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将截拳道看做一种特定的模式而将它固定和限制在中国功夫、日 本空手道、街头格斗、李小龙武术等等的范围内,就会完全误解截拳道。截拳 道不能被限制在一个体系中。截拳道既是“这样”,又“不是这样”,它既不拥 有任何武术体系的风格,也不追随任何武术体系的风格。要想充分地理解截拳 道,习武者就必须超越“对抗”与“联合”的双重性而将这两点看做一个无差 别的有机整体,截拳道的理解是习武者对这个整体的直觉感应。截拳道的教授中没有预定的动作设计和套路,截拳道中也根本不需要这些 东西。但是,我们应该考虑到“不成套路”与“无套路”之间的微妙区别,前 者代表无知,后者则是超越。通过人体的直觉感应,我们中间的每个人都要知 道用最有效的最具原动力的方法去设计一个有效力量,平衡运动,气力的经济 使用等等。武术中的形式、技术或者套路所涉及的东西仅仅使人们处在了对武 术天才理解的边缘。理解的核心部分则深藏于每个人的头脑中,在人们达到核 心理解之前,任何东西都不是确定和表面化的。在我们最终全面地理解了我们 自己和我们的潜在力后我们才能真正领悟真理。毕竟,武术知识本质上是自 知。鉴于这一点,你可能要问:“我怎样获得这种知识?”这就要由你自己来 发现。你必须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帮不了你。就像我不能告诉你如何去得到自由一样,因为自由存在于自我之中,所以,我不能告 }诉你怎样去自知。我能告诉你什么不能做,我却不能告诉你应该做什么,因为 那样会阻碍你进入武术的特殊境界。公式化的东西只能限制你的自由,外在的 支配人的命令仅仅是为压制人的创造力,确保人的平庸。养育在人的头脑中的 从人的自知中自然增长的自由,不可能由巨大的障碍物和公式化的武术中嬴 得。很多时候我们仅仅“是”自由而不可能突然地“变得”自由。明确地说,学习并不仅仅是模仿,也不是人的积累和固定知识回流的能 力。学习是一个不断发现的过程,这个过程永无终结。在截拳道中,我们不以 积累开始,而是以发现我们无知的缘由开始,发现始终活跃于整个学习的过程 中。不幸的是武术界众多的习武者只是扮演追随者的角色。他们只是依靠自身 附的有限表达来替代学习。他们盲目地服从他们的教练,他们不再感到寂寞,而 是在一个又一个的模仿中寻找安全感。模仿的产品就是一个不独立的大脑。独 录立的探究——这个天才理解力的要素被废弃。看一看你周围的武术,你就会发 . 现那些平凡类别的武术表演者,诡诈的武术家,无感觉的机械武者,旧时代的崇拜者,等等,全都是绝望泥潭中的挣扎者。我们是否被那些教授不同种类的武术教师或者“大师”们告知武术有它 ; 自己的生命价值有多少教授武术的老师或“大师”能真正明白他们自己正说些什么呢生命是一个连续的运动体,它既有节律又随意不定。生命不是凝固不动而是千变万化的。但是,许多过去和现在的所谓“武术大师”们在 这个流动的不断变化的生命体上建立了一个固定套路的解析。他们僵化地描 / 述着武术的传统概念和技术,坚定地封固着这个流动的生命体,不断肢解着“武术生命的整体。最令人怜悯的情景是你会看到那些忠诚的学生们急切地去重复那些模仿性 训练,倾听他们自己的呼叫声和心灵深处的喊声。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现象 鼻m 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地去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直到有一天他们能专心于 342 训练的模式中而对一切视而不见。通过训练,这些学生们以完成他们日常的训 练课程为满足,将自己的反应仅仅局限于一种格斗情景之中而不再对格斗环境 做“是什么”的反应。他们不再“耳听八方”,仅是“重复” 一样的格斗环境。 这些可怜的学生的灵魂已经不知不觉地深陷于传统武术训练的瘴气中。一位老师,一位真正的好的武术教师,从来就不是一位真理的施舍者;他 是一位领路人,一位通向真理之路的引导者,而这真理必须由学生们自己来发 现。一位好的老师要研究学生们每个人的内在性格,鼓励学生们暴露他们自己 的外在特征,直到最终学生们长大成人,具备了做人的优良品质。比如,一位 技术娴熟的老师可能设置一些确定的挫折让学生与之对抗而达到格斗与人性的 结合。一位好的老师可以是催化剂,除让学生拥有深刻的理解能力外,他还必 须教给学生最灵活最敏感的反应思辨能力。一根手指指向月亮广整体的武术格斗是无水准可言的,而对它解释也无绝对限定。这和开明的 H 和解放的真理是一种现实,到目前为止,它只能是个人的生活经验和生活过程 的体现。人的解放也是这样的一种真理——超越风格和定律。也请记住,截拳 道仅仅是一个术语,一个由你驾驶的通向自由之海的小船上的标签,一旦你到 § 达了自由的彼岸,你就可以将它丢弃。上述段落充其量就像用一根手指指向月亮。请不要模仿用手指指向月亮, 或者把你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指上,这样你会错过观赏天空中美丽景观的机 器 会。总之,手指的用途和它本身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它只不过是指向光源,而 s 这个光源照亮了手指和其他的一切。Bruce (李小龙)我从泰国拍完《唐山大兄》和嘉禾的外景队一起回港,就有很多人问我, 为什么美国有那么好的事业不干,却回来拍国片或许大家认为,国片还处于艰难之中,回来拍国片,简直就是受苦。对这 问题,真是一句话无法说得清楚的,但在没有较长时间可以交谈的情形下,我 只能简单地说:“我是中国人,当然要尽我的一份责任!现在,既然有机会请我在这宝贵的篇幅上,对这个从来未能向大家说得清 楚的答案,顺便一谈,实是快事!虽然说,我实实在在的身份,是一个在美国出生的土生华侨,但是,我是 中国人,却是毫无疑问的。至少,我留在美国那么多年,我是这样看自己,而 在外国人眼中,我也是被看做中国人。既然是中国人,少不了我必须具备有中国人的内容。所谓内容,我指的是 关于文化的、感情的,以及在具体行动的表现上。大概这是先父的意愿和有意的安排,我成为美国土生华侨,是一种偶然的 事情。那时,美国的华侨社会,热爱祖国,怀念家乡情调,而大部分人是来自 广东各县。于是,那有着浓厚的乡土气味的粤剧,便成为可以解慰思乡之情的 万应灵符了。先父是粤曲伶人,也是受美国华侨欢迎的伶人,于是,他有很多 时间留在美国登台表演。我出生的时候,也正好是先父带着母亲留在美国演出 的时候。但是,先父并不让我在美国接受基本国民教育,在我到了学龄,便安排我 回到了先父的第二故乡一~香港,和中国人生活在一起。也许和遗传及环境有关,在香港读书,我就对电影发生了浓厚的兴趣,而 先父与已经去世的导演秦剑先生及当时的名伶及电影演员,有着或深或浅的 交情,这些世叔世伯们,便把我带进片厂,由客串演出而至以童星身份主演粤 语片。这在我的一生中,可以说是很重要的,我真正接触到中国艺术文化,嗅到 和感觉到中国味的,正是开始在这个时候。在那时,我当然不懂得分析,也不 知道环境对于一个人人格的完成,会有那么巨大的影响,然而,“我是中国 人”的这一概念,却是实实在在的在那个时候酝酿的。从童年到少年,是我受世叔伯们批评最多,爱护最深和麻烦人最多的时期,因为,我既顽皮捣蛋,更且好勇斗狠,大概那是美国的“西部作风”吧 我的这种作风,不但使同年龄的“对手”对我要退避三舍,就是成年人,也得 : 叫我一声“好乖乖,叔叔认输了不知是什么哲学和什么力量的推动,从童年到少年,我对任何看不顺眼的 人,立刻就涌现一个动念:“跟他见个高下!”用什么和人家见个高下呢我 只能想到,最具体的东西,便是拳头!我以为打败人家,就是胜利,我却没有 想到,用暴力打败人家,并不是真正的胜利。后来,我进了华盛顿大学,接受 _ 哲学的洗礼,使我对过去的想法产生了无限的遗憾!进入大学,我所以要选择攻读哲学系,与我童年时代的“好勇斗狠”很有 上 关系的。我常常问自己:胜利了又怎样为什么人们把荣誉看得这么重要什 么才是荣誉什么样的“战胜”才是光荣的人生到底为了什么呢是不是就 是为着光荣而生存于是,导师协助我选系的时候,他以为我的发问精神,最好是学习哲学,他说:“哲学会告诉你人是为了什么要活着!”当我告诉亲友们我选读哲学的时候,大家都很惊讶,因为,我从童年到中 学毕业,醉心的课外活动是国术,大家以为我最好是选读体育,事实上,武术 士 和哲学看来是两个极端,但是我以为国术的穷理部分,似乎已经日渐暗晦,而 国术每一个动作,都有着它的道理的。我想,国术应该有一套完整的道理才对,我希望用哲学精神,融化进国术里去,所以,我坚持读哲学。武术的研究与锻炼,是我从来没有间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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