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洪德利在四番子家吃饭,看上了张粉,欲行好事,却被四番子 搅了。临走时,和张粉约好晚上再来。
不提洪德利,翻过头来再说四番子和张粉。张粉回到屋内,见四番子独自 一个劲地坏笑,就骂他:“你就他妈的坏吧!拿我当鱼食,叫这位色拍子上钩。 看你多好哇!身不动,膀不摇,不费吹灰之力,坐在家里就来二十两银子。你 也不怕戴绿帽子!等你将来有了孩子都没屁眼,你他妈的缺德吧!”
四番子嗅着鼻烟,一脸的奸诈,他问张粉:“他走了,你跟他怎么说的?”
“我告诉他,你今天晚上在营里值班,不住在家里,叫他晚上来。”
四番子哈哈大笑:“好,好,约的好,他晚上非来不可。”
张粉问:“你怎么知道他非来不可?”
四番子用手一摸张粉凸出的胸脯,“因为你这儿太迷人了」
说完把张粉抱在床上,压在了身子底下。
被张粉迷了心窍的洪德利,.一直想着中午的滋味。好容易熬到了天黑,他 跟饿狼一样钻进了四番子家。见着张粉,扑上前去,把张粉搂在怀里,连啃带 摸,哈拉子流了张粉一脸,嘴里不停地叫着:“小宝贝,我想死你了。”
不等张粉说话,把张粉提起来扔到床上,三下五除二扒光了张粉的衣服。 看着张粉光溜溜、粉乎乎的身子,洪德利迅速脱掉裤子,刚要大战粉妞,行乐 好事,就听屋门匡啷一声被人一脚踹开。洪德利回头一看,四番子闯了进来, 手握着菜刀进屋大骂张粉:“贱货,你属门插棍的,老得用棍别着。中午我喝 多了,没理你们俩。白天没亲够,晚上又来了!今天我非剁了你们俩不可!”
洪德利一见这事现了,赶紧跪了下来,向四番子求饶说:“四哥我错了, 你饶了我们吧。”
四番子骂道:“我拿你当知心朋友,没想到你来到我家干出这样的苟且之 事,叫我戴绿帽子。今天这事非得好好说说!”
这时洪德利起来要穿裤子,四番子举刀对着洪德利说:“别穿,你这个人 提起裤子不认帐。咱们说好了件件你再穿裤子。”
洪德利这回成了被人逮住的臭贼,一个劲地向四番子说好话。四番子假装 生气地问:“你是认打,还是认罚?”
洪德利问:“认打、认罚是什么意思?”
“这打嘛,是把你撒尿的家伙剁下来,叫你一辈子当太监;这罚嘛,是把 你送交官府,尝尝笼子里的生活是什么滋味。这打和罚你选哪个?”
洪德利没想到这好事没做上,倒惹上娄子,这打和罚都受不了。洪德利这 回可傻眼了,重新跪在地上,向四番子作揖:“四哥,求您高抬贵手,打和罚 我都不选,除此以外,您怎么处治都行。您给我留个面子,不然我怎么做人 哪?”
四番子一看洪德利求爷爷告奶奶的德性,心说:你尿爷了,你熊了,你根 本不是斗虫,你是一条夹尾巴狗。这回刀把子在我手里,叫你往东,你不敢往 西,这回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得好好利用利用你,叫你狠狠地咬九世雄,叫你 们十三太保分裂,叫你们互相掐,互相咬,叫你武馆不得安宁,叫你们后院着 一把大火!
四番子拿着刀对洪德利说:“你既然听我的,咱们还是好兄弟。不过你得 给我立个字据,包赔我的损失。不然,我——"
四番子拿刀的手动了动,洪德利连忙答应“行行行”。
诸位,您瞧十三太保的这位二爷,平时说五道六,充光棍,说横话,而今 天,为了一个女人,为了出出“火”,一个“色”字就让他腿软了。其实他才 不怕丢面子哪,他最怕的是这把菜刀。见硬就回,他是个名副其实的“熊刁 亚”字据写好了,洪德利签字画押。这回洪二哥可真是“二哥”了。自己的人 格,做人的权利全卖给了四番子。四番子接过字据,假装看了一遍,对洪德利 说:“你得给我拿二百两银子的损失费钱。”
说完,拿刀的手又动了动。
洪德利一看这架势,心说:我冤不冤?什么滋味没尝着,就摸了摸,就得 给二百两的损失费。
四番子一看洪德利犹豫犯愣,拿刀的手又动了动。洪德利一想,答应了 吧!字据都写了。得,我认倒霉,谁叫我憋得慌呢?省得一会儿再挨一刀就更 不值了。
四番子对洪德利说:“你和你嫂子的事,人不知,鬼不觉。你知,我知, 她知,算告一段落。你回去跟九世雄他们'裂锅'(分裂)。我在北新桥金太简 寺胡同内租个大套院,在那里以你的名誉开个摔跤武术馆。摔跤教习,我给你 找。在报界上我花钱作宣传,把它吹得大大的,造出舆论,不出半年的功夫就 能把九世雄的场子给踢了!我说的话你听听见了吗?”
“四哥,我听见了」
洪德利这回怎么这么老实了?其实他心里憋着屁,心说:今天我翻船了。 只要你今天治不死我,我早晚杀了你,你的媳妇还是我的。
九世雄不知道洪德利在外边现了这么大的眼。见到洪德利,把他让到屋里,安慰他说:“二哥,您别生气了,我三哥二轮牛不应当打您。当然我也知 道,二哥是让着他,因为有我们十三太保这一个‘情'字,您不好意思动手, 这事您做得对。但是我也调查了您动手打学生这件事,您确实也不应该。这一 点您必须认识到是自己的不对。您说的武馆在经费上和所谓树碑立传的不实之 词,我不赞成,我也不多解释。帐目都由刘胜记着,有证有据,您可以随意 查。咱们也可以和大家公布一下,让大家监督。这阵子您的身体有伤,可以休 息一些日子。这是纹银二百两,您先拿着垫补着花。”
洪德利接过银子揣进腰包,然后对世雄说:“京城摔跤武术馆也别打我的 份了,你们另请高手。九世雄,咱们后会有期。”
洪德利借此机会割袍断义,与“十三太保”这几个字一风吹了。洪德利认 为京城摔跤武术馆离了他这个武术教习不行,他心说:我一搭台,看你们到哪 找教习去!谁来教武术?每月四千多两银子,我给你们挣四分之一,你们沾我 洪德利的光沾老了。
其实不然。你洪德利算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没有九头狮子于 德水和十三太保建立的这个武馆,你洪德利还不是只能在家赶个大车、拾个大 粪、种种菜而已?到底谁沾谁的光,这不是很清楚了吗?世雄对这个问题处理 得恰到好处,一没有用言语刺激他,二没在原则问题上让步,三不客气地把他 的不对之处指了出来,四知道你不想干了,没叫他空手走,给你二百两银子。 十三太保虽然少了洪德利,但大伙更齐心了,通过这件事小哥几个更抱团了。 在今后的事业上,人家做的既轰轰烈烈,又踏踏实实。
话说四番子、洪德利合伙开馆之事。找了一个大车店,匆匆忙忙,乱乱哄 哄,请个文人给武馆写个牌子,挂在大车店门口,恬不知耻地起名叫“洪德利 摔跤武术社”。总教习洪德利,摔跤教习青草练、蒙四宝,理财张粉,社长由 四番子担任。您瞧这四块料,他们怎么凑的?理财是四番子的媳妇张粉,青草
一 练是四番子的小舅子,蒙四宝是四番子的亲外甥,闹了半天还是洪德利一个人兰 是个外秧,他能得食吗?
一 开张这天,四九城的碎铜烂铁马掌钉儿全来了。什么瞪眼李五、歪嘴刘七、坐地炮马六、豁牙子狗不理、倒买倒卖、妞架子、拐带、玩黄胆的、玩马 一 料鹑的,还有玩鹏鹑拉的、保媒拉纤的、跳大神的,最可恨的是连坑蒙拐骗的人贩子也来了一大帮。老百姓这个骂,都说可别让咱们家的孩子上他们那儿学 « 摔跤武术,他们是一堆乌合之众,跟他们学不出好来。即便练出来,也少不了惹事。
这就叫英雄找好汉,刺头单找王八蛋。所来的这些人都跟四番子吃喝不 分,这帮狗杂种在一块,信口开河,什么大说什么。这位说我过去在东山打过虎,那个说我在西山套过狼,有的说我过去扛七个打八个……这些人牛皮拴绳 弟四一一抡着吹,总而言之洪德利摔跤武术社在一片狂吠声中开张了。
武术社开张,收了二三十个他们群里的孩子。每天太阳老高了,这帮孩子 才来。因为教练不起早,所以孩子们也来得晚。
他们教学员的东西不是从基本功开始,而是专门教他们如何打架伤人,动 手占便宜等等招术。这样教育的结果,只能培养一帮刚学会摔跤武术的技法, 就到处欺负人的坏苗子。在他们招收的学员中,有几个荷兰藉的孩子,平时在 大使馆附近的大街小巷就欺负中国小孩。当他们看到“洪德利摔跤武术社”张 贴的招收海报,就参加到这个武术社来接受训练。每天由蒙四宝和青草练给这 几个外国小孩上课。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挨金似金,挨玉似玉,跟这两个人 能学好吗?他们都是摔跤队伍中的混子、渣子,每天教孩子们的东西都是阴 招,什么黄鹰掐嗦,上步撩阴,背步撩阴,二龙戏珠,抬腿踢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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