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毗立国于襄曲河畔,屏障的是当地的百姓和资源,守卫百姓和资 源的则是武士。大小女王的丈夫均只能从武士中产生,并成为武士中的 领头羊。据史载,苏毗武士有对外作战、镇压内部叛乱、保护商业活动以 及在祭祀活动中演武等作用。仅从以上活动可以看出,苏毗国拥有庞大 的武士群体。
苏毗武士群体的人员来源分为四种:一是在宗教仪式后进行摔跤、 武术、赛马表演,并进行挑选。据《西藏志》载,“祭'俄博'时,草原上数十 里牧帐,黑头闻锣号声而至,举行祭奠后,举行赛马、射箭、武术、摔跤 等赛事。获胜者赐哈达一条,绸缎三方,大小女王及金聚于胜者中,挑 选伴当。”二是牧主和贵族自己训练和培养的武士。据《西藏志》载,“扎 鲁丹巴于其牧人中选得健壮伶俐之人,授以马术、弓箭、射猎之术,以 作亲随,养为腹心。”三是苏毗国军队中的习武之人。四是流浪的武士。 这些流浪武士如不被女王军队接纳,往往成为苯教寺院的护法者,或 是盗匪。西藏民歌中对这些盗匪有这样的赞颂之词,“鹰一样的眼睛,风 一样的速度,莲花生的慈悲,格萨尔的勇猛。”看来,苏毗的盗匪颇有些侠
义之风。
由于练习武术可以改变个人的命运,苏毗国不少勇敢的年轻人自幼 习武,主动地加入武士行列o苏毗武术在这些人的推动下,不断地得到提 高。武士中有人专门从事护商的工作。史载苏毗“恒将盐向天竺兴贩,其 利数倍” 0从襄曲河畔向天竺运盐,路途遥远、崎岖,且沿途有觊觎货物的 盗匪。必须有相应的护商力量才能保证货物安全到达目的地。货物出售 后,返回过程中要么携带金钱,要么携带回销的货物,更容易引来劫匪, 故而保护商路的畅通需要武士。正如前文所列举的藏西塔康巴岩画中有 背夫队伍中的武士格斗场面,表明苏毗的商业运输不仅有牝牛队,也有 背夫和护商队。可以想见,在雪域高原漫长的商路上,身着苏毗服装的女 人率领庞大的商队,进行着年复一年的贸易。这条商路是苏毗武士用拉 只(短剑)、大伊(弓箭),及自己的生命和鲜血开辟的。这些开辟商路、保 护商路的人被称为“钩松巴”(保镖)。
守卫疆土、平息内乱、保护商路都离不开习武者,尽管是女儿国,丝 毫没有文弱之气,对武士的需要造成了苏毗武风极盛。当然,这极盛的武 风也为苏毗的内乱埋下了隐患。
四武士战乱定乾坤
和苏毗一样,吐蕃与羌族也有血缘关系。羌族主要生活在青海一带, 战国初年秦献公进攻羌地,羌酋长卬为避秦军,率部向南方迁移,遂与青 海诸羌隔绝。进入四川后,子孙繁衍、各立部落。其中有一部落称为牝牛 部,《后汉书》称其为越请羌,该部被吐蕃史书称为六耗牛部。
据《新唐书?吐蕃传》载,羌族中最早进入西藏的是发羌和唐羌,六耗 牛部是后入西藏者,入西藏后逐步征服了发羌、唐羌等部,最终统一吐 蕃。率六牝牛部进入西藏的首领是弃聂弃赞普,他自称天神所生,以其父 鹘提悉勃野的名字悉勃野为姓,正符合羌族“其俗氏族无定,或以父名母 姓为种号”的惯例。弃聂弃赞普改变了羌人“不立君臣,无相长一”的习 俗,设立了君主制,逐渐形成国家。
传到第三十世达布聂西赞普时,吐蕃已成为西藏西部最大的一个部 落政权,其北部与苏毗国接壤。苏毗国发生内乱,小女王墀蚌苏吞并了大 女王达甲吾的领地,忠于达甲吾的贵族不服,暗通吐蕃,希望达布聂西赞
普出兵帮助。达布聂西赞普还未出兵就 病死了,继位的赞普论赞弄囊与忠于达 甲吾的贵族盟誓发兵一万,灭掉苏毗。 论赞弄囊受尊称号为南日伦赞,意为 “与日同辉,与山同威”。南日伦赞重用 帮助他夺取苏毗的新臣,引起旧臣的不 满。旧臣们先后叛乱,苏毗残部孙波与 羊同、达布、工布、娘波等部落四面起
第-恭f.域金戈武L起第-恭f.域金戈武L起兵,攻打吐蕃。南日伦赞被叛臣置毒暗害而死,年仅十三岁的松赞干布继 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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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吐蕃传》记载松赞干布“骁勇多英略”。吐蕃史书记载“三 十二世赞普弃宗弄赞,又号松赞干布,继位时尚年幼,虽未成年,奋战 不屈,终于严惩罪犯,所有置毒者皆族灭之。未几叛乱者又皆臣服。”松 赞干布利用新臣的力量灭掉了旧臣势力,成为吐蕃历史上最杰出的赞 普。
纵观苏毗大小女王的斗争,及吐蕃灭苏毗的斗争,和松赞干布对旧 臣的斗争,可以看出决策者是各个部落的统治者,真正使决策得以顺利 执行的是每个部落所养的武士。如小女王在吞并大女王达甲吾之前,就 开始收买大女王的武士,同时利用财富和土地将护商的武士收编为自己 的军队。凭借武力的强大,很快取得了胜利。南日伦赞对小女王的战争只 发兵一万,人数并不能与小女王的军队相比,与他盟誓的各部贵族的武 士加入了他的军队,使其兵力倍于小女王。南日伦赞取得胜利后,在论功 行赏时也是根据派出武士的多少来进行封赏,被他封为四大领主的贵族 派兵均在五千以上。在新旧臣之争中,旧臣所拥有的军队均由自己拥有 的武士组成,以南日伦赞的实力和新臣的武力足以对付。但孙波、羊同 等部落的进攻牵制了新臣的武士集团,旧臣们才有机会毒死南日伦 赞。在毒死南日伦赞后,旧臣们慑于他的武士集团,不得不立他的儿子 松赞干布继位。松赞干布自幼习武,很快掌握了父亲留下的武士集团。 不吝惜金钱、土地,在拉拢新臣的同时分裂旧臣集团,使新臣集团的武 力为他所用,彻底毁灭了父王六臣和母后三臣的旧势力。同时将旧臣拥 有的武士集团以收买的方式归为己有。武士在这一斗争中成为最有力的 武器。《藏族志》中载,弃宗弄赞对禄东赞说:“武士用拉只(短剑)、大伊 (弓箭)、则松木东(三叉)谋生,和牧人一样需要给以报酬。谁给的报酬 多,他们就会为谁拼命。”松赞干布掌握了恩养武士的方法,完成了壮大 自我、消灭对手、统一吐蕃各部的历史使命。懂得这一原理的不仅是松赞 干布,后起的禄东赞家族后裔也是用这样的方式,蓄养大量武士来把持 西藏的政局。
对武士而言,习武已不再是一种兴趣,而是谋生的手段。这和汉族地 区的割据势力大量蓄养武士何其相似!
雄长雪原竟驰骋
《新唐书?吐蕃传》载“其俗谓强雄曰赞,丈夫曰普,故号君长曰赞 普。”“赞普”就是伟丈夫的意思。松赞干布以他的雄才伟略推动吐蕃的历 史进程,不愧赞普之称。这一时期,吐蕃人“多佩弓刀”,其民俗“贵壮贱 弱,母拜子,子倨父,出入前少而后老。重兵死,以累世战没为甲门,败懦 者垂狐尾于首示辱,不得列于人。”一个强悍的民族,在一位雄才大略的 赞普率领下,武风大扬,驰骋于雪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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