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0日上午8点54分,泰森在律师的陪伴下来到马里恩县高级法院大楼,准备接受法庭公开调查审理。在大楼外,聚 集了许多摄影、摄像记者和围观者,他们有的沉默不语,只是 想看看泰森,有的则高喊表示对泰森的支持。“是他们使你犯罪, 但这不是密西西比。挺起腰杆! ” 一位妇女冲泰森说。
当泰森进入大楼后,不少人为泰森叫好,只有几个人吹口 哨以表示对泰森的蔑视。在离法院不远处的商业街上。一队戴红帽子的天使守护神列队抗议泰森和他的中间人唐•金。
泰森穿着一件黑苗大衣,里面是一套黑色西装、白衬衣和 一条红色领带。他表情阴郁,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反应,只是 低着头,眼睛扫视前方。他身后是律师富勒、卡瑟琳L -贝格斯 以及泰森的两位助手罗伊・霍洛韦和约翰。唐・金发现, 自己是朝地下室的新闻中心走去.由于他不是泰森的亲属,因 此只能在那里收看闭路电视。
当泰森进入4号法庭时,检察官和原告的律师已等在那里, 身穿黑袍的女法官吉福德正襟危坐,法庭内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泰森和律师坐在被告席上。至此,为期两周的泰森强奸案开庭 审理正式拉开了帷幕……
根据程序,检察官加里森和被告律师富勒先分别代表原告 X小姐和泰森做开幕声明,下午原告出庭陈述并接受被告律师 的交叉提问。结果,加里森的一番开场白令法庭内的所有人,其 中包括被告律师均刮目相看。
在陪审团席的包厢前,加里森向12名陪审员慷慨陈词,语 言逻辑思维严谨,谈锋犀利。他讲述了受害人的不幸遭遇,被 告泰森的犯罪事实,此案对美国社会产生的不良影响以及法律 对此应负的责任等等。在长达40多分钟的“讲演”中,加里森 不用讲稿侃侃而谈,每当要得出一个结论时,他都做出一个右 手下劈的动作,给陪审团和旁听席上的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形容泰森把原告扔在床上就像“扔一个布娃娃”并用手臂死死将她IE在身下。当他形容“泰森抓住原告两条腿将其提 起来”时,加里森的双手竟戏剧般地高高举过头顶。
而富勒的表演与加里森形成了较大的反差。他总是使用一 些最生硬费解的语言和字眼,多次使用“暗示”或“含有…… 意思”这个词,令人不知所云。他站得离陪审席远远的,也从 未向观众席上挪半步。在开场白的讲话中,他不停地翻阅一叠 笔记本,有时不得不换两次眼镜才能找到他需要的内容。有一 次,他竟把强奸案的时间7月19日错说成9月19日。他反复 向陪审团申明,原告对泰森约会的意图心领神会,他形容原告 是个举止轻浮、圆滑、财迷心窍的女孩子。
当加里森打开法庭的一扇旁门等待他的当事人X小姐出庭 作证时,泰森突然像一只受惊的猎物一样,抬起头眼睛扫视着 那道门,然后又迅速移开目光,反复几次,显得局促不安。当 蒙着纱巾的原告走进法庭时,泰森只是瞟了她一眼后眼睛就盯 着被告席前面的桌子上,这是双方去年坎特伯雷饭店606房间 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此前,这位一直未披露姓名,此次蒙着纱巾出庭作证的德西蕾•华盛顿的陈述,在相当程度上“纠正” 了富勒对其“举 止轻浮圆滑”的说法。
在长达6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回答对方辩护律师咄咄逼人 的提问,其冷静的态度、•坚定的口吻、抑扬顿挫的声调和较好 的自我克制能力吸引了法庭内的所有人。她的出色表现是泰森 和他的律师们始料不及的。她讲述了与泰森相识和发生那件事 的经过……
1991年7月18日。
那天下午,我和泰森在排练现场相识。他当时对我说:“你 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并问我愿不愿意出去,我说当然。后来, 他同意约我同房间的选美小姐奥利维尔一同出去,因为他身边 还有一位叫约翰尼•吉尔的歌星,他晚上有演出。因此,我把 我房间的电话号码留给了泰森,当时我注意到他胸前别着一枚 “团聚在耶稣周围”的纪念章。
我原以为泰森晚上要约我们出去听音乐会,但他一直没有 打电话来,直到19日凌晨1点30分我脱掉睡衣准备睡觉时,电 话铃才响,我一听是泰森的声音。
“你能出来吗?”他问。
“我愿意,但是在这个时间?干什么?”我说。
“我们只是出去逛逛,你出来好吗?”泰森从汽车里打电话 给我。 ?
.当时奥利维尔听到后对我说应该去。我带上照相机,我以 为要去几个地方得多和他拍几张照片。出来后我发现泰森在一 辆豪华的汽车内,当我钻进汽车时,泰森一把抓住我与我接吻, 当时他的口臭令我感到很难受。我本能地向后靠,他的举止让 我有点吃惊。
“噢,你不象个城市女孩,”泰森说,“倒像是一位基督姑娘。” 后来,汽车停在坎特伯雷饭店门口,泰森对司机福斯特说
上去取点东西顺便打个电话,让我陪他上去。我还以为一会儿 就下来,进入房间之后,我坐在椅子上等泰森。他走进卧室拧 开电视机,然后坐在床头上打电话。
“电视在这里。”他说。
“我想我们该走了了我说。
“到这来,我想和你聊几句'
我只好走进去坐在床脚上,他问了我一些家庭和学校情况, 并告诉我他养了 200多只鸽子以后,突然问我“你喜欢我吗?” 当时他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我有点害怕。
“我真的不知道你! ”我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来看我到这里 的目的,我不是你喜欢的与你上床的那种女子,我不愿意这样。” 我当时感到很紧张,我说,用一下你的洗手间,出来时希望能 像你说的那样看到印第安纳波利斯的夜景。
泰森捂着脸说。
我起身来到卫生间,当时我正来例假,想换一下卫生巾。当 我出来时,我发现不仅泰森的声音变了,所有的都变了,床罩 被掀开,坐在床上的泰森上身赤裸,下身只穿着一条短裤,我 害怕极了。“我们该走了。”我说。
“过来,”泰森说,接着抓住我的手,“不要反抗了, 我当时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打他就像打在一堵墙上,根 本没用……尽管我又哭又喊,痛苦极了,但泰森仍无动于衷,我 曾苦苦哀求他不要伤害我,但他却讥笑着说“不要反抗了,猫 咪”。他在床上像做游戏一样强奸了我,我感到像有人把我撕成 两瓣一样的疼痛……
面对老练的辩护律师富勒3个多小时狂轰滥炸般的提问, 德西蕾-华顿盛表现得异常冷静,对答无误。
“当一个陌生男人吻你的嘴唇时,你不感到惊恐吗?”在交
叉提问中,富勒首先用这个问题向原告华盛顿讲述的故事开始 攻击。 ’
“不,”华盛顿说,“因为他是名人,是拳王,当时他对我并 没有恶意,况且做得也不算过分。”
“你是去年7月18日才认识泰森的,.可初次见面几分钟他 就拥吻了你,你心甘情愿地坐到他的汽车里,又心甘情愿地走 进他的饭店套房,又心甘情愿地坐在他的床上,是不是这样?”
“是的
“你为何不坐在沙发椅上?”
“坐在沙发椅上看不见电视她语气显得很坚决。
“泰森先生在彩排期间对选美小姐举止轻浮粗鲁,甚至很放 肆。大家都知道,泰森的目的是搞女人,因此别人都不愿意给他电话号码,为什么你把电话号码留给泰森,这不是两厢情愿吗?”
“泰森是名人,是我父亲和家人崇拜的拳王。与名人与拳王 合影是许多人的愿望,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留给他电话号码并 无过错。当时他对别人的不文明举止我并未注意到。在我心中, 他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我看到他T恤衫上别着一枚很大的纪 念章,上面有“团聚在耶稣周围”的字样。我还看到过他与杰 西-杰克逊(美国著名黑人领袖)在这次活动中一起做祈祷。这 就是他留给我的印象。”
最后,富勒拿出了 “杀手铜”,让原告将事情的全部经过叙 述6遍,希望从中抓住其前后不一致的漏洞猛攻对方。对任何 人来说,准确无误地叙述6遍同一件事情的过程都是极困难的, 更何况在决定命运的陪审团面前呢?性犯罪专家认为,一名被强奸的受害者最初的反应是不相信这件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几 个小时后她仍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然后,当人们希望她一 遍又一遍地讲出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前后连贯并让其他人 相信的这个故事时,很容易前后次序颠倒或遗漏某些情节。然 后被告律师可以以此为依据向原告展开进攻,并向陪审团重申: 你们怎么能相信她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前后颠倒的故事呢?然 而,华盛顿前后竟无一差错,令法庭内所有人都感到吃惊。通 常情况下,这是被告律师推翻原告的好机会,但富勒竟无法从 她的回答中找到纸漏,以改变事情的基本轮廓。
第一天原告和检察官的陈述给人们的印象相当不错,如何 证明原告的陈述是真实可信的,那就要看双方证人的表现以及 双方律师对证人盘问的技巧和谋略了。
在长达3个多小时的法庭调查询问中,华盛顿始终没有瞟 过泰森一眼。
此后几天,检察官加里森先后推出24名知情人出庭作证, 向陪审团证明受害人的陈述是真实的。其中,泰森出租车的女 司机福斯特证明,“泰森在凌晨1点36分在汽车里打电话,用 近乎乞求的口吻约原告出来谈几句。当原告从泰森住的饭店出来时,头发凌乱,神色惊慌,口中喃喃地说'我不会相信他,我 不会相信他,他以为自己是谁呀。福斯特还证明,泰森抵达印第安纳波利斯后曾对她讲下流话,并在她送行李到房间后,泰 森曾企图强吻她并向她暴露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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