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因输给特雷沃-伯比克而失去加拿大冠军的康罗伊-尼尔森是我的下一 个对手。他还是加拿大排名第二的重量级拳手,是个强硬而有经验的人,有着高大漂亮的身形。所有解说员都觉得这家伙能向我发出真正的挑战。我在第一回合对着 他的身体猛打,有两三次他差点儿就要倒下去了。第二回合开始后,我连着猛打他 的身体,然后一记右手拳打断了他的鼻子,一记左勾拳正中他的下巴,把他打到了 帆布的区域。裁判终止比赛后,我在拳击台上绕行庆祝,举起胳膊,沉浸在家乡拳 迷的欢呼声中。
接下来的一场比赛于12月6日在麦迪逊广场花园的菲尔顿体育馆进行。我在布 朗斯维尔的所有朋友都去了现场。但我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比赛上,没怎么想在 纽约城享乐的事。我已经等不及了,我想打完这些比赛,尽快为库斯赢得冠军头 衔。那天晚上我的对手是萨米・斯卡夫。我在赛后的采访时间都比比赛持续的时间 长。斯卡夫来自肯塔基,体重250磅(约113.40千克),是个速度缓慢而有经验的 拳手。我用两记漂亮的左勾拳打中了他的脑袋,打得他满脸是血,鼻子也被彻底打 歪了。比赛结束后,麦迪逊广场花园拳击部门的负责人约翰•坎顿——比赛时也是 他做的解说,问我:“迈克•泰森的一天是什么样子的? ”
“迈克•泰森就是个勤奋努力的拳手,过着无聊的生活。任何说‘我希望我能 和你一样’的人,那些成百上千说过这话的人,根本不了解我的生活。如果他们和 我一样,他们就会哭得像个婴儿一样。他们根本扛不住这样的压力。”
我们回到兰萨姆,为下一场比赛做准备。那是一场重点比赛,体育馆里坐满了 我的追随者。我的对手是马克・杨,是个长相凶狠的家伙。当我们走到拳击台中央 等待裁判的指示时,我能感受到他的能量。在裁判指示时,你必须狠狠地盯着对 手,但这没什么意义,不过是装点门面而已。你能感受到他们的精神带来的活力, 你从他们的灵魂中体验到这些,然后你回到自己的场地,对自己说“妈的”或者 “那家伙就是个软蛋”。那天晚上我的感受是:“妈的,这家伙准备认真打一场比 赛。”凯文也感觉到了。
“用凶狠的刺拳打他,把头动起来。”凯文说,“别忘了把头动起来,他是来 战斗的。”
铃声敲响了,他上来时带着必胜的信念。不过很快他就有点儿失控了,当我开 始打出凶狠的刺拳,移动起了脑袋后。一分多钟后,他打出了一记凶狠的右手拳, 我躲过了这一拳,并同时打出了一记狡猾而凶狠的右手上勾拳。轰的一下,他被我 打到空中,脸朝下摔在地上。雷•曼奇尼是当时电视直播的解说员,他非常欣赏我 的技术,但觉得我的经纪人该给我找些真正的对手了。
不过吉米坚持他的计划。两周后,我在阿尔巴尼和戴夫•杰科打了场比赛。 他是个广受尊敬的拳手,取得了 19胜5负,14次击倒对手,包括对“剃刀”多诺 万・鲁多克的技术性击倒的战绩。他是个又高又瘦的白人,看起来可能不厉害,但 他是个很强硬的对手。我不停地打倒他,他不停地站起来。当我在第一回合第三次 击倒他后,裁判终止了比赛。
那天晚上,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庆祝这场胜利。第二天早上大概八点的时候,我 敲开了卡蜜尔家的门。她开门后,我走进去坐了下来。我一句话也没说。
“你怎么样? ”卡蜜尔问我。
“我挺好的,可我想找已经不在这里的那个人。”说完这话,我已经控制不 住自己的眼泪,”库斯不在。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做得很好,我做得很好,可没 人告诉我我是不是做得不好。我曾经做得多好不重要,库斯就能看出来我哪里做 得不好。”
我开始继续发泄那周接受《体育画报》采访时我说出的感受。
“我特别想念库斯,他是我的支柱。我们一起开创的事业,现在都有了好的结 果。可真的说到事业,谁又真正在乎?我喜欢我的工作,可胜利不能让我开心。我 拼尽全力打拳,付出我最大的努力。可比赛结束后,没有库斯对我说我做得怎么样,也没有妈妈再来看我的报道。”
我把自己的感觉放在了一边,让自己忙起来。1986年1月24日,我和迈克•詹 姆森进行了比赛。他是个高大的爱尔兰裔,战胜过泰克斯・科布和迈克尔-多克斯 并赢得过分区冠军。我用了五回合才打败他,他是个狡猾的老将,知道什么时候 抱住我。这让比赛变得很无趣。我的下一个对手把这个战术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2月16日,我在纽约的特洛伊迎战杰西•弗格森。这是一场在美国广播公司电视台 播出的比赛,是我第一场能登上全国电视台的比赛。五个月前,弗格森击败巴斯 特基-道格拉斯,赢得了ESPN的冠军。我看到他赢得冠军后在体育馆里游行庆 祝,我特别想挑战他的金腰带。我当时打的是垫场赛。
我知道这会是一场艰苦的比赛。裁判指示时,他甚至没有看我的眼睛。他有着 特别谦虚而恭敬的姿态,但我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恐惧或者害怕,所以没有上他 那种谦虚、不敢看我眼睛的当。我能感觉到,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暴打我了。
我有着不止一项的主场优势。为了我在全国电视上的第一次亮相,吉米做了不 少准备。他让我戴上了比平常更轻的8盎司手套;我们的拳击台比普通的要小;所 有的裁判都在我们的场角这边。
我用对他身体的凶猛攻击开始了这场比赛,但弗格森聪明地抱住了我。这种情 况持续了四个回合。不过在第五回合,我把他逼到了一个场角,用右上勾拳打断了 他的鼻子。他勉强撑过了第五回合,到了第六回合,他再次陷入麻烦。然后他开始 明目张胆地抱住我,无视裁判要求分开的命令。由于情况变得实在太糟,裁判终止 了比赛。讽刺的是,取消比赛资格原本会终止我的连续击倒纪录。不过第二天,当 地的拳击理事会把结果改成了技术性击倒。
译者注:巴斯特基•道格拉斯,即詹姆斯•道格拉斯。
比赛结束后接受采访时,我引发了一些争议。当记者问我用上勾拳打中弗格森 后继续打完比赛的问题时,我说:“我希望再打中他的鼻子一次,这样他鼻子里的 骨头就能进到他的脑子里……我经常留意医生的诊断。他们说不管什么时候,鼻骨 被打进脑子里,他就不可能立刻爬起来了。”
记者们笑了起来,可那也许是紧张的笑。我对记者说的,就是库斯过去对我说 的,一字不差。我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库斯和我总是在讨论伤害别人的科学原 理。我想做一个无人能驾驭的狠毒的冠军。我过去经常在电视上看那些卡通角色, 比如《X战警》,还有我最喜欢的《启示录》。《启示录》里会说:“我不狠毒, 我就是这样而已。”卡顿和雅各布斯希望我能友好地对待每个人,让我变得更容易 接近一些。但我知道,和所有人都是朋友的人,他就是自己的敌人。
第二天,到处都是我说的这段话。纽约报纸的头条上写道:“这就是真正的泰 森,一个暴徒?”有一个记者甚至把电话打给了我曾经的社工科尔曼女士,她建议 我做一个人,而不是野兽。但我不在乎,我有工作要做。我不会因为做个好人就能 成为重量级冠军迈克•泰森,我会用库斯的方式实现这个目标。我必须让对手明 白,想跟我对抗,他们就要付出健康甚至生命的代价。
那件事过后,吉米和卡顿想管住我的嘴。他们派来史蒂夫•罗特,让他告诉我 在比赛后应该说什么。吉米甚至炒了负责公共关系的人,因为他把那段采访的文字 散发了出去。那场比赛后没多久,吉米邀请了几个经过精心挑选过的记者和我一起 吃饭,美联社的艾德-舒伊勒是其中一个。艾德感觉到,卡顿和吉米迫切地想让我 在惹下大麻烦前得到冠军头衔。但事实并非如此。我觉得他们只是想尽可能多地捞 钱。他们并不尊重我的使命。
卡顿和其他人想帮我摆脱在布鲁克林长大的历史,给我树立一个正面的形象。 库斯知道这都是扯淡。他们想压制我,让我遵守他们的标准。我想让人们看到我心中的野性。
和弗格森的比赛结束后,我们开了个派对。那段时间,我喝酒喝得很凶。我不 会在训练时喝酒,但是比赛结束后,就到了自我毁灭的时间。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 酗酒之人。但我喝酒时会避开纽约的所有媒体。我们在阿尔巴尼我朋友一家名叫 “九月”的酒吧里举办了派对,那是我们经常出入的地方。有时候会有人因为工作 关系从纽约市、波士顿或者洛杉矶来到这里,他们都表现得自己是大人物一样,瞧 不上我们这些上州区的小人物,所以我们会胖揍这些人一顿。我不想因为跟人打架 而被起诉,但有人会帮我打架。我会怂恿别人打架,说什么“踢那个王八蛋,他以 为自己是谁”这种话,我们和那些外地人都是硬碰硬地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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