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亦重仁义。若不明此理,即练至捷如飞鸟,力 " 举千钧,不过匹夫之房,总不离夫外家。若练至中 和,善讲仁义,动则以礼,见义必为,其人虽无百斤 之力,即可谓之内家Q迨养气功深,贯内外,评有 无,至大至刚,直养无害,无处不有,无时不然,卷 之放之,用广体微。昔人云'物物一太极,物物一阴 阳,’吾人本具天地中和之气,非一太极乎。《易 经》云:’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心在内而理周乎 物,物在外而理具于心,内外一理而已矣。"余敬聆 之下,始知拳道即天道,天道即人道。又知拳之形势 名称虽异,而理则一。向之以为有内外之分者,实所见之不透,认理之未明也。由是推之,言语要和平, 动作要自然。吾人立身涉世,处处皆是诚中形外,拳 术何独不然。试观古来名将,如关壮缪、岳忠武等, 皆以识春秋大义,说礼乐而敦诗书,故千秋后使人生 敬仰崇拜之心。若田开强,古冶子辈,不过得一勇士 之名而已。盖一则内外一致,表里精粗无不到,一则客气乘之,自丧其所守,良可慨也。宋先生又云:

“拳术可以变化人之气质。”余自审尚未能见身体力 行,有负前辈之教训。今值江苏省国术馆有十八年度 年刊之发行,余服务馆中,亦即两载,才识浅陋,尸 位贻讥,故以闻之前人者略一言之,以志吾愧。
孙剑云

我自幼即在父亲膝下,直至他去世从未离开过。

父亲一生谦虚,很少和家人谈及他早年的事迹,也从 未见他向学生夸耀过自己,因此对他早年的经历知者 甚少。晚年的情况由于是我亲眼所见,故至今记忆犹 新。

父亲一生酷爱拳术,钻研拳术。他曾对我说, 行、动、坐、卧无一不是在练拳,拳之理存乎于万物 之中。他本人的日常功课便是练拳、写字、读书。我 常常见他忽而习字、忽而又练上一段拳,方才收住手 脚,立刻又拿起书本,时常脸上露出似有所悟的神 情,便记在一个笔记本上。这是一个厚厚的本子,上 面记满了他的心得体会,可惜后来此本落入他人之 手,至今下落不明。他教我们练拳极为严格,要求练 拳时精神集中不容松懈。有时我们两三遍还学不会, 他就感慨地说,“我当初学拳,老师只教一遍,哪像 不 你们,有我手把手地教还不会。”记得在学八卦剑 时,我和父亲练对剑,他常用竹剑把我的手腕点得青 附 一块紫一块,母亲心疼地责备起来,父亲说:“不如 此她永远记不住,”令我继续练下去。父亲虽然武艺 大成,但仍不放松基本功的锻炼。记得在我家的里外 屋之间挂着一个布门帘,父亲每经过时都要抬腿踢上录 几脚,而每次又是足尖点在同一个部位,久而久之那 里就破了,母亲只好补上一块,过一段时间又破了, 就再补上,不知补了多少次。

有一次我和父亲在屋里推手,数合之后我只觉得 突然两脚离地急速地向着后面飘去。时值冬天,后面 正是一个火炉子,我下意识地想着“完了”,坐在一 旁的母亲也惊呼起来,可是声音未落,父亲已经把我 拉住又轻轻地放回原处。在此后的几十年中,我还 未曾见过推手有达到这样境地的。

父亲自幼家贫失学,他的文化全是习武之余刻苦 自学求彳号的,他精通诗书,特别是易经,谈论起来常 使文人学士为之折服。父亲的弟子中颇不乏文人,有 许多就是看到父亲著作之后至我家访问,倾谈之后磕

头拜师的。过后有不少人告诉我说,当初以为一个武 人能谈出多少道理及至交谈之后才觉得老师学识渊 博。那时,家中几乎每日都有人来访,不少是来比武 的,父亲总是茶饭招待之后再与之比较,大多是拜师 之后离去。父亲常对我们说,要以德服人,以理服  人,不要以力服人,这样才能使人心服口服。

 一下。在镇江的时候父亲经常带着我们出外散步。一 日晚饭前,父亲又带着我们一群人出外散步。国术馆 建在镇江阳彭山上,出门便是山路,父亲指着上山路 说,你们练了这么久,不知功夫可有什么长进,你们 愿意试试吗我们都表示“愿意” 父亲说:“我在 前面走,你们在后面追,有追上者为胜。”说完向山 上走去,我们在后面使出全身之力紧追不放,追了有 二里多路,父亲始终将我们落下丈余,看我们实在跑 不动了,父亲方收住脚步,哈哈一笑说,你们的功夫 还差得很远,还要多努力才是。他对我们说,年轻时 从郭云深先生学习时,经常是郭先生纵马驰骋,而他 自己则手揽马尾日行百余里。父亲年轻时确实极有脚 力,他从保定步行至北京,总是夜间启程天明即到。父亲岁时任江苏省国术馆副馆长,我也随之 同往。记得开学典礼上,同学们请父亲表演一下,父 亲笑答道:“好,就在这大厅之中,你们一起来捉 我,有摸到我衣服的就算他优胜。”话音刚落,一百 多学生一拥而上,父亲长衫也不脱去,在这个能容纳 四五百人听讲的大厅里,或从人隙中,或从头顶上, 往来飘忽。我站在旁边也未能看清楚他究竟是如何闪 展腾挪的。好久,众人都气喘吁吁,也未能有人摸得

对于练拳,父亲一生有不少体会,但他经常说拳术 的诀窍就在一个“练”字,“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 己千之”。他自己会拳械百余种,内功更是超凡,但每到 一处,总要寻访高人逸士,讲求技艺。他常教导我们说, 艺不压身,要虚心向别人学习,博采众家之长,如海之 纳百川。父亲一生从无门户之见,无论内、外家拳师,只 附 要来访一律热情接待。对于当时武术界出现的个别恃 强凌弱甚至欺师压人等现象,父亲非常气愤,嘱我们切 不可学,一生要谨守“忠厚”二字。

这些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现在的时代和那时也

录 大不相同了,但许多道理对今日的后学者仍可借鉴。上 述如果能对大家有点益处,那就是对先父最好的纪念了。

孙禄堂先生行状

孙君禄堂,讳福全,号涵斋。河北蒲阳人也。前 清府选用知县、知州等职。民国历充法政学校武术教 授、国务院卫队总教习、总统府校尉承宣官、中央国 术馆武当门门长、江苏省国术馆副馆长兼教务主任等 职。民国十八年,浙省举办国术游艺大会,孙君为副 评判委员长。嗣后沪上举办国术大赛,孙君又为评判 主任。孙君十二岁从李奎垣先生习形意拳,十五岁复

许宠厚 19345月从郭云深先生学,相随八年。后从程廷华先生习八卦 拳,并得郝维桢(为真)太极之传。孙君天禀气质超迈绝 人,又虚怀若谷,专心潜学,于形意、八卦、太极拳皆能 穷其理而绝其术焉。谓之形意拳刚球也,八卦拳弹簧球 也,太极拳皮球也,三劲一理,皆为中和真一之气一 以贯之,纯以神行之道也。孙君习拳不分派别,融会 三家拳术,独能贯通为一,其艺之精微,功之绝纯, 南北拳家无出其右矣。孙君弱冠时即游历南北,凡闻 有艺者,必访至,切磋、较艺五十余年,未遇其匹。 又尝屡挫日俄等国力士,海内武术家无不称道,从之 者甚众。今之国术名流金一明、曹晏海、马承智、胡 凤山、李润如、童文华等皆为其门人也。孙君生平负 气节,清室肃王意公慕其名,折节下交,孙君除论拳 外,从无一事请托。以是缙绅孙君益重焉。孙君为人 重然诺,有古风粹然之气见于面背,其仁义之心、肝 胆相照,非常人可比。乡有夫,外出数年,其妻贫不 能守,孙君故托其夫之信,予以金。其夫后果归,得免优 离。孙君之隐德类如此。晚年归平,道骨仙风,气象绝 好。岁癸酉十月,以无病卒于里第。享年七十有五。生平 著有《形意拳学》《八卦拳学》《太极拳学》《拳意述真》及 《八卦剑学》,其子存周、女剑云能继其传。余与孙君相 识有年,受益良多,略知其行状,谨为之录。

载于《体育月刊》

孙禄堂先生传

孙禄堂先生,讳福全,直隶完县人也。幼从李奎 垣先生读,兼学形意拳,又从奎垣之师郭云深先生 学,所至必随。郭骑而驰,先生步行,手揽马尾,日 — 常行百数十里。至京师,又从程廷华先生学八卦拳。 后遇郝维桢(为真)先生,得太极之传。故先生精三家 附 之技而能融合为一。至若外家拳械,通者数百种。盖 先生于武术,殆有天授焉。徐世昌督奉天,尝居其幕 下。保知县,后为总统府校尉承宣官。南京国术馆成 立,聘为武当门门长。以嫉之者重,不合辞去后江 苏国术馆聘为副馆长兼教务主任。成就武术人才甚录 众。先生通易理及算数、奇门遁甲、道家修养之术,          道德极高,与人较艺未尝负,而不自矜。喜虚心研 究,老而不倦,所诣之精微,虽同门有不知者。盖先 生于武术,好之笃、功之纯,出神入化,随机应变, 而无一定法。不轻炫于广众,故能知其深者绝少。完 县尝大旱,贷钱利半于本,先生怜焉,散钱于乡农而 不取其息,乐善好施,莫不感德。任江苏国术馆副馆 长三年,倭人入寇,先生遂归北平,壬申九月,忽欲 回乡里,家人留之不可,既归。每日书字练拳无间, 惟不食者二旬,预知殁之日,临终见佛至接引,嘱家 人诵佛号,勿哀哭,安坐而逝,曰:“吾视生死如游 戏耳。"其所养至此,岂偶然哉先生著有形意、八
卦、太极拳学、八卦剑学、拳意述真传于世。余承先 生教诲二十余年,略知先生生平,谨为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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