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九世雄与广瀚比武,九世雄正要收拾广激时,神秘老人亮相 T,道出了一些故事。神秘老人告诫广源不要掺和中国的事情。在大家给老人 家鞠躬的时候,老人家又走了。九头狮子于德水带领十三太保告辞广源,回到 京城摔跤武术馆,没来得及坐下来歇歇腿,侍候洪德利的人冒冒失失地跑进来 对九世雄说:“九爷,可了不得了,您的二哥洪德利叫人家把另一条腿也打断 了,打完后人家跑了,现在洪二爷疼得浑身直出汗,他说叫我找您九爷来。”

真是一浪未平又起一浪。事情是这样发生的,十三太保把洪德利接回来, 他手里有点钱,除了吃喝玩乐外,又开始不务正业了。花了不少钱买了一些值 钱的蛾蝴罐,准备收藏起来,有明朝的“宣德盆”、宋朝的“八宝盆”、“平章 盆”、“王府盆”、“永乐盆”,最次的是“赵子玉”的盆,只要是名盆,他花多 少钱也得淘换过来。

有一回他看上了一个“元至德盆”,据说这个盆是皇上玩过的。盆上有一 条龙,这条龙在盆上活灵活现。一个小太监从皇宫内偷出来转手到了民间,就 这么一个“元至德盆”,他敢花四十两银子买过来。这么说吧,只要是名盆、 好盆,他变着法儿的,花多少钱也得给买过来。有了好盆,没有蟋蟀也不成 呀。他洪德利本身又是个跛子,这就用常说的那句话了,“跛子打围坐着喊”。

他自己不能亲自逮蟋蟀,他就花钱雇人给他逮去。逮蟋蟀前,他把人家召 二 集到一块,给大家上蟋蟀课,什么地方、什么县盛产什么蟋蟀。比如杭州产出 ! 来的蟋蟀的特征是砂黄黑牙、白砂青、铁色红钳、红钳密背、老乌青;山东德 一 青盛产的蟋蟀是黑牙黄、大青、黑牙青麻头、琥珀青、钱头青背、黑头黄翅; ® 什么蟋蟀叫钢头铁背,什么蟋蟀叫老黄、黑黄钢头点子,都讲得头头是道。

他告诉逮蛾蛔的人说:“只要你们把以上我所说的这些种类的蟋蟀逮来,

便 要多少钱我给你们多少钱。你们知道这些蟋蟀都是什么东西变的吗?”

大家让他一哨,眼都听直了,摇着脑袋说:“我们怎么知道蟋蟀是什么东

辽 西变的?洪二爷您给我们讲讲,也叫我们见识见识,开开眼界。”

洪德利告诉他们,一种是娱蚣变的,这种蟋蟀千百个能见一个,是紫黄色的,天气愈冷愈好斗;一种是蜘蛛变的,青色尖头,递上嘴意咬;蛟帖变的蟋 “蟀是砂黄色的,头大腿长脖子阔,朱砂斑白,乃蟋蟀中的上将军,咬起来不要境/1包,务命,厉害无比。唐朝的白居易为此还做过这样的一首诗:

“闻蛰唧唧夜绵绵,况是秋阴欲雨天,犹恐憩人暂得睡,声声移近卧床前。”

跟你这样说吧,唐朝的皇帝才能玩这种蟋蟀,要不白居易这么大的诗人能 做这首诗吗?大家夸洪德利说:“二爷您知道的这么多呀?”

洪德利说:“爷们,我是从义州李大羽蟋蟀经中学来的。”

总之,洪德利残废后为养蟋蟀花了许多银子,花了很多心思。他把蟋蟀放 在名罐内,放上三尾“盆”起来,待“白露”那天开牙赌斗。在与别人赌斗 中,仅“铜头铁背”这个蟋蟀就为他赢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其他有八十两的、 五十两的、二十两的,总合算起来有一千多两银子,所以引来大火烧身,让人 把那条腿又打折了。

四番子不敢回家,被官府追得跟“浪鸭子”似的。张粉独守空房。俗话 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忍耐不住,她通过各种渠道又找到洪德利,二人 一见面,洪德利就说:“你不要找我,我已经被你们两口子害得够苦的了。以 前的事过去就叫它过去吧,别提了。如果咱们俩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再一 说,我是个跛子,连我自己还没有饭辙呢,哪有钱养你呀?”

张粉哭哭啼啼地说:“四番子那个嘎莽的死不了的挨千刀的,我恨死他了。 现在我弟弟也骂他不是个好东西。这回死活我都不跟他了。你跛了我也愿意跟 着你,嫁给你。哪怕出去给人家洗洗涮涮挣钱养活你,我认了。再不然咱们俩 就回承德老家种那块一亩三分地去。”

洪德利说:“说一千道一万我也不敢要你,除非你声明与四番子脱离关 系。”

张粉说:“好吧,我一定跟四番子脱离关系,你等着我吧!”

斗蟋蟀这玩艺,斗的时候也得公平合理,虽然不受法律保护,在玩主们自 己的规矩之中也得上鞍子秤一秤,七厘的跟七厘的咬,八厘的跟八厘的咬。有 时上投子差个头高头低的都不行。头高的必然个大,头低的必然个小。个大的 占便宜,个小的吃亏。同时更不许玩花活。

洪德利通过斗蟋蟀赢了不少银子,这是使他高兴的事情。可是输银子的人 心里就不痛快了,人家又从天津卫请来几个斗虫的高手,带着上品又杀回洪德 利的家。他们想把输给洪德利的银子捞回来。这些人找到洪德利说:“我们想 再跟你咬三个等级的,每个等级挂赌银八十两,你看如何?”

洪德利说:“挂多少银子今天我也不咬。”

人家问他:“为什么今天不咬?”

洪德利说:“我的蟋蟀累了,需要休息几天。如果你们想咬,在后天上午 十点半钟准时开罐,过时不候。要不,我还不伺候你们。”

后天就后天吧!这几个人走了以后,洪德利感到自己的伤腿有点疼,抬头 往外一看,要闹天。隔了一会,腿疼得更厉害了,起来架着拐活动活动,还是 照样疼,疼得无奈心烦。这时他突然想起大烟是止疼的,我何不抽一炮呢?

于是他叫别人找来一杆大烟枪,装上烟炮抽了几口。嘿!您还别说,真 灵!他的腿立刻不疼了。精神头也来了,浑身上下也有劲了,管事!真管事! 唉!这要是给蟋蟀喷上一口两口的,咬的时候它准玩命。于是他就找来几个破 蟋蟀,一试验,还真成功了。经过大烟喷的蟋蟀就像发疯似的,玩着命的咬。 反复试验了几次,没问题了,这才高兴地喝上四两“四五子”酒,等着对手来 赌斗。

到了咬蟋蟀这天上午,洪德利提前半个小时把他的“铜头铁背”用大烟都 喷好,净等着来人开罐过殿子。上午十点钟,人家准时来了,跟着过载子。过 完殿子,先咬头号的“铜头铁背”。把两个蟋蟀放在斗盆内,对方的蟋蟀名叫 “老黑”,也是个上等将军,在天津咬了七次,七战七胜。两个蟋蟀在罐内打了 几个旋,转了几圈。刚一交锋,就看洪德利的“铜头铁背”狠狠地照对方“老 黑”的大腿上就是一口,可了不得了,“老黑”的大夯被“铜头铁背”咬下一 支来。铜头铁背用嘴叼着老黑的大夯,嘟嘟的叫个不停。这伙天津卫大爷们一 看他的蝴蛾如此厉害,真是少见,八十两银子当时就拍给了洪德利。

往下再咬第二对,洪德利拿上来另一种蛾鲍。这个叫“傻大黑粗”的蝴 蛾,洪德利本来不想要它,可是它又有可人疼的地方。比如说,对峙时,它瞅 不冷子地会搞突然袭击。这回洪德利给它喷上几口 “大烟”,可就不得了了, 刚把它放到斗盆内,两条须一卷,塌腰往后一坐,又突然往前一蹿,就把对方 的蛾蝴撞了个大翻白。这一撞,对方的蛾蝴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紧跟着,傻 大黑粗过去,看准了照对方蟋蟀的抱爪上就是一口,疼得对方蛾蝴直哆嗦。 得,就这么一口,对方的虫儿再也不张嘴了,在盆内被傻大黑粗追得望影而 逃。人家天津卫哥几个说:“暧!喂啊,好家伙的,借(这)你妈妈的,这是 嘛玩艺呀。我的蟋蟀也是个名将,怎么就输了呢?”

说真格的,人家的虫儿在义州李大羽等人的蟋蟀谱中也有明确的论述,这 个虫儿叫日月眼,有诗为证:“当头黑白两分明,异样生来怪眼睛,腿脚浑长 形体别,头腰身背细论评,主坛雄将傅杭谱,比夹开旗使敌惊,脑线牙钳俱不 论,传他颜色自肥轻,虎头鱼样双瞳暗,光不分明莫万争”。人家的蟋蟀既不 是饭桶,又不是“菜花蛇”,前两对咬败,一百六十两银子输进去了,人家能 心平气和吗?刚要斗第三对,这时张粉来了,张粉对洪德利说:“先别斗那玩 艺了,我踉你谈点正事。”

洪德利问:“什么正事?”

“我跟我们那主儿已经脱离关系了。”

洪德利听张粉和四番子脱离了关系,心里呼的热了一下,对斗蟋蟀的人 说:“今天不咬了,改天再来吧!”

人家不干:“讲好了咬三对,如果不咬了,把银子退还我们。”

洪德利说:“只当我这对输了,退给你们八十两还不行吗?”

人家还是不干,洪德利心说你们是不是看二太爷我好欺负?认为我是个跛 子打不过你们?

“小子,看拐!”

抄起拐就是一下子,这一拐不要紧,当时就把人家给“花” 了,嘴里还吹 着:“也不打听打听京城内外我洪德利,别他妈的'科巴喇串房檐'跟我这找 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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