭都有牛羊肉。她这样做,王文 永心里不落忍,说:“你们孩子、大人也应当换换样呀,别净 给我一个人改善生活!”
“别介,你把跤摔好了比什么都强!”
就这样每月领到教练费,他就从街上给孩子们买点糖 火烧、蜜麻花,孩子们看见给他们买的这些吃的,高兴得不 得了,这对作父亲的来说也是一种安慰。伙食每天“加钢”, 使这跤坛上的“回头老”没有理由不重新再练起来。
有人说他再练也找不回来了,就连他师父和他父亲也 是这样说。对于这些说法他不予以回答,只知道背后练功 夫。10多名各级别的队员,每天和他们实战,开始每夫除练 功夫以外,必须摔5对跤,每人三政,合起来共15下跤。没 过一个星期,他跟10多名队员打通锅,每人3跤,共计30 跤。临近比赛时体力、耐力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次参赛人数众多,高手云集,仅轻量级报名者就30 多人,分3个组,每组12个人左右,取前两名,双败淘汰。 他一人双重任务,既要考虑整个队的战略战术,又要考虑 他个人的每场跤的打法。功夫不负有心人,小组内一路过 关斩将,不费吹灰之力取得第一,进人前六名了。
争前六名时,遇到两位强手,一位是久经沙场的掼跤 名将谭贵福,另一位是内蒙古年轻跤手乌鲁西,号称内蒙 神鹰。争前三名时,他战谭贵福,他俩都是经验丰富的回头 老。如果说他“苍”,谭贵福更“苍”,在手法上他没有便宜不 干,不吃亏。连战3局,9分钟没见跤。经大会裁判委员会研 究,再续一局,见跤就贏。当时情况不利于王文永,因为他 的大拇指脱臼,肿得像茄子。
他父亲说:“我给你揉揉。”
他说:“不可,千万别让对方知道我手出了毛病。”
于是带伤上阵。一照面, 对方认底手抖他时,他借机使 了个摞胳膊一脚、对方似倒非 倒时,说时迟,那时快,他垫步 过去,照对方肩头一掌,让他 一屁股坐在地上,得2分,1 跤定输赢,2比0把对方战 胜。这场跤赢的‘窍’,窍在什 么地方?就是这一掌定了乾 坤。这一难关总算过去了。
最后一场是和乌鲁西争 夺冠军。乌鲁西是内蒙古著名 教练和跤手,“神鹰”二字是当 时《北京晚报》给他封的,《北京晚报》报道“今天晚上内蒙 神鹰将对老将王文永有一场鏖战”。战前各报对这场跤都 有大量报导,这些报导对他大肆宣扬,说他内蒙无一对手, 说他是当代神跤之首,说他年轻有为,这些舆论对王文永来说有一定的压力。
面对压力,王文永冷静地思考了两天,敌我对比,对方 比他年轻,实力强,而且其现场指导是中国跤坛上的权威 人士;而王文永则有对手所不能比拟的,即经验丰富,跤技 姻熟。
7月的天气热得人们火烧火燎的,就连那些平时不怕 热的运动员都感到难熬。这天的温度达到38T:,工厂放假, 又是与乌鲁西决战之日。妻子为了支持他贏这场跤,炖了 只2斤重的肉鸡,他毫不客气地将肉和汤以及骨头都填到 肚子里去了。当时感到浑 身是劲!
晚上7点30分在北 京北海体育场比赛。5000 人座位的北海体育场里 座无虚席,买不到票的就 在场外听广播。那时候有 成千上万的跤迷崇拜王 文永,只要有他的比赛,
跤迷们每场必到。对他来 说,这是一种压力,同时 也是一种动力。
他充分地做了 30分 钟准备活动,7点整,就 听广播里喊:“请王文永 和乌鲁西同志人场。”
担任这场裁判的一位来自北京体育学院,另一位是著名的摔跤运动健将杨宝 和先生。上场后,来自北京体育学院的主裁判把他浑身上 下检査一遍,然后喊出口令“记时记录,预备开始!”
乌鲁西的“神鹰”之称名符其实,上场摔跤时,真是暴 风骤雨,电闪雷鸣,铺天盖地对他而来,但王文永已预先知 道他必定会采取此种战术。第一局采取以防为主、寻机进 攻的战术,对方自以为以强压弱,想把他拆散了。当3分钟 快到的时候,王文永卖个破绽,给乌鲁西一个进攻的机会, 他搂头盖顶使了个大得合(跤绊名称),王文永看机会已到, 就劲松腰一盘腿(破招的方法),对方倒地,贏一分,第一局 结束。第二局乌鲁西又发疯似的进攻,想挽回败局,3分钟 末尾时,他又使了个大得合,王文永又一松腰盘腿,又赢他 一分。两局贏他2分,2比0。王文永想现在我占绝对优势, 你想挽回败局不太可能了!
用报纸上的话说,王文永和乌鲁西的这一场跤确实是 一场塵战,并充满了戏剧性。前两局乌鲁西在王文永面前 未逃出公道,第三局他认为王文永仍然会采取消极防守战 术,但是万万想不到王文永一反常态,反其道而行之。一开 始就主动发出了爆破性霹雳闪电式的进攻,因此乌鲁西措 手不及,惊慌失措,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这时王文 永拿出看家本领“大拿着别子”(较绊名称)贏了 3分。这时 已贏成5比0了,乌认为大势已去。可是王文永呢?得理不 饶人,采取穷追猛打的战术,终场前又贏了他一个坡脚(跤 绊名称)。
比赛结果7比0,大胜乌鲁西。这时就听体委广播里传 出“祝王文永同志第五次取得冠军称号! ”的欢呼声。
下场后,王文永找到大会仲裁委员会前去告状,说: “我的右腿起了大包。我请求当场査一下乌鲁西腿上带什 么了? ”
仲裁委们同意他的请求,突然地把乌鲁西叫过来,当 着众多人,当场把他裤腿撸起来,从他腿上拿下护腿(实际 上摔跤不允许带护腿)。
经过仔细检査,原来他把护腿上的竹坯子取下来,换 上了8个圆的钢筋。他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引起了跤迷们 的愤怒以及仲裁委的抗议。当时有的跤迷非要把乌鲁西拖 出北海体育场痛打一顿不可。王文永一看不能扩大事态, 就出头把要发生的事情给压了下去,并提出条件,要求乌 鲁西写出书面检査,当场赔礼道歉。从古到今也没有跤手 出这个“洋相”的。
这次摔跤比赛朝阳队取得了 4个冠军、4个亚军、3个 第三,团体总分第一,抱了个大银墩回来,开了庆功会,王 文永个人受到了 通报表扬。
周大会子
清朝光绪二年(公元1877年),有个跤手叫周大会子, 他吃清朝的皇粮纯粹靠自己一胳膊一腿创出来的。
他刚进营时,是个“答辛密”(候补队员)。初进营时没有 人瞧得起他,而他自己也觉得低人一等,因为他不是科班 出身,没受过髙手挟磨。
他是北京西山模式口一个石匠的儿子,从小随父亲 搬、砸石头,人髙马大,浑身是劲,5个人一天干的活儿他一 个人能早早干完,5个人一天吃的饭不够他一个人吃的,他 14岁能吃斗米斗面,为了吃,父母成天介发愁。
有一天皇宫里的人进山选石料,用人装大车。父亲对 他说:“你帮着装装车去。”大会子粗声粗气地答应一声: “是啦您哪! ”装车时有一块五六人都抬不动的加工好的花 岗岩装不上车。大会子过去说们爷们,瞧我的! ”他过 去把巨石立起来,哈腰一薄,又用髁膝盖一顶,就将石扛在 肩膀上,皇宫里来的人一看,当时都傻眼了,是不是薛礼薛 仁贵转世呀?!都神了。当时有个穿戴不俗的人就问:“这是 谁家的儿子? ”老石匠周琨过来说:“老爷,这是犬子,有何 事您尽管吩咐。”那位老令说:“我是工部局的。善扑营的关 文爷(刚尔答)、大祥爷都是我的莫逆之交,你这孩子是块好 跤坯子,叫他跟着走,介绍他进营学摔跤你看好不好? ”周 琨心说,大舍子在家也是个“饭桶”,将来他吃也得把我吃 穷了,干脆叫他走吧。
“跟您去他吃得饱吗?”
“嗨,皇宫内若吃不饱,哪儿还能吃得饱?! ”
“那我就放心了,叫他跟爷您去吧。”
于是大会子把他爸爸的大夹袄穿上,脚底下穿一双踢 死牛的搬尖大洒鞋,帮着赶大车上路了。
那位穿戴不俗的人叫萨尔滚,平时他是个跤迷,除了 其本职工作以外,其余时间都放在善扑营看摔跤,有时看 谁摔的好,绊子使的漂亮,他就说:“爷们,今儿晚上我请你 吃‘吹喇叭’(洛饼卷肉)。”遇到有■的跤手有个为难遭灾之 事,这位萨爷也槺慨解囊,给予帮助,所以营内的扑户们都 思意和萨爷近乎。
大车快到工地时,萨爷坐在车上看大会子从脸上直往 下流汗,就问:“爷们怎么直流汗呀?”大会子回答道:“爷, 我有点饿了。”
“嗨,你怎不早说呀!”
接着赶紧叫车把式停住车,路边就是馒头铺。萨爷对 馊头铺的伙计说:“我们这个伙计能吃,您给他来八个馒 头,先叫他在这儿吃着,我再买点菜去。”
走出有20步远看见一个卖烧鸡的,就买回一只给大 会子:“你就着烧鸡吃吧。”烧鸡放在跟前他不吃,瞪着眼 看。萨爷说:“你怎么不就着馒头吃呀? ”大会子两手一摊, 脖子一歪说:“馒头吃完了。”
“怎么着?这么快就吃完了。掌柜的,您再给拿八个馒 头。”
烧鸡、馊头一块儿撮,工夫不大,八个馒头又没了。萨 爷问他:“饱了没有?”他不客气地说:“刚四成饱。”萨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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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怨不得你们家大人问我到京城吃的饱吃不饱呢,敢情 这么能吃哪!萨爷又问他:“你还能吃多少,一块儿说了得 了。”
“再来两份就差不多了;”
萨爷一听“再来两份”,还“差不多了”,心说:您干脆吃 饱了得了。不过萨爷看他能吃心里还真髙兴,吃的多能干, 五个人绑在一块儿也没大会子劲大。大会子吃完了,喝了 点水。萨爷把他送到右翼善扑营,见到关文爷和大祥爷说: “我给你们送来一块儿好坯子!”跟着一揪会子的胳膊 往关文爷和大祥爷面前一推问道:“看这伙计怎么样?” 随后把周大会子搬石头的情况和他吃饭的k程一说, 在场的人都把眼光集中到会子身上。关文爷一看这孩子身 量,身高1.84米,腰长腿短,两只大脚得穿1.2尺的踢死牛 搬尖鞔鞋,脑袋大,刀螂脖,两只大手像簸箕,一看就爱上 这孩子了,于是就问会子:“你多大了?”
“14岁半。”
“想学摔跤吗?”
“什么叫摔跤?”
关文爷叫了两个人,叉上架势,做出姿势叫会子看。会 子说:“我们村叫‘扒跤’。我爸爸不叫我练,说一练吃的饭 更多,养不起我。”
关文爷说:“要是给你吃饱呢?”
会子答:“那我一定好好练。”
于是就给会子补了一个“答辛密”候补队员的缺。 人是铁,饭是钢。周大会子经好吃好喝的一揣,再加上 一练,跟气儿催的似的,眼看着见长。关文爷与大祥爷跟会子“撮上”了。老哥俩一个教上身,一个教下身。两年以后, 叫大会子穿上“软褡裢”这老哥俩穿上用老弦纳的褡裢练 登手、撕手、抦手、搓手。有人问干什么要用老弦纳的褡裢 来练这些手法呢?这就是练指力的功夫,日久天长就是铁 抓的鹰爪力,同时再加上练泥抓、缩口坛子,那他的指力更 了不得了。一次他和外族人摔跤,对方的褡裢和肉一齐被 他撕下来,这是后话。
在摔法上,老哥儿俩先摔他,叫他知道挨摔是什么滋 味,以及倒地的方法、倒地的姿势、倒地后如何保护自己。 日久天长就形成了自然的反应。接着老哥儿俩又跟他买 战,他使对了的绊子就给他“顺”,不对的地方如步眼、手 法、绊子的尺寸都渐渐地讲通、讲透。关文爷说:“摔跤者的 体形应当是同天贯日,你是‘贯’字体,先学几种坡脚,比如 ‘大拿着踢’、‘架梁脚’、‘掸手坡脚’、‘攥中心带坡脚’,这 些个绊子最适合你,因为你的胳膊长,身量高,将来作为你 的看家绊子。但是有一样,使用这些绊子你必须先练‘大小 崴桩’和‘钻子脚’,否则是练不成高手,反而稀松,被他人 所制。”
关文爷对大会子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老哥俩儿个把掏 心窝子的绝招都给他说了,从心里愿意把大会子培养成 “精品”,老哥俩一辈子个没收过徒弟,有很多年轻人找上 门来叩头拜师都被拒之门外,看不上眼,不是好坯子,怕败 坏门风,费力不讨好。因为关文爷和大祥爷都是皇上面前 挂了号的红人,东西两营谁敢说个“不”字?!当初也是一胳 膊一腿闯出来的,技压左右两翼。如果这个徒弟教不出来, 那真是一世英名付于流水了。
尽管老哥俩个呕心沥血,手把手地教他,他不体会老 哥俩个的心情,反而自傲起来,因为答辛密和三等跤手中 没人能摔他了,自己觉得自己行了。老哥俩个一商量说: “这孩子得管,如果不管,他会前功尽弃,瞎子点灯白费蜡。”
过了几天,让周大会子到二等扑户中去一试身手。撂 了几对,他还真贏了,这一来更搁不下他了,走路也拿着 劲,晃起来了,说话毛病也出来了,撇着大嘴,师父和他说 话当成耳旁风。这时大祥爷对关文爷说:“兄弟看我的。过 几天我找他撂几跤,你在旁边给我量着。”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一天正赶上“撂八旗”,也就是东西两营的跤手合起 来一块摔,皇上也来观政。左右两翼的跤手威武精神,拔脯 亮相。周大会子自觉了不起,人五人六地站在扑户群内。当 轮到他撂跤时,还真贏了,脸也露了,压着桩儿走下跤场。 这时,大祥爷走到皇上跟前跪:F说:“请万岁赏脸,今儿个 我也想过过汗。”
皇上往下一看是爱将大祥爷,就说:“你已快退役了, 不摔也罢!”
大祥爷说:“小人跟随皇上站殿多年,从没输过跤。今 儿个虽说快退役了,还想抖抖精神,请万岁恩准!”
这时关文爷在一旁给托着说:“万岁爷,小人认为祥子 应当和他的徒弟过过汗,他们一老一小,亦威亦武,叫众人 开开眼,长长见识。”
皇上恩准,大祥爷穿上褡裢对大会子说:“今儿个你搁 上劲,别以为我老了,又是你的师父。当堂不让父,举手不 -18 - 中_授玖名人彔 留情,武不善作!来吧!”
周大会子还真搁上劲了,照面一个大拿着坡脚,大祥 爷松腰一杵他,没费劲周大会子就来了个屁股墩。这小子 脸一红,又攥住了祥爷的中心带,祥爷用两手扶住他。大会 子刚一抬腿,祥爷浑身一软合,往大会子身上一赖,大会子 又玩了个屁股墩。连着被大祥爷摔了两个屁股墩,这个傻 老爷们儿觉得脸上挂不住了,爬起来扑向大祥爷,要跟大 祥爷玩命。
说实在的,那大祥爷撂了一辈子跤,大小战场见过许 多,心说,什么样的髙手我没见过?你刚三天半,就忘了自 己姓什么了,说你不听,教你不练,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说 话撇着大嘴,走路摇晃着脑袋,如果不叫你吃点苦头,让你 知道知道我祥大爷的厉害,你也不会知道“马王爷有三只 眼”!得了,今儿就今儿个吧!
扑上来的周大会子顺势被大祥爷切倒,这一下脑切子 连砸带摞,大会子倒在地上,肚子里的水音都听出来了。当 时皇上瞧大祥爷摔跤心里高兴,就跟身边的刚尔答说: “这年轻跤手不错嘛!像石人一样。”
刚尔答回话:“这孩子叫周大会子,是我和大祥爷教出 来的。艺未成,就骄傲起来了。今天是当众教训教训他。” 皇上说:“对年轻的好跤手要耐心栽培。”
刚尔答忙跪下答道:“谢谢皇上的恩典!”
周大会子这个“石人”的绰号是皇上封的呢!
且说周大会子被大祥爷摔了以后,回到营舍心绪很 乱。他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我的‘大拿着踢’和‘攥中心 带踢’在别人身上起作用,而在我师父身上就不起作用了呢?再者说,今天他老人家和我摔跤连砸带摞,往死里摔 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不行!我得找我那位师父问问 去!”
到了关文爷跟前,他问道:“今天我们爷俩个在皇上面 前,他老人家因何往死里砸我?”
关文爷说:“砸你,活该!砸你一点也不多!砸死你都不 过分!”
周大会子吃了个闭门羹,碰了一鼻子灰,心说,我怎么 啦?怎么把您这二位老人家得罪了?平时二位老人家没跟 我这么瞪过眼哪?他正在那寻忖打愣的时候,关文爷抬手, 铆足了劲,抡圆了给他一个大嘴巴,喝道:“他砸你!?今儿 个我还打你哪!”
这时大祥爷也进来了,对大会子说:“你吃饱了,练棒 了,翅膀硬了,不听话了,是不是?”
周大会子纳闷道:“我没不听话呀?! ”
“怎么着?没不听话?你走路时摇头晃脑!你没不听话, 你说话时撇着大嘴?没不听话,叫你练崴桩你不练?就你这 个臭‘坡脚’还想踢人哪?你玩勺子去吧!”
这时老哥俩个互递了个眼色,大祥爷说:“你跪下!” 大会子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说:“从今以后听师父的话, 不叫师父们为我操心了。”
周大会子从此洗心革面,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在练功 上不管多苦多累,从不叫苦。不到一年工夫,他的功夫可以 说炉火纯青了。“架梁脚”、“大拿着踢”以及“掉脸绊子”、 “勾切别人”使得得心应手,内行一看就是功夫到家,受过 真传。关文爷和大祥爷给他申报二等扑户,没多久就批下来了。这本来是个好事,可问题就出来了,营内七嘴八舌, 说什么的都有,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呀,什么“凭关系升 级”呀,什么“人家是刚尔答教出来的”等等,还有人咬牙切 齿地说:“常赶集就没有碰不见亲家的,一旦和大会子撂上 跤,跟他地上见,非把他砸回去不可!看他这二等是怎么升 的!”
就连皇上身边的貼身大内著名的把式将也说:“山旮 旯里出来的,头顶黄土泥,也要在皇上面前拿钱粮?这年头 完了,长个脑袋就想吃皇粮,到哪儿说理去呀!”
没有几天就传到关文爷和大祥爷的耳朵里了。哥俩个 一商量说:“这事得平呀!得用事实说话,不然怎么服众呀? 如果这些闲言碎语传到上边耳朵里,假的也是真的了。” 关文爷说:“腊月二十八在庆王府撂金殿(每年一次给 皇上看的摔跤比赛),在头等、二等内挑几个好跤手、比较吃 劲的,抽签时作作弊,让大会子跟他们赌几场叫大家看看。 如果他贏了,把胡说八道的人的嘴就给堵上了;如果大会 子输了,证明咱们哥俩个对这孩子白教了一场。我这个刚 尔答差事当场宣布辞职。”
大祥爷说:“好!咱们就这么定了!”
话不重叙,一年一度的腊月二十八到了。这一天决不 是普通日子,首先说有皇上参加摔跤。摔好了皇上有赏,能 升级;其次,在这一天,全国各少数民族的跤手都来参加比 赛,有时候外国的大力士也参加,因为皇上借此机会大宴 群臣以及外国使节。这一天把跤摔好,那才是真正的露脸 哪!
群臣早已坐满了大厅,皇上驾到,高坐龙椅,当场抽签,宣布二等扑户龙七对周大会子,又一抽签,宣布头等扑 户龙九对周大会子,又抽……。周大会子上场前,大祥爷对 他说:“孩子,这两场跤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声望,两场跤摔 好了,今后你能吃香的、喝辣的,威震左右两翼,我们老哥 俩个脸上也沾光。如果你败下阵来,咱们是一损倶损,全 完!”
周大会子说:“师父您放心,徒弟不会给您二老丟人现 眼的,您就等着瞧好吧!”
那时候善扑营规定,在正式比赛时“一跤定乾坤”。现 在的蒙古摔跤,仍然坚持这个制度。龙七和周大会子上场, 人们都关注着这场胜负,特别是大祥爷格外关切。当他看 到龙七伸手够大会子的小袖时,马上就高兴地说:“我徒弟 这场跤贏到家了!”
因为知徒莫过师,“借手”、“引手”、“作手”绊子是大祥 爷的拿手好戏。所以龙七刚一够大会子的小袖,大会子的 底腿稍斜上半步,左手把龙七的腕门子给衔住了,右手急 架对方的胳膊一个冷劲,随之右脚划半个车轮步。这时龙 七的左腿被迫不上不行了,他想不上来,可自己的胳膊就 得掰折。这时周大会子抬腿就是一个架梁脚。这一脚贏得 满堂好,可以说这个跤绊人谱了!皇上也高兴地说:“这一 脚踢的好!像这样的跤手我大清国应该多一些。”大清的皇 帝都懂得摔跤。
龙九一看哥哥输给一个无名小辈,心里窝火,当着成 千上万的人输得这么惨,自己脸上也挂不住。轮到该自己 上场了,说什么也得给哥哥把这个面子找回来。龙九来到 大会子面前说:“今天你把我贏了,这一等扑户我不要了,让给你了。如果你贏不了我,又该怎么办?”
大会子答道:“就这么办了,一言为定!”
二人在场上当仁不让,龙九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经验 丰富,一招一式摘得干净,并且攻守全面;而周大会子受过 名人指点,年轻有为,血气方刚,初生牛犊不怕虎,爱谁谁! 全不放在心上。这对跤是一苍一少,绝对有看头。二人一照 面,大会子伸手就使了个“揸踢”,•龙九赶紧松腰跪腿,耷拉 肩膀,就把大会子的揸踢破了。紧接着龙九又给周大会子 使了个“大拿着别子”,这时周大会子啪的一声拧了个“大 崴桩”,把龙九给崩了出去。这俩人你来我往,你使我破,你 刚我柔,掐得难分难解,用摔跤的术语说见了几个开。皇上 及在坐的各旗大臣都看花了眼。时间一长,龙九有点顶不 住了。周大会子心说,得了,咱们爷俩“殡骨(滨葬)”吧!想着 他背步一个“撩勾”。龙九想破招已经晚了,自己找地方抱 脑袋倒地。大会子冲龙九一抱拳说:“前辈,承让了!” 到了皇上跟前,单腿打扦说:“万岁,我贏了。”
皇上问大会子:“你多大岁数了?”
这时关文爷接过来说:“万岁爷,这孩子叫周大会子。 他是跟大祥爷和我练的。”
皇上说:“大清国需要这样的好跤手,应当把他搁到几 等是你们的事。朕就不给你们定格了。”
大祥爷心里髙兴,心说,一等扑户跑不了了!
皇上对周大会子如此之髙的评价,左右两翼的扑户也 就无话可说了,使得大家心服口服。原来说怪话的、说清儿 话的看了大会子的跤,这一次都心平气服了。
但是有一个人不服,谁呀?就是皇上驾前的贴身侍卫、武林高手白松礼,外号人称“门门通”。他此时绷不住了, “一个乳臭未干、奶毛未净的,刚来几天,挣的钱粮比我这 练了十几年的老前辈挣的还多。今天我姓白的偏要会会 他,叫他当众出丑,叫他尝尝我白某人的厉害,否则他不知 道土地爷的鸡巴是泥的!”
于是他来到皇上面前下跪回禀:“请万岁爷恩准,小人 我想跟周大会子切磋切磋武艺!”
皇上一瞧是自己的贴身侍卫,就说:“你是个练武的, 他们是摔政的。你能高来高去,他不能蹿房越脊,你和他比 对不上号呀?”
白松礼说:“天下武术是一家。我们武术也讲踢打摔 拿、挨傍挤靠、粘黏绵随,跟摔跤大致相似。”
皇上说:“既然这样,你们就比吧。”
这会儿扑户之中也是议论纷纷,有的人说:“吃瓜子吃 出个臭虫来,怎么咱们的把式将也看出便宜来了。”
还有的人说:“据我所知,白松礼有个绝招,他的进步 撩阴掌相当厉害,咱们摔跤的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告诉周 大会子千万别跟他动手。”
再说什么也晚了,皇上都恩准了,二人在场上已经动 上手了。就看白松礼左手照周大会子的脸上一晃,右手探 出身去,照大会子的前胸就是一个窝里发炮。周大会子一 看对方的拳到,想躲,哪儿躲得开呀!干脆一闭眼往前迎着 上,得啦,咱们爷儿俩个殡骨吧!周大会子抱着对方的脖 子,搂着对方的腰,盘腿给白松礼一个“合脯搂子”,把白松 礼正摔倒在皇上面前。倒地以后您倒是赶紧爬起来呀,嗨! 白松礼呲牙咧嘴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脑瓢吐白沫子。当时刚 -24 - 中,授敗名人*
尔答说:“了不得了!震了后脑壳了,赶快送到太医院!” 这时才上去两个人把他搭了下去。当着众人,皇上说: “从今往后练武的必须学摔跤,摔跤的也要学拳法。动手时 远近结合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当时周大会子看白松礼拳到是怎么想的呢?周大会子 心想,躲他的拳,躲一躲不了二,总是被动地躲,早晚得挨 打,何不跟他掐抱到一起殡骨算了,抱在一起叫他发不出 力,使不上劲,进退不能,天大的本事也用不上。师父说过 练武的怕搂、怕裹、怕抱,所以他没等白松礼的拳发出来, 就已经挨身与他裹到一块了,白松礼再想发招,人已倒地 了。
周大会子受皇封以后,身价倍增,名声响亮,跤长朋友 多,原来瞧不起他的、说怪话的以及那些势不两立的,现在 都争着够着跟他交朋友。他摔跤有个原则,一般人和技艺 差的,跟他过汗时就轻摔轻放,有的自己有意识地倒地,叫 对方高兴;对于那些不服自己的,一旦摔上跤就不叫他开 张;跟老前辈过手时,不管对方名望多髙,身份多大,和他 搏起跤来,叫对方保持晚节,叫对方不失身份;而对那些死 对头和外族人,撂起跤来坚决给以痛击,不但狠摔,而且往 死里摔。他说:“不摔他,他不知道我周大会子是马王爷三 只眼。”
23岁的周大会子已经是左右两翼的名人、皇上的爱将 关文爷和大祥爷跟前的得意弟子,并且晋升为西营的刚尔 答。后来他用自己的薪水在北京西城报子胡同买了一处宅 子,32岁完婚,婚后生了一个男孩,叫周学文。孩子长到14 岁,执意非要学摔跤不可,周大会子坚决反对。他说:“我一生欠下很多跤债,不能叫儿子还。”
儿子不听,非学不可。过了 3年,周大会子想试探一下 儿子的跤技水平,他把周学文叫到自己跟前说:“我不叫你 学跤是为你好,叫你从文,你不听。明天是善扑营摔跤实战 日。你要想学摔跤也行,当众把你爸爸我贏了,除此之外, 永远不许你提摔跤二字,你认为如何?”
这孩子心说,爸爸呀,爸爸!我正当年,怕你何来?!咱 们爷俩个穿上褡裢,不用抬腿绊绊,三扯两扯,我就叫你东 倒西歪,呼嘛带喘。到了摔跤的这一天,周大会子在众扑户 面前说:“诸位前辈,各位兄弟们,今天我周大会子当着大 家的面说一件事。此事之前,先说说我自己。大家都知道, 之所以有我大会子今天,都是皇恩浩荡,由三等升二等、二 等升一等,直到提升为刚尔答,每一步都是我二位师父用 其心血和精力栽培的结果。今天当着我师父的面说一件 事。,’
这时他一拉儿子的胳膊来到众人面前说:“这是我跟 前的,我不叫他学摔跤,他非摔不可,叫他弃武从文,他执 意不肯。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们爷俩个赌3跤,他能贏我 一跤,哪怕一个手扶地都算输他,从此以后他就可以学摔 跤了。你们哪位前辈和兄弟愿给他做个保人?”
倕了半天没有人答茬。祥爷说:“我给孙子作保。” 爷俩个一老一小上场,当场不让父,举手不留情。周学 文不知天外有天,只觉得自己年轻,不把老爸爸放在心上。 他上去连拉带扯,手脚并用,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露一手。 当他把大领、小袖都播得死死的时候,老爸一串脑袋,抬腿 就是一脚,把周学文踢起一米多髙,掉在地上直哏喽。周大会子心说,今儿个咱们是三十晚上的饺子——管够。周学 丈从地上爬起来,两眼直勾勾地又扑了土来。周大会子见 儿子又来了,顺劲横腿,挟脖打滚,啪的一声儿子再次倒在 地上,在地上直翻白眼。这时做爸爸的看见儿子躺在地上 翻白眼,您倒是过来看看呀!您猜怎么着?跟没事人似的, 围着跤场遛起弯来了。别人大声喊着周大会子:“周刚尔 答,你儿子都快玩完了,你怎么还遛弯哪?”周大会子只当 是没听着。
这时大祥爷上去把周学文扶起来,两手插入胳肢窝, 又一抖落,长出了一口气,才算没事了。然后周大会子问儿 子:“你还摔不摔了?”
“你把我哦摔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跤我是摔定 了!”
大祥爷、关文爷听这孩子说的话和其表现,真是出斗, 就站出来说:“行了,孙子,以后我们老哥俩个教你摔跤。”
清朝末年,昏君无道,腐败无能,英雄无用武之地。一 些跤手看破红尘,有的出家当了和尚,有的占山为王,有的 打把式卖艺,有的开摔跤武术馆,有的做生意,也有的开赌 场,或给妓女扛杈的,还有的千脆回家务农种地,抱着胳膊 忍辱负重。当然也有不要强的,当了民族的败类,吸毒、自 我毁灭。
周大会子教了一个徒弟,名叫鼻子李。为了考验徒弟, 周大会子先叫他提拉了一年夜壶,看其是否有耐性,后来 彝子李终于成名,但未进营。
清朝灭亡后,据说周大会子在五台山出家当了和尚。
神政円德全
清朝未年,北京广安门内牛街里 有个摔官跤的,外号神跤闪德宝。这 个外号不是他自己封的,而是皇上御 封的。那么皇上为什么要封他神跤 哪?这里有一点故事。据说八国联军 时有个俄国大力士来到中国,在皇上 面前毫无礼貌,当时把皇上的脸都气 白了。这时皇上身边有个站殿将军, 身披大氅,内穿褡裢,看外国人跟皇 上撒野,实在憋不住了,就站出来对 俄国鬼子说:“请你对我主说话礼貌 一点,如果你不懂礼貌,在我主面前 我可以教教你怎么做人。”
俄国佬听翻译说完,贼眼一睁,摆开一副技击架势就 要开战。当时这个外穿大氅内穿褡裢的人一看俄国嵬子气 焰如此嚣张,就啪的一声甩掉大氅朝洋人走过来。此时俄 国佬似一头猛兽,哪把无能腐败的清朝政府放在眼里,拳 脚并用咪哇乱叫,傲慢地冲这位站殿将军出手格斗。这位 将军冲洋人傲视一笑说:“接招! ”上边一个“云手”,下边一 个“扣腿”,边摔边说:“你别以为我们大清没人啦,摔跤的 扑户拉出一个来就够你们斟酒的!”
就瞧这个洋力士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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