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就是我针对道格拉斯这场比赛做的训练。每隔一段时间,我会跑去 练一练对打。比赛前十天,跟格雷格•佩吉练习时,我迎面被一记右勾拳打中,然 后倒地了。

格雷格后来问我:“你他妈的在搞什么?”

几天后,唐向公众开放了一次我的训练现场,向入场观看的每个人收费60美 元。当然,我没见到这笔钱,那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他收钱了。我们本该练上两个回 合,但我的状态实在太糟,阿龙•斯诺威尔和杰在第一回合后就停止了练习。唐气 坏了,他本想捞一大笔钱,但没想到我的身体走形得这么厉害。唐对拳击一无所 知,甚至分不出来一个人的身体是不是走形了,更不知道怎么给拳手绑手套。

比赛前一天称重,我的重量达到了220.5磅(约100.02千克),那是我迄今为止 参加比赛时最重的体重,但我还是拿到了奖金。比赛前一天,我又同时找了两个女 服务员。接着又找了两个女孩,就在比赛前一晚,一次一个。

我没关注具体原因,可显然道格拉斯有不少动力要在这场比赛里打出好的表现。1989年7月,他再次信仰了基督教。接着他的妻子因为致命的疾病离开了他, 1月初在训练营训练时,他的母亲去世了。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些事,也不关心。 HBO煞有介事地说道格拉斯是为他的母亲而战,而我那时候太狂妄了,甚至说出 了那天晚上他会到天堂陪伴他母亲这样的话。

由于和美国有时差,我们的比赛在早上九点开打。比赛场馆里共63000个座 位,有一半是空着的。唐是个差劲的推广人。比赛一开始,局势就急转直下,唐就 像是万里晴空里出现的那块乌云,弄坏了原本的好天气。

站在拳击台上的不是正常的泰森。看过比赛的人都明白,我根本不想站在那 块场地上。比赛开始后,我的状态非常糟糕。我尽量用力地出拳,因为我知道, 如果我打中他,他倒地后就不可能再站起来,不管他的身材有多高大。但我的拳 头却很少能打出威胁,那场比赛我的出拳数量可能是职业生涯最低的。他不停地 使用刺拳,他的臂展让我根本打不出自己的特点。当我想朝他的身体出拳时,他 就会抱住我。那场比赛他打得很好,可对他来说,我就是个轻松的目标。我的头 根本没动起来。

他没有被我吓到。事实上,休息的铃响后,他还在不停地出拳打我。他打得很 脏,可拳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这么做。第三回合结束后,我回到自己的场角,阿 隆和杰很明显地着急了。

“你没有接近他。”阿隆说,“你必须接近他,不是在那儿站着不动。”

“去你的,你怎么不接近他?那家伙的臂展比我长12英寸(30.48厘米)好吗? ! ”

“做你擅长的。”杰说,“就这么做,加油。”

“你不是站在场上被打的人,说这话自然容易多了。”我一直盯着地板看,虽 然心中不服,但什么也没说。

道格拉斯继续在第四和第五回合压制了我。在第五回合,我的眼睛开始肿了来,可当我回到场角时,他们甚至没有能让我眼睛消肿睁开的药。当他们拿着 一个装满冰水的好像大号避孕套的东西敷在我眼睛上时,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 了什么。

到了第六回合时,我已经筋疲力尽了。我的左眼彻底睁不开了。不过巴斯特基 看起来也很累,尤其是第七回合开始的时候,可我还是打不着他。在第八回合,他 把我打得有些摇晃,还在最后20秒把我打到了围绳上,那时候我还在找机会出拳。 我不停地挨他的拳头,无法集中注意力,但还是看到了一个漏洞。整场比赛,巴斯 特基都巧妙地躲开了我的偷袭,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但那时候他也累了,动不起 来了。于是我打出了自己标志性的右手上勾拳,巴斯特基倒地了。

可接下来我被整了。计时员是日本人,比赛的裁判是墨西哥人,他们语言不 通,读秒彻底乱了。裁判说到“5”时,道格拉斯其实已经在帆布上躺了8秒,所以 他获得的读秒时间比正常的要更长,我成了劣势的一方。拳击比赛里会出现这种情 况,但我真觉得自己被整了。世界拳击协会本该站在我们这边。我知道我会赢,因 为我的对手们不仅要跟我比赛,还要跟裁判比赛。唐总说他会收买裁判,至少他是 这么告诉我的。也许那天晚上他忘记收买裁判了。

可我不想抢走巴斯特基的荣誉,他在那场比赛里展现出了自己的勇气和胆量。 我用一记精彩的上勾拳打中了他,换做是别人,他们早就被送到重症病房了。我的 体力透支得太厉害,击倒他之后,我在下个回合一点儿也跟不上比赛节奏,他的反 击很强势。第十回合开始后,我的右直拳打中了他的下巴,但他先是用右手上勾拳 打中了我的脑袋,接着又对我的脑袋打出了好多拳。我当时已经麻木了,完全感觉 不到他的拳头,但我能听到声音。我找不到平衡,接着,我倒下了。

当我摔倒在帆布上时,我的护齿掉了出去,裁判开始读秒数10。我想在站起来 的同时抓起我的护齿,我已经彻底迷乱了,完全靠本能行动。数到10后,裁判抱住了我。我走回到自己的场角,晕得找不着北。我嚼着自己的护齿,可我根本不知道 自己嚼的是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儿?”我问助手。

“裁判读秒数10判你输了。”阿隆说。

我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结果,比赛一开始我就不行。我没接受HBO的赛后采 访,我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我肯定有脑震荡。

唐立刻跟世界拳击理事会和世界拳击协会的官员进行了会谈,然后他自己召开 了新闻发布会。

“第一次击倒应该让第二次击倒无效。”唐抗议道。世界拳击理事会主席何 塞-苏莱曼暂不承认任何人的拳王头衔,因为裁判没能及时跟着计时员一起数10, 裁判承认自己犯了错。苏莱曼立刻宣布重赛。那时候,我已经足够清醒,可以参加 新闻发布会了。我戴着墨镜,遮挡住被打伤的眼睛,还拿着一块白色敷布按住肿起 来的脸。

“你们这些家伙认识我很多年了,我从不抱怨,从不发牢骚。在他击倒我之 前,我已经击倒了他。我想做世界拳王,所有年轻的孩子都想。"我说。

我回到了自己的酒店房间,房间里没有女服务员。不再是世界重量级拳王,这 种感觉很奇怪,可在我心里,我知道这不是偶然。我知道上帝不会捉弄小动物,闪 电只会击中最大的动物,只有最强大的动物才会惹恼上帝。小动物不会惹上帝心 烦,上帝必须管住大动物,这样它们就不会变得太强。我躺在床上想,我太强大 了,连上帝都嫉妒我。

关于德西蕾•华盛顿的事实

从东京飞回美国,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我的眼睛还是很糟糕,所以我戴上了 安东尼・皮茨给我的大号深色墨镜。在飞机上时,我和安东尼聊上了。

“我想你现在会离开我了吧。“我说道。而同时,我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

“我完了,我的世界到头了。”

“迈克,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他说,“你不能解雇我,我不会离开,所以 咱俩就这么在一起。看着吧,消肿后你就会好起来的。”

飞机落地后,我们直接去了卡蜜尔家。我是个奇怪的人,我立刻回归了基础,

回到了我妈妈家。第二天早上安东尼起床后,他走到楼下时,我已经做上了仰卧起 坐和俯卧撑。

“哦,你现在想训练了?他妈的比赛结束后你想训练了?”他说。

“老兄,我只是想保持专注而已。”我说。

我又跟卡蜜尔聊了一会儿,她在现场第一排看的比赛,她觉得我在场上迷迷糊 糊的。

“你没打出任何有力量的进攻。”卡蜜尔说,“看上去就像你想输掉比赛一 样,也许你只是厌倦了。”

她说的也许没错。我相信库斯的理论,他说失败只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不 能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库斯过去总对我说,拳击就是生活的隐喻。输不重要,重要 的是输了之后怎么做。你是继续消沉,还是重新努力再去尝试?后来我对别人说, 我打过的最好的一场比赛就是和道格拉斯的比赛,因为这场比赛证明,我可以像男 人一样面对失利,并且重新站起来。

于是我留在了卡特斯基尔,逗逗我的鸽子,读我偶像的故事。托尼・泽尔是怎 么从洛基•马西安诺的失败中走出来的;乔•路易斯是怎么王者归来,击败马克 斯・施梅林的;阿里如何重归拳坛;舒格•雷・罗宾逊如何把“前拳王”的“前” 摘掉的。我又开始找回了自信,觉得自己跟这些人是一脉相承的。我知道自己重新 夺回那些腰带是必将发生的结果。我要去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学会新的技术,回 来后变得更强,就像肖恩兄弟所有动作电影里的情节一样。这是不是很扯淡?我就 是一个有着非凡幻想的傻帽。

浏览410次

    <<   上一篇   下一篇   >>     

发表评论



还没有评论,快来抢沙发吧!
  • 牡丹园/花园路校区(海淀区)

    查询地图 公交/驾车去这里
  • 首都体育学院校区(海淀区)

    查询地图 公交/驾车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