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武士'的自觉，是每个武士个体在一生中实践的。作为武士这个特 殊的职业，杀人与被杀是理所当然的。这个武士阶层内部通用的思想，并没有 普遍性，对于一般市民来说，是不能接受的。现代人的生活中有矛盾，通过调 解、协商来解决，而对武士来说，则'问答无用，，只有拔刀相见，不是你死就是 我死。武士道的思想中漂浮着异样紧张感，大约是武士的世界是透明的，他们 已经看透死亡的世界，他们看到的是赤裸裸的世界。既然是任命而行，冷静至 残酷无情，对于武士来说也是宿命。但'冷酷无情非无情，

• 武士的主从关系与郎党


• 武士又是矛盾的，他以名与利作为生存的终极追求，他要以自己所拥有的 看得见的财物和土地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必须在乎名利。但是，有时武士是淡 泊名利的，一切名利都舍弃，只求证实自己的实力，能堂堂正正战斗而已，主君武田信玄(1521 —1573), 0本战国时名将。菅野觉明：《武士道的逆袭》，东京：讲谈社2005年版，第72页。同上②第83页。菅野觉明：《武士道的逆袭》，东京：讲谈社2005年版，第227页. 与侍从的关系中，就蕴含着特殊的"情”的关系。武士一般必须从属于某个大 名，如果一个武士没有所从属的主君，没有领地，则这个武士就成为“浪人”。在战斗中，武士们通过殊死的战斗，与主君结成“生死与共”的主从关系， 所谓的“一味同心”。凭自己的功绩，从主君处得到实物或土地的奖赏，是论功 行赏。日本战国时期称之为“知行”①。这就是主从关系。所谓“靠得住的家 臣”，②说法流行。武士用日本汉字来表示是“侍”，就是仆人，仆人服从于主君，但是这种仆 主关系不是天然建立的。日本战国时期被称为是“下克上”的时期。主从关系 有的时候是微妙的。主从之间为什么有生死共存之关系？主君必须具备“武 力、慈悲、情义”。在靠实力说话的武士世界中，最重要的是实力，“主君”，是各 藩的大名，主君是实在的，是在平常的生活中确立了自己的威望，他的能力、人 格，是在生死与共的战场上确立的，得到武士们信赖的，所以打起仗来，个体的 武士能够“士心合一”，听从号令，不顾生死，冲锋陷阵。二是主君的慈悲，感化 了侍从，慈悲是施舍、关心、解救危难等。慈悲可以对一般的农民，甚至对敌 人，承认他们与家族的存在，给予怜悯之心，体恤民情，亲力亲为，为民众排忧 解难，给部下超出常规的施舍，免除罪人之刑，给予重新做人机会，等等，让他 感恩主君。三是主人与侍从在长期生活中的“情义"，让侍从有报恩之心。慈 悲与情义不一样，情义只能在日常生活和战斗中结成，只是一些日常特别的行 为不是物质的，重点是在于感情上的交流，是对自己的侍从或是世家的主侍之 间，多年结下的恩情，所以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种主从关系，有点与我国 春秋战国时期的孟尝君养士一样，平常不起眼的士人，当主人需要时，会献身 而做出惊天动地的业绩。武士之间的协作关系，在日本武家社会时期也是通行的。他们之间是松 散的群体，平常各自在自己的领地里生活，需要的时候能够迅速地增援，协同 作战。这种协作如同受过正规训练一样，相当的默契。这就是武士的“郎党”。 这是武士从单兵作战到集团作战的一种组织结构。武士在日常生活中的自尊武士是职业战斗者，但并不是每天都在战斗，在生死决斗的间隙，武士要 与他的家属、他的主人、他的郎党相处，他有时还要在集市上闲逛，日常生活中 的武士应该有什么样的修养与自尊？封建时期作为俸禄封给武士的封士、领地、采邑。菅野觉明：《武士道的逆袭》,东京：讲谈社2005年版，第117页。武士的根本属性是“持剑砍人气刀是杀人的工具，和平时期，在大街上困 逛，武士也总是带着刀具。武士与常人的不同之处在于，即使在日常和平的日 子，他的姿势、他的举止，是异样的，异样的原因是他必须保持随时、随地能够 应对他人突然进攻的姿势。①容不得半点的疏忽，容不得丝毫的犹豫，既然是 武士，就必须有这样的“觉悟如果日常的生活中发生纠纷，武士要么不介入，介入就是准备以死来相争 的。如果不论什么场合都不拔刀，那么他就不配武士的称号。所谓的“肋指 心”②，并不是要武士天天拔刀杀人，但随时随地要有拔刀战斗的准备。将刀 磨锋利，虽插在鞘中，但随时可以抽出战斗。战国时期的大名手下有许多武 士，在这些武士日常生活世界里，要是有矛盾，引起纠纷，要么一方完全忍让, 平息事态，称为有涵养，要么拔刀相向，一决雌雄。对武士来说，如果该出手时 不出手，那么将被认为不是成熟的男人，要被处死的。③武士无论何时都要知 道，自己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实力，不是靠道德或法律，是靠手中的刀来显示 实力，靠实力来立足的。圆滑与胆小不是武士，武士的世界就是杀人或被杀。生死只是一念之间, 一步之遥，对一般的人来说也是如此。只是武士与常人不同的是，他们在活着 的时候，就有一种心理准备，以死的心态面对一切。“武士道就是看透死亡”, 这是《叶隐闻书》的名言。在需要战斗时，只是以殊死的决心，拔剑而起。武士 是敢做、敢为、敢认账的人。在武士的世界里，没有更多的辩解与推托,是言必 行，行必果。武士的“剖腹”是一种尊严，当他发现自己失误造成恶果时，不用 别人来判定，而是自己了断。武士的举止与装束是简洁的，既然带着刀，随时随地保持着准备拔刀相向 的姿态，武士的日常动作中，不能有多余的夸张的动作。武士的行走进退、身 体动作、语言表情、礼仪应对都要保持战斗的姿态。武士的举止要有简洁性与 合理性。武士的威严不是怒目耸肩，威吓别人，理想的武士的姿态，是闲雅中 透出威严与强大。保持战斗的姿态，首先是保证自己没有被对方进攻的间隙,菅野觉明：《武士道的逆袭》，东京：讲谈社2005年版，第61页。肋指为短刀，肋指之心指战斗的心理准备。武田信玄手下有两个武士，寺川与赤口关，因为日常生活矛盾，动起手脚，两人也 没有拔刀，只是年长的寺川被年轻的赤口关推倒在地，年长者顺势踢了对方一脚，各自也 收场了。后被认为这种吵架是“男道未熟”，无异于街头儿童打架，有辱武士之名声，结果 两人被削去耳、鼻，处死。见菅野觉明*《武士道的逆袭》，东京：讲谈社2005年版，第182 页。在这个基础上，冷静地观察出对手的犹豫和弱点。自己无懈可击，看出对手微 小的破绽，就有取胜的把握了。言语也是武器。对武士来说，言语也是重要的。言语要简洁、明了，而且 声音要大。武士战时听号令指挥，有时还得听主将的声音。武士在平常说话 就不能含糊不清。由于时常处于临战的状态，唯恐敌方从只言片语中窥视我 方的破绽，武士在说话时是不说“可怕啊”、“痛啊”之类泄气的话，也不说玩笑 之类的话。就是很困难，也要硬挺着撑着。日本武士是俭朴、勤奋、自尊的。 “武士的杨技”是日本谚语，就是形容武士的自尊，就是饿极了，也不会吃“嗟来 之食”。武士的举止话语都是显着自己威力的。言语举止始终保持准备应战 的状态，始终不松懈，不给对手以攻击的机会与口实，就是一种“威武士在日常生活中非常注意自己的仪容，即使是死，除了壮烈还要体面， 所以武士每天早晨起来沐浴，将头发精致地盘起来，涂抹香味，剪好指甲还用小石头打磨，将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特别是随身携带的武器，时时要保持锐利，这是武士生活中所讲究的。每天都将面临着你死我活的战斗，或许一天被对手砍倒了，还是死得干净、利索，要有尊严地倒下。生活中的许多细节，表现了一个武士的整体追求自尊的人生价值。武士对自己的妻儿有一份责任，对自己的郎党，自己的同伴，也有责任。 武士有“无常感"，所以也需要“哀怜之心”。武士有自己的精神与世界。爱之切才能恨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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