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全书来看,一、二卷主要阐述的是战略问题,三、四、 五、六卷主要论述的是战术问题;《六韬》的问世,标志着我国 先秦军事思想的进一步发展和成熟。
《六韬》的版本源流较为复杂,互有差异,现存版本可归纳 为4种情况。
一是竹简本,即山东临沂银雀山汉墓出土的《六韬》残简和 河北定县出土的《太公》残简。
三是《群书治要》本,只有五韬,无豹韬,此为唐魏征给太 宗编的摘要本。
四是《武经七书》本,初刻于北宋元丰三年(即1080年), 现存有南宋孝宗、光宗年间的刊本,藏日本静嘉堂文库,国内有 其影印本即《续古逸丛书》本,明清以来的丛书本、注释本、白 文本大都属于这个系统。
今有解放军出版社出版的《武经七书注释》本和《六韬浅 说》本。
关于《六韬》的篇目,《汉书•艺文志》著录有八十五篇, 今存宋刻本《武经七书》只有六十篇,有些内容在反复流传中失 传,或为宋朝廷颁定“武经”时删掉。
其一,提出了“禁暴乱、止奢侈”的政权观。“禁暴乱”是 针对民众而言。认为政治腐败、君臣、宦官的奢侈乃是引起暴乱 的根本原因,同时指出:要夺取天下,或者说要巩固政权,必须 要下要爱民、上要任贤;要公正节操、忠正守法、俭朴廉洁、慰 勉农桑;要严明法纪,赏罚分明,只有这样,才能收揽人心,永 葆政权,真乃“同天下之利者得天下也”。
其二,认为军事战争是国力和人心向背的较量,重视战争之
前的物质和精神准备是取胜的前提条件。《文钼•六守》曰:“农 一其乡则谷足、工一其乡则器足、商一其乡则货足。”指出国家 要富强,就必须大力发展农工商,以充实财力;《文韬•文师》 曰:“仁之所在,天下归之”,与孟子“得其民,得其心,斯得天 下”是完全相通的,意思是说,施仁政以使人心归向,两者兼 施,这是战争胜负的根本。
其三,建设军队的实施方案具有精妙和独创的特点。《六韬》 要求建立严密的指挥系统,严格的选将制度;要有严密的训练编 组和具体的训练方法。书中所论的股肱羽翼72人的参谋机制; 一人学战,教成以推十人、百人乃至三军之众的教战之法;考核 将帅的“八征”、“三胜”之法;利用阴符、阴书通讯联络的保密 措施等,在我国军事史上均具有重要的开创性作用,占有特殊的 地位。
其四,战略战术体系全面、特色突出。《六韬》对战略、战 术的论述,可说是全书中最具特色的部分。关于战略的指导,作 者主张要有高明的决策,集中统一的战略指挥,巧妙地战略伪 装,成功的战略行动,适机的把握战机,正确的选择战略方向 等。认为因时、因势、因对手的强弱众寡决定战略方针和原则是 取得先期胜利和优势的关键;在战术上特别强调充分发挥将帅和 兵卒的主观能动作用的重要性,在形势的估量、作战原则、方法 的选择上要慎重和精细。卷中还提出了“全胜不斗,大兵无创” 的“全胜”思想和十二节备、乃成“武事”的“文伐”思想。这 种利用政治、经济、外交手段实现政治目的战略思想,较之《孙 子兵法》,更有全面、精妙之处。卷中还明确指出“伐谋”、“伐 交”和“伐兵”是有机联系的,在制定战略时,既要希望“兵不 血刃,而敌降服”,又要立足于战场上的胜利,这种设想,对后 世军事与政治伐谋的辩证关系的理论建设具有重要的指导价值。
5•《尉缭子》(相传战国尉缭撰)
- 尉缭其人:尉缭其人生卒年代和生平事迹不详,争议颇多,有的说是梁惠王时的隐士,有的说是秦始皇时的大梁人,还 有说是齐国人,辩证推论,以魏国大梁人为可靠,其理由有四: 一是:《尉缭子》开篇就点明是“梁惠王问尉缭子曰”,如果 是秦始皇,偏要说成梁惠王问对?从任何一种情况讲,都无从 解释;
二是:从书中通篇强调重农、修号令、明刑贵、图变法等强 国之策来议,正符合当时魏国之情;
三是:在《史记•秦始皇本纪》中提及的那位大梁人尉缭的 某些治国的要略,在《尉缭子》卷中没有任何反映;
四是:《尉缭子》卷中二次提及“吴起与秦战”的言语,而 且赞称吴起之雄,贬低秦皇,如果真是秦时尉缭子那就犯忌了。
- 尉缭其书——《尉缭子》:据《史记》载:“惠王数被于 军旅,卑礼厚帑以招贤者。邹衍,淳于髡,孟轲皆至梁。”可能 就是在这次招贤中,尉缭子被选见梁惠王,此书就是二人谈军国 之道和用兵之法的记载;其成书年代也可能就是梁惠王在位时 期,即公元前369—319年的50年间。
因此书作者尉缭子本人缺乏史书记载,故自南宋陈振孙提出 之先秦兵书后,明清大都认为是伪书,1972年《尉缭子》残简在 银雀山西汉前期墓葬中出土,内容与今传本基本相同,从不忌避 “黄帝”名讳及篆体风格犹存等现象看,说明抄写于秦汉,成书 年代类似由战国时人整理写定。
《尉繚子》自汉以后,历代均有著录,然在卷、篇数上都不 甚相同,有五卷、六卷之分,有三十二、二十九、二十四、三十 一篇之别,原因多种,今存传世本共五卷二十四篇,一万余字, 其篇目是:
天官、兵谈、制谈、战威、攻权、守权、十二陵、武议、将 理、厚官、治本、战权、重刑令、伍制令、分塞令、束伍令、经 卒令、勤卒令、将令、踵军令、兵教上、兵教下、兵令上、兵 令下。
《尉缭子》最早的版本应是银雀山西汉墓出土的竹简,可惜 不是完幅;现存最早的刊本是南宋孝宗、光宗年间刊行的《武经 七书》本,后世众多丛书均源于此本。
如《尉缭子注释》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尉缭子校 注》中州书画社,1982年出版,《竹简帛书论文集•尉缭子校 证》,中华书局,1982年出版,《武经七书注释•尉缭子》,解放 军出版社,1986年出版,《尉缭子浅说》,解放军出版社,4989年 出版。
关于《尉緣子》一书归属兵家和杂家问题,一段时间争议不 休,其原因是由于《汉书•艺文志》的著录引起的,即该书著录 有杂家《尉缭》29篇,兵家《尉缭》31篇,而现在仅有一种问 世,故产生了困惑不解,争议也就不可避免。
其一,论述了政治与军事的主从关系。首先作者认为:不论 “王者伐暴乱”,或称犋立威,必须要用战争解决问题,也就是强 大的军事力量是强国之基础;而政治又是军事力量强大的根本保 证。故在《兵令上》篇说:“兵者,以武为植,以文为种。’武为 表,文为里。”意思是说只有国治(即政治)才会有兵治(军 事)。
尉療还提出了 “农战”和“法制”的主张,认为“农”是富 国的基础,“法”是国治的保障,以农耕为治国之本,才能国富 民强,军事亦强也。
其二,论述了战争的胜负唯在“人事”,而不在“天官”。古 代兵家大都附会于天人相应之说,认为“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往往把战争的成败归于天命,尉缭却提出了 “天官不若人事”的 观点,书中用无可辩驳的事例论证了战争的胜负唯“人事而已”。 天官不可信,成事全在于人谋。在《武议》篇中再次强调说: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圣人所贵,人事而已。”这种进 步的认识论观点,在先秦兵书中是独具特色的。
其三,主张“慎战”和战役实施的迅猛性。《尉缭子•攻谋》 中曰“权敌审将而在举兵”,“权敌”就是兵法中的“料敌”、“知 彼”,只有了解敌方的情况才能做到有的放矢,战则必胜•,“审 将”就是要慎重选择领兵指挥的将帅,将帅的才干、能力和道德 修养、作风与战争的胜负有直接的关系;“权敌审将”后,还要 在整军、统军、安民、胜敌的权术和谋略、战术问题上进行全面 考虑,极力反对“怒而兴师”。《兵谈》曰:“患在百里之内,不 起一日之师,患在千里之内,不起一月之师;患在四海之内,不 起一岁之师。”这种“慎战”的思想高于孙、吴,并且有所创新 和发展。
在战役实施问题上强调战术上的“先发制人”和“后发先 制”并举,主张果断决策,机智应变;战略上强调召之即聚,聚 之即进,要迅速集结,快速推进,方可应付各种外敌的袭击, “故凡集兵,千里者旬月,百里者一日”。“卒聚将至,深入其地, 错绝其道,栖其大城之邑,使人登城逼危。”(《攻权》)尉缭在战 役实施中的“迅猛”观点对当今国防建设亦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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