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见过妈妈为我高兴,或者为我做的事情感到骄傲过。我从来没有机会跟 她交流,去了解她。从职业角度,这对我没有田可影响。但从感情和心理角度,这 对我简直是摧毁性的打击。我跟朋友们在一起,看他们的妈妈亲吻他们,而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你们以为十五岁以前她都让我睡在她的床上,这意味着她爱 我,但她时时刻刻都是喝醉的状态。

既然我已经进入了司法惩罚系统,政府决定把我送到教养院,好矫正我的行 为。他们会把一群受过虐待、有恶习或者心理有问题的孩子扔到特别的家庭,政府 掏钱给那些接纳我们的家庭。这一套都是骗人的。我在那里都待不过两天,就会逃 跑。有一次,我住在长岛地区布伦特伍德的寄养家庭里。我打电话到家里,向我妈 妈大吐苦水,说这里没有大麻。于是她让罗德尼给我买了一点儿送了过来。她向来 知道该怎么帮助别人。

最终,我被送到了芒特罗莱托,这是位于斯坦顿岛的一个机构,但没什么能改 变我。我开始在斯坦顿岛的渡轮上偷东西,我永远不知道自己偷的是谁。有时候我 偷了不该偷的人,一个狠角色,他想要回自己的钱,他会开始观察每一个人。

“谁他妈的拿了我的钱? ”他喊道。

他开始动手打周围的所有人,渡轮上的人不得不站出来反抗这家伙。我朋友偷 了他的钱,他也踢了我朋友,但他不知道我朋友就是偷钱的人。下船后,我们不停 地笑,因为我们拿到了钱。我朋友边哭边笑,因为他被踢到的地方还是很疼。如果 知道是我们偷的钱,那家伙一定会把我们扔下船。现在想想我曾经的生活,我都感 到后怕。天哪,他都可以杀死我们,他就是那么暴力的人。

1978年初,我被放出了斯坦顿岛的惩戒机构,回到了布朗斯维尔。我不断听到 我的朋友因为珠宝或者几百块钱被杀的消息。我开始有点儿担心,但我并没有停止 盗窃。我看着我的榜样——那些年龄更大的人,我看到他们的地位越来越高,但我 也看到他们在这个过程中经历的坎坷。我看到他们被人残忍地暴打,因为他们总是 骗人偷钱。但他们永远也停不了手,这种事已经融入他们的血液了。

整个社区的环境变得越来越糟糕,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恨我。我只有十一岁,但有时候我走在路上,想着自己的事,商店的老板看到我走过来时,他们会捡起石头 或别的东西砸我。

“王八蛋,你这个偷东西的狗杂种。”他们这样喊道。

他们看到我穿着好衣服,就知道我是从他们那里偷了东西。有一次走过一座房 子时,我停下来和一个朋友聊天,一个名叫尼克的家伙拿着一把猎枪跑出来,而他 的朋友拿着一把手枪。他的朋友用手枪指着我,尼克用猎枪指着我的下体。

“听着,小黑鬼,如果我再看到你走到这片屋檐下,我就弄死你。如果我再在这附近看到你,我就打碎你的卵子。”他说。

我都不知道这家伙是谁,但很显然,他认识我。你敢相信吗?我曾经很习惯别 人趾高气扬地踩在我头上。

离满十三岁还差几个月时,因为持有被盗物品,我又被抓了。纽约市附近所有 能收容我的地方,我都去过了。我不知道他们用了哪种科学诊断测试,但他们决定 把我送到特莱昂男子学校。那是位于纽约上州区的一个青少年犯罪惩治中心,在阿 尔巴尼西北边,开车需要一小时才能到的地方。

我妈妈很高兴我被送到了上州区。那时,有很多成年人跑到我家找我。

“你弟弟是个臭杂种,我会杀掉他。”他们这样对我姐姐说。

“他只是个孩子。“我姐姐说,“他没有抢走你的妻子或是别的什么。”

想象一下,成年男人跑到你家找你,你只有十二岁。我闹的事儿是不是挺大 的?你能责怪我妈妈放弃对我的所有希望吗?

我永远的将军:库斯・达马托

被送到州管教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我现在和大孩子在一起了,他们可比斯波 福德的人更凶狠。不过特莱昂也不是个糟糕的地方。这里有很多小木屋,你可以在 外面散步、打篮球,还可以走到体育馆里。但我一到那里就惹上了麻烦。那时我永 远都处于愤怒状态,态度很差。我的火气特别大,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从布 鲁克林来的,别来找我的事。

有一天,我准备上课时,大厅里有个家伙正好跟我走在了一起。他表现出一副 很凶悍的样子,好像自己是个杀手一样。他从我身边走过时,看到我手里拿着帽 子,于是他抢走了我的帽子,还继续往前走。我不认识他,但他却不尊重我。接下 来45分钟的上课时间里,我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干掉这个抢走我帽子的浑蛋。下课 后,我走出教室,发现他和他的朋友站在门口。

“那就是你要找的人,迈克。”我对自己说。我走到他跟前,他把手插在兜里 看着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我忘了45分钟前他抢走我帽子的事一样。所以 我动手了,狠狠地打了他。

他们给我戴上手铐,把我送到了埃姆伍德,这是一个专门关不服管教的孩子的 封闭营地。埃姆伍德很吓人。那里有人高马大的凶狠的红脖子看守。任何时候,只 要你看到从那边过来的人,他们永远戴着手铐,还有两个押送的人。

每到周末,埃姆伍德里那些表现够好的孩子就能被放出去几个小时,回来时他 们要么鼻子被打破了,要么门牙裂了,要么嘴被打破了,要么肋骨上一片瘀青:他 们都被打了。我以为他们是被看守打的,因为那时候如果看守打孩子的话,是没有 人向健康部门或者社工告状的。但我和这些受伤的人聊得越多,就越能发现,他们 其实很快乐。

“没错啊,兄弟,我们差点儿就打倒他了,我们差点儿就打倒他了。"他们边 笑边说。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们后来告诉了我实情。他们在和斯图 尔特先生练拳,他是那里的辅导员。鲍比・斯图尔特是个强悍的爱尔兰裔人,体重 差不多170磅(约77千克),他曾经是个职业拳手,拿过全国业余比赛的冠军。我 被关禁闭时,有看守告诉我这里有一个前拳击冠军在教孩子们打拳。告诉我这事的 看守对我很好,所以我想见见斯图尔特,因为我觉得他也会是个好人。

有一天晚上,我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时传来了大得令人恐惧的敲门声。我打 开门,门外站的就是斯图尔特先生。

“嘿,小浑蛋,听说你想见我。”他恶狠狠地说。

“我想成为一个拳手。”我说。

“其他人也这么说。但他们缺少足够的勇气。”他说,“如果你能改过自新, 别再像一个浑蛋那样生活,懂点礼貌做些好事,我也许会来训练你。”

于是,我真的开始用心学习了。在学习方面,我想我大概是世界上最笨的人, 不过我还是得到了表扬。我开始对每一个人说“是的,先生”或者“不,女士”, 我要做一个模范学生,这样我就可以和斯图尔特一起练拳了。这用了我大概一个月 的时间,不过我终于挣得了足够的分数。其他孩子都跑了过来,看我能不能教训斯 图尔特。我超级有自信,相信自己能打败他,所有人都会因此崇拜我。

从一开始我的手就没停下,我朝他打了好几拳,他都防下来了。我一直在打 他,可他瞬间就绕到了一边,“咚”的一下他打到了我的肚子。

“啊!呃!”我感觉自己把过去两年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我在想:“这他妈 怎么回事? ”那时候我一点也不懂拳击。现在我知道,如果被打到肚子,你会有几 秒钟的时间无法呼吸,之后就能恢复正常。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真的以为自己 再也无法呼吸了,以为自己要死了。我拼命地试着呼吸,但唯一能做的就是呕吐。 那次经历太痛苦了。

“站起来,走一走。”他喊道。

所有人都离开后,我特别惶恐地走过去,问他:“对不起,先生。你能教我 怎么像那样打拳吗? "我想,如果学会了,回到布朗斯维尔后,我就能朝别人的 肚子来上这么一拳,他也会倒在地上,我就可以拿走他口袋里的钱了。这就是我 脑袋里当时的想法。斯图尔特一定在我身上看到了他喜欢的某些东西,因为在我 们俩第二次对打结束后,他对我说:“你真想学?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经常性 的训练。跟斯图尔特的训练结束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还会整晚打空拳练习。 我的技术开始变得越来越好,不过我自己并不知道,但在有一次对打练习时,我 用一记刺拳打中了鲍比,打破了他的鼻子,还差点儿把他打倒。鲍比随后请了一周病假,在家休息。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后,我给我妈妈打了电话,让鲍比跟她通话。“跟她说,快 跟她说。“我说道。我想让鲍比告诉她我现在有多好,我只想让她知道,我还是能 做点儿事的。我以为如果是个白人对她说的话,她也许会相信我。但她却对鲍比 说,她不相信我有所改变了。她觉得我就是个不可救药的人。

在那之后没多久,鲍比想出了一个主意:“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传奇的拳击教 练,叫库斯・达马托。他能让你的水平提升到更高层次。”

“到底什么情况?"我问道。那时候,除了鲍比・斯图尔特,我谁都不信。但 他现在却要把我转交给另外一个人。

“相信那个人就是了。”他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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