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进监狱时我并不排斥伊斯兰教。我们这里有个来自底特律的犯人, 我们叫他查克,他从小就是穆斯林。我是在清真寺见到的他。我们在那里能见到不 同监区的犯人。我正在学习祷告,不过我也会去清真寺拿我想要的东西。
查克开始教我如何祷告,他是个特糟糕的老师。他既亢奋又粗鲁,而且也不是很友好,但他会说阿拉伯语。练过一遍祷告后,他会叫喊道:“你学会了没有? ”
“你才跟我说了一遍,急什么?"我说。
刚才那遍祷告他说的速度极快,他真的该吃药冷静一下了。
于是他会稍微慢下来一点儿,再说一遍。可这时候看守又会喊:“吃饭!”该 吃午饭了,他起身就走了。
学会开场祷告后,我就跟着维诺一起上课。他的伊斯兰名叫法里德。最开始, 我是一个特别粗鲁而且招人讨厌的人。萨迪克兄弟让我坐下来,跟我聊伊斯兰教, 可我是个急躁的人,根本不想听他说的话。不过当我们的互相了解逐渐加深后,萨 迪克问我想不想加入大家,一起祷告,我就安稳下来了。我养成了祷告的习惯,开 始和法里德一起读《古兰经》。我没出现任何宗教上的“顿悟” 一刻。我好像自然 而然就成了现在的我。
那时候我还没真正理解伊斯兰教信仰的那一面,还没做好皈依宗教的准备,我 在这方面的顿悟是以后的事了。那时候,我只是利用伊斯兰教消磨时间,而这确实 帮了我很大的忙。眼前有可以信仰的东西,虽然动机不纯,可我做了正确的事。这 是我成长的一个过程,我学到了爱与宽恕。这是第一次见识到真爱和宽恕。
在我规定被释放日期的前一年,有人开始讨论我被提前释放的可能。很多全 国知名的媒体人,比如格莱塔•范•苏斯泰瑞,他们都在质疑我的有罪判决。我 的律师正在法院努力,也在和华盛顿一家接触。显然,他们达成了协议。我需要 向德西蕾道歉,付给华盛顿一家150万美元,这样我就能立刻出狱。我甚至不用承 认自己强奸了她,道歉就够了。我的一些朋友,比如杰夫•瓦尔德,一直催促我 尽快道歉。
他对我说:“迈克,只要能离开监狱,我都会承认强奸了特蕾莎修女。”
我告诉他:“如果我道歉了,禁锢我头脑的监狱会比我现在待的监狱更恐怖」
1994年6月,我被带到吉尔福德法官的法庭,参加减刑聆讯。我穿着粗棉布裤 子、淡蓝色的工作衫和工作靴。新来的检察官问我有没有想说的话。
“我没有犯罪,这话我会一直带到坟墓里。我没有侵犯任可人的贞操。”
这不是所有人想听到的话,我被立刻送回监狱。回到监狱时,所有人都来拥抱 我,亲吻我。
“去他妈,那些狗娘养的! ”他们说。
我说:“淡定。没什么,不就是还剩一年,我们一起折腾吧。”
我知道这不会是我的终点。那时候我只有二十八岁,我知道,当我在监狱的日 子结束后,我会得到好的回报。更多的媒体过来采访我。我读了很多书,我的思想 越来越犀利,而且更加关心政治。
拉里•金也来了,他在监狱里对我进行了两次采访。他想知道,从世界之巅 到监狱铁窗,我有什么感觉。
他问:“浪漫的爱情,你想念浪漫的爱情吗? ”
我觉得他像我的老师一样。
“也许吧,但什么是爱情?爱情就像个游戏,就像一场比赛。大多数人都很慷 慨,也许有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他们时刻都能得到爱情,因为他们能吸引到爱 情。但他们不会为爱情拼争,他们会为爱情做什么准备?爱情是一种状态,你必须 准备好为它做一些事。因为如果你有一些可爱的东西,其他人就想挑战你。如果你 没有竞争力,哪怕你表现出一丁点儿挣扎,你到最后都会放弃。”
译者注:拉里•金是CNN电视台著名的时事节目主持人。
“很明显,在这种环境下,你对自己有了更好的控制。这里的食物怎么样?你 会不会怀念一些特定的食物? ”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在牢房里吃龙虾、中餐,还有“外卖菜单”这种东西。
于是我回答:“我就是我。”
拉里说:“我只是想让观众知道,失去了过去每天都拥有的东西是什么感觉。”
“我会这样告诉你,有些人也曾进过监狱,也许不少人比我的情况还糟糕。可 这能让你更加贴近真实的自己。我记得有个叫田纳西-威廉姆斯的编剧曾经写过: ‘我们必须怀疑彼此,因为这是保护自己免受背叛的唯一办法!’我对此深信不 疑,我是一个信仰者。我相信我生活中的每个人,总有一天他们会背叛我。对此我 深信不疑。很多人会说不不不,但我就是这样想的。”
“如果你相信这种说法,你一定过得不开心。”拉里说道。
“不,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明白自己的处境而已。”
“我会说出一个你一定会怀念的属于人类的动作,欢呼。”拉里说,“你一定 想念人们的欢呼。”
“我能跟你说几句真心话吗?赞美真主,每天在我心里,我都会为自己欢呼 100万次。在我看来,我是自己最大的支持者,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好的人。所以我 不会去想那些东西,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欢呼。我懂得自己,知道他们为 什么欢呼,但他们不知道,他们只是为我击倒对手欢呼。他们只为这些东西欢呼, 击倒对手,还有我的表现。我欢呼,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是谁。”
监狱里的生活一直很平稳,直到有人告发了我和戒毒辅导员的事。如果我通过 测试,一周之后我就能出狱了。可突然之间,一个内务部的人来见了我。有人告诉 他们,我跟那个老师会在房间里待上好几个小时,所以他们从监狱外派了个调查员 跟我谈话。我吓得全身都是冷汗。
调查员平静地说:“几个月后你就能出狱了。可如果你被发现有罪的话,情况 就会发生改变。”
妈的,我觉得自己大脑缺氧了。
“可我什么也没做,长官。所有人都会告诉你,我是个好学生。“我说。我被 眼前这个小个子白人吓傻了,我变成了汤姆叔叔,一直在说:“是的,长官。不, 长官。”
“有犯人反映,你和辅导员长时间不符合规定地一起待在房间里。”他说。
“我不知道有这事。我只是在做自己的功课,需要有人来从旁辅导我。我吸过 毒品,也有酗酒的毛病,每天都要跟各种各样的诱惑斗争……”我开始瞎编了。
“迈克,你要知道,我觉得你在自己的案子上被整惨了,但我们现在说的是不 同的事,很严肃的事。”他说。
谈话结束后,我吓得快死了。我到了家属会见区,因为那天有女孩来看我。 我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然后看到了刚刚审问过我的白人男子准备去跟我的辅导 员谈话。
“你在找我吗,浑蛋? ”她朝着调查员喊道。
我的上帝啊,那时候我彻底吓傻了。我不敢相信她居然敢冲那个白人喊叫。我 心想:“妈呀,上帝啊,我们完蛋了。”
“你他妈的到底想了解我什么?我在这儿已经工作十七年了。”
她狂骂这个调查员,做出一副从贫民区走出来的混不吝的样子,完全吓住了那 个人。然后她朝我所在的会见室的方向走了过来。她开始跟我说话,隔着裤子摸我 的老二。我的老二硬了起来,然后她把自己的名字写到了我的裤子上,也就是老二 硬起来的地方。
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
她只是笑了笑。
我再也没听到那个调查员的消息。戒毒课程结束后,我通过了测试,尽管我本 不需要通过这个测试。在其中一个测试里,他们让我说出“三种基本需求”。我依 次回答,性、食物和水。没有空气,就是性、食物和水。
被释放只是时间问题了。幸亏有唐跟我签的那些合同,出狱后,我还有 Showtime电视台和米高梅酒店为我准备的上百万美元。所有人都想拉拢我,不过 唐似乎是最佳选择,他给我的钱最多。出狱后,还有个新女朋友在等着我。
几年前我就认识莫妮卡・特纳,她是我一个女性朋友贝斯的朋友。贝斯想撮合 我和莫妮卡,因为她觉得我俩很般配。莫妮卡往卡蜜尔家寄了一封信,里面夹了张 照片。直到我的案子开始审判前两周,我都没跟她联系。在华盛顿时,我带了两辆 加长轿车出现在她家门口。我记得她的电话号码,因为我有照相机般的记忆力。我 想,我该去见她,因为我们一直没见过面。
“你在哪里?“她说。
“我在你家大门口。”
我在门口见到了她,想说服她让我进门,跟她说我们应该上楼聊聊,但她不同 意。克雷格•波吉当时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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