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各位,你们需要什么吗? "我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他们看着我, 只是否定地摇了摇头。他们做完这个动作,一股自负的情绪就涌上了我的心头。
“哇,这群人不知道我是谁?我得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是谁。"我心想,“他们 怎么能不崇拜我?”我的脑子正处在致幻蘑菇和可卡因的双重影响下。
我想:“这些王八蛋搞得我是这儿的帮工一样。他们连‘不,谢谢‘都没说。”
我去了厕所一趟,出来的时候我发现这群人在给我的女人下药。这下我生气 了。我明明坐在这里,他们凭什么这么干?
“这些浑蛋肯定当我不存在一样。他们觉得我只是个肥猪,觉得我不再是以前 的我了。"我心里这样想。
我看到有一个人一直盯着我的女人,上下打量她的身体。然后他突然笑了出 来,还拍了拍我的胳膊。
“你疯了,迈克。”他说。
我脑子里当时就蹦出了一个念头。
“我要杀了这群人。"我想。
我立刻切换进了战斗状态。身体里的毒品和酒精一直叫嚣着告诉我,说这些人 应该跪拜屈服在我身下。于是我站起来,抓起房主的一根高尔夫球杆,朝着这些人 挥去。我叫的声音太大了,我的女人甚至都被吵得清醒了。有个人跑到窗户边直接 跳了出去,有个人把自己锁在了厕所里。我抓到了一个躲在沙发后面的人。
“小子,听着。我就是屠夫,我就是杀手。你们要是想要什么,客气地问我。
你要说:’是的,先生。不,先生,泰森先生。
我的女人在一旁不停地求我。
“别这样,宝贝,宝贝宝贝,别这样,别这样,宝贝。跟我走吧,宝贝,我们 走吧。”
我想:“妈的,这姨子根本不知道我会这样,对吧?”
趁着这个工夫,那家伙从前面跑了出去,追上了自己的伙伴。我们又在房子里 玩了差不多三个小时,这时厕所里传出了声音。
“我要报警了。如果你不让我出去,我要报警了。”
“搞什么?这家伙还锁在厕所里? "我说。我们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我想说服自己不要对我女人出卖自己身体的事太在意,但我太情绪化了,没法 打消这种想法。有一天晚上我在别人家里跟数着钞票的人吸毒,我的女人走了进 来,她要“开工” 了。
我问她:“你准备跟我一起回家吗? ”
“你回吧,宝贝。我要跟这个人待一会儿,我一会儿再回去找你。”
“好吧,宝贝。”说完我亲了她一下。走到我的车跟前时,我有了一种奇怪的 感觉。
我想:“喂,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被那个白人耍了吗?”
我回了家。我的女人回来后,她直接找到了我。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事。”她说,“如果我跟他做的时候,这家伙敢说一句 对你不敬的话,我就会割断他的喉咙。”
她真是心狠手辣的意大利女人啊。
“宝贝,这是咱们的生计。”她说,“你不再打比赛挣钱了。这个工作对我来 说没有任何意义。我的家里有你,宝贝。”
我靠这些女人养活,因为我自己破产了,但我不想让她们出卖自己的肉体。
我是唯一会放弃做妓女的女朋友的人,因为我不想让她们去“工作”。我想我爸 爸和艾斯伯格说得没错,我不会处理女人的问题,我做不了皮条客。人们看到我 的暴力形象,就以为我能做皮条客之王。但我更多的是嫖客,而不是皮条客。我 是嫖客之王。
和琪琪分开的六个月里,我对可卡因的沉迷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玛丽莲还想 挽救我,她会在我吸毒时给我打电话。
“迈克,你的互助小组手册在哪里?我41现在一起读,翻到第52页。”
我都嗨得快飘到天上去了,却还能用免提电话跟玛丽莲聊天。我翻到她说的那 一页,大声地读给她听。
“醒来后,有复吸的想法时,想一想之前的坚持。我们要为全天制订好计划。 开始前,我们要请求上帝为我们的思考指点方向,尤其要杜绝自暴自弃、不诚实, 或者主动寻找借口的行为。”
玛丽莲一边听我读,一边大喊:“大声点儿!声音再大一些!”
我不会挂她的电话,也不会用自己很忙当借口,因为我希望得到别人的帮助。
“和他人合作,实践证明,积极与其他酗酒者合作,才最能保证自己不再酗酒。”
读完这段话我想起来,我以为自己只是瘾君子,但是我错了,我还酗酒。我之 所以会吸可卡因,是因为我喝了酒。一旦我喝了酒,所有人都会有危险,连我自己 也会有危险。
我本来想去纽约玩,但这个计划没能实现,因为我被指控悬赏50000美元雇杀 手找出在2000年“谋杀”我兄弟达雷尔•鲍姆的人。这件事在把控了布鲁克林一个 贫民区毒品交易的黑帮“金钱兄弟”的审判中被曝光了出来。据说其中一个杀害鲍姆的人听说了我开出的奖金后,决定杀了我,而他的计划差点儿在2000年的夏天实 现了。当时我人在布鲁克林,有人在大西洋大道上的一辆路虎揽胜车里看到了我, 但“金钱兄弟”帮里有人因为我是穆斯林而反对杀我。
这些当然都是胡扯,可是把我的名字和杀害毒贩联系起来,就进一步固化了我 疯狂和凶狠的形象。那时候我还在缓刑阶段,他们居然告诉我,我连自己的老家都 不能回了。
这就是我从小长大的环境,我的朋友们杀人,抢别人的毒品。我走上了一条 路,他们走上了另外一条路,我们之间一直保持着联系。可我现在被拖回到了那个 世界,这就是场噩梦。我感觉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对。
于是我留在了美国西部地区,继续过着糟糕的日子。12月,我带了一个做应 召女郎的朋友参加了威尔・史密斯主演的电影《七磅》的首映式。坐牢的琪琪看 到了我和这个女人一起出现在红地毯上的照片,她气疯了。我也很生气,但我是 因为对自己的人生感到痛苦。电影结束后的庆功派对即将开始时,我给老朋友霍 普打了个电话,叫她来接我。她开车到了,我跳进她的车里,把女朋友和保镖扔 在了派对上。
我必须要离开那种环境。我的保镖一直在打电话,他吓坏了,我让霍普接了 电话。
“他没事。我带他去静一静,我会送他回去的。”她对保镖说。
但我不想回去,只想消失。霍普还是把我送了回去,还跟我一起参加了派对。 我在派对上到处游荡,完全不在状态。
那个月的晚些时候,我去了拉斯维加斯的一家脱衣舞俱乐部。我往VIP区自己 常坐的位置上走去时,发现安全线外面围着一大群人,保安拒绝让一个经常坐在 VIP区的毒贩大佬进来。不过看到我之后,保安立刻把我放了进去。我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喝着轩尼诗。邻桌坐了一群人,他们又是喝酒又是玩闹。我看着他 们,心想:“他们以为自己坐在什么地方?这是我的地盘。”我看到了奥尔森姐妹 里的一个,猜这群人是娱乐圈的。所有的白人都看着我这个坐在角落里的格格不入 的黑人。突然间,喜剧演员扎克•加利费安纳基斯出现在我眼前。
“喂,两周后我们要跟你一起拍电影。”他说。
“去你的,真的?”
扎克笑了。他一定认为我是在故意逗他,可那真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我 不知道自己要拍电影的事。我只是在做平常该做的事,好挣钱买毒品。好吧,如果 要我拍电影,没问题,那就拍吧。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过来跟我们坐吧,一起喝一杯。”扎克说。他是个好人。
几周后,我来到了电影《宿醉》的片场。我的身材胖得完全走了形,而且我的 心情也很糟。可导演托德-菲利普斯和其他演员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认 为我会在片场发疯,不过托德和其他制片人一直很关心我的状态。
“一切都还好吧?你想休息一会儿吗? ”托德说,“现在还能再拍一场吗?如 果你不想的话,也不用现在就拍。”
能有份工作干,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一直恳求上帝再给我一次机会,即便我还 在用可卡因,但我再也不会神志不清了。拍《宿醉》期间,我一直在吸可卡因,还 把一个妓女朋友带到过片场。后来肖恩也来看我拍电影,他看了一眼我女朋友的屁 股,然后摇了摇头。
他说:“我能看出来,你这段时间没怎么想我和那些兄弟,是不是,迈克? ” 我喜欢在片场的日子,那里的桌子上摆满了好吃的饼干、蛋糕等各种食物。我会停下拍摄,专门去吃饼干。
我对这部电影没抱太大期望。不过托德一直对我说这个电影会成为大片,上映后我会再次回到巅峰等类似的话。这样挺好,但对我来说,能够再次娱乐大众才是 更让我兴奋的事。在做拳手那段时间,我就认为娱乐观众比赢得比赛更重要。库斯 总让我跟那些极有魅力的娱乐圈和媒体人士在一起,我明白库斯讲究的就是艺术。 库斯说用自己的思想影响别人时,就算那是黑暗艺术,毕竟那也是艺术。战争的艺 术,生存的艺术,我们把一切都看成艺术。我不是个好艺术家,但我懂艺术。这就 好像我说自己不是个好拳手,但我知道谁打拳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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