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语讲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灵。熟能生巧,也叫“一招鲜,摔 遍天”。
跤德:练武必须修德,中国式摔跤运动是一项很好的体 育运动,躺着为输,站着为赢,动作洒脱大方,不拖泥带水,讲 究“一躺着,一站着”,“泮子到家,不拽不拉”,“不砸不摞,干 净利落”,故倉砸人或拉拽是不道德的表现。摔跤讲究“宁输十 跤,不伤一人”。
礼节:摔较是一项对抗性很强的运动。在传统礼节中, 要求互相凉解,以礼待人。上场前,互相致礼,一般都说:“您 拉着点。”对方答:“互相关照”。如有老前辈在场,还抱拳施礼, 说:“您给看着点。”双手将褡裢里向外,双手抱拳,对观众说: “几位,您给看着点”,或说:“让过诸位。”双手再穿好絞衣,进 行对抗。摔完了,无论胜负都应将褡裢脱下,双手拿着领口,里 朝上,向下一转,扔在地上。现代摔跤比赛规则对运动员、裁判 员的礼节有明确规定。从事摔較运动,不但能锻炼身体,又能广 泛地接触社会,广交朋友。摔跤总会有输有贏,胜败乃兵家常 事,不能光计较输贏。竞争就讲究“赌尖,不赌赖“输跤,不 输人”。
挨摔:练习摔跤首先要练倒地功,以提高自我保护能力 和落地反应。要想摔人先练挨摔,术语讲“挨摔是本钱”。倒地 时讲究“抱头含胸,落地似弓”。练倒地功法内容很多,个人可 单练“打桩”、“倒地”,双人可配合训练“操背”、“操身”、“配 合倒地”等。
- 生意场上的行话
摆地叫生意、泛指卖艺的。卖摔跤技艺的叫生意跤或买卖 跤,这些生意人也有自己的行话。
摔跤;在北京地区又叫“撩跤”、“躀跤”,四郊也有叫
“搏跤”的撂地跤场又叫买卖跤。
摆地:卖艺跤场叫“撩跤”或“搁地”。艺人们上跤场 叫“上地”。私跤场则不叫“搁地”,而叫“搁场子”。
绊子:摔跤技术动作叫“绊子”,四乡八镇则叫“坎”。 使绊子叫“使坎儿”,也有叫“下绊子”或“下坎”的。
⑷撩:就是“摔”的意思。如俩人僵持,不用动作,看场 子的就高声督促双方使绊子:“撩,拌!”
掐尖:跤场上摔出真的水平,决出最后胜负叫“掐尖”、 “真掐”或“铆上”。
海青:其他江湖艺人管撂地摔跤艺人叫“海青”,又叫 使“鳔子”的。一般摔跤爱好者则叫“私练”。
理惺政:摔假跤叫“理惺跤”,业内同行有“惺加尖赛 神仙”之说。京城跤迷管撂地摔跤艺人叫“摔快跤的”、“摔花跤 的”。江湖人则称其为“生意较”、“买卖跤”,或叫使鳔子的。
掐火龙了:摔急了叫“掐火龙了”,也叫“尖夯”、“崩顺跤:给对方配合叫“顺跤”、“出托”、“票跤”、“票托”。
顶瓜:不敢跟对方摔或害怕叫“顶瓜”。出了麻烦或者 惹是生非叫“瓜头子”。
放手:给对方用动作的机会叫“放手”或“给泊眼”。
丨卦子跤:有武功再摔跤叫“掛子跤”或叫“把式跤”, 有“把式跤越摔越高”之说。
掌穴的:江湖艺人管撂地摔跤场的负责人叫“掌穴 的”、“穴头”、“掌柜的”,私跋场则叫“庙头”或“看场子的”。
跤场伙计:一般的摔跤艺人叫“跤场伙计”。伙计又分 “大伙计”和“小伙计”。如沈三跤场,沈三是穴头,孙荣(孙傻子)是大伙计,严世宽(严麻子)、熊德山则为小伙计。其划分 标准以年龄、资历、水平为依据。伙计之间研究表演技巧和“包 揪”叫“攥弄买卖”。
上地:摔跋艺人到天桥卖艺叫“上梁子”、“上地'至 隆福寺或护国寺叫“上东庙”和“西庙”。(此为沿用善扑营叫 法)“上庙”,到其他庙会卖艺则统称为“神凑子”。
掰把:分钱叫“掰把”,又叫“辦杵”。
啃包:盛钱的兜子叫“啃包”,钱够用了叫“保啃”。
伙计之间研究表演技巧和“包揪”叫“搛弄买卖”。
杵门子:要钱的说词叫“杵门子”,“穴头”先向观众 介绍叫“开杵门子”。
托杵:摔完了跤向观众要钱叫“托杵”。
到观众后边要钱叫“托边件”。
指着观众要钱叫“逼杵”。
要第二次钱叫“二道杵”。
观众给钱叫“撇杵”。
不给钱叫“溜杵不掉”。
多给钱叫“海杵”。
伙计私自拿公众的钱叫“污杵”,是跤场大忌。如发现某 人“污杵”是要开除的。
帮场子:私练到跤场摔跤叫“帮场子”或“帮忙的”,
如拿钱叫拿“黑杵”。
伙计被开除叫“迂了”。
西立:上场不认真,开玩笑叫“西立”,笑场叫“喷了”。
死掐:见了面就实战叫“死掐”,又叫“黑脸睹”。
买卖跤:与帮场的配合叫“买卖跤”,不出托叫“掐尖”。
跤友:摔跤的朋友叫“跤友”,介绍跤友则叫“致手”。
起扎兰:观众给某跤手鼓掌叫“起扎兰”,也叫“响了”。
瓷实:技术好叫绊子准,或“瓷实”,反之叫“晃泛”、 “不瓷实”。
烧盘:上场害羞叫“烧盘”,不高兴叫“崩盘”。
,熟盘:双方认识叫“熟盘”,不认识叫“生盘”,麻子 脸则叫“花盘”。
夯头:力量叫“夯头”,如说某人力量大叫“夯头海”, 反之叫“夯头厥”。
铆夯:使劲叫“铆夯”,没劲了叫“念夯”。
把夯:上场实战紧张叫“把夯”,又叫“把劲”。
将夯:四肢紧张起来亮亮块头或照肌肉相叫“将夯”。 如某前辈要看看晚辈的功夫时说:“‘将夯’我瞧瞧。”私练则说: “崩劲”。
垫场子:帮场的摔完了还给钱叫“垫场子”或“撇 杵”,也叫“垫垫场子”。艺人们叫他们“控子”或叫“秧子”。
顶钢上:一场面摔完,输的下去换上去的叫“顶钢 上”、“上棒的”。
帮忙:摔政艺人到其他較场,不拿钱叫“帮忙”,也叫 “串场子”(指善意地切磋技艺)。
踢场子:恶意者去“串场子”,把全场较手都贏了,又 不脱褡裢,叫“踢场子”。如某跤场(不论私跋场还是撂地跤场) 被别人踢了,褡裢被人卷走了,就得自动收摊,不能再在此处撂 跤场了,也叫“栽了”,往往找人说合,或请高手找对方摔,以 挽回面子。
带一锅:某高手将场内跤手各摔三跤,叫“带一锅”。 一般是每场必胜或不论胜负摔一轮。
放份:技术水平、个头、力量相差太悬殊则叫“盖着 份”,看不起对方叫“放份”。
份:技术水平高,个头大,力量大叫“份大”,反之叫 “份小”。艺人则称大个子或胖子为“海个的”(如张狗子身高体 胖,官称海个的)。身材矮小则称为“厥个的”(如孙奔头)。
荒身子:身体素质差,很长时间没练了叫“荒身子”, 素质好叫“瓷实”或叫“真棒”。
掉四:被摔伤了,叫“掉四”。如把脚崴了,叫“金跟 掉四”。如病了,头痛脑热则叫“粘啃”。
谁给说的:谁教出来的跤手叫“谁给说的”或“谁的 伙计”。撂地摔政艺人则谓之“谁夹磨出来的”或“谁的徒弟”。 给师傅磕头叫“扣瓢”。
倮:偷学别人的东西叫“倮”或“倮叶子”。
掐手:摔到场边能控制着,不压砸对方,不砸观众叫 “有掐手”,反之叫“没掐手”。连砸带摞叫“地下见”或叫“撂
上了”。
跋了观众走了叫“跋了”或“酥粘了”。
手尖:手法好叫“手尖”,手法差叫“手矿”,有“摔 得尖,摔得矿”之说。
鞭托:摔跤过程中打(也是一种表演形式)对方,叫 “鞭托”。假打叫“惺鞭”,真打叫“尖鞭”,打架则叫“鞭起来 了”。这种手法到五六十年代已被淘汰。
刮钢:用污语损观众叫“刮钢”。观众听出来了,和伙 计吵起来叫“洋干上了”,或叫“遇上瓜头子了”。
疃钢:说话叫“噇钢”,别说了叫“念疃”。插别人话或主动和别人说话叫“达钢”。
接买卖:接下一场的摔政叫“接买卖”。到钟点不摔了 叫“推买卖”或叫“扫了”,私較场则称其为“散了”。
搅了:当快到“杵门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偷, 怕他作案“搅了”买卖,伙计们之间忙说:“把这‘容点’,给他 ‘迂了
V’(就是说“你看见那个小偸了吗?把他赶走。”)伙计们 忙泛指说:“大家别光看摔跤,小心扒手。”那个小偷明白了,别 找麻烦。另外个别帮场的有意拖时间、不摔也叫“搅买卖"。观 众打架、有醉鬼等统称“搅买卖”。
色棠:管外国叫“色棠”,管外国人叫“色棠点”。有 外国人来跤场看摔跤表演,跤场伙计会自觉维护外宾安全。伙计 们相互通告:“把那‘色棠点’。”即看着点那个外国人,别出是 非。穴
穴眼:设的撂地跋场叫“穴眼”。
政场解散了叫“穴黄了”。
转到别处叫“转穴”。
个别伙计不干了叫“掰穴”。
到外埠去叫“跑外穴”、“跑马头”、“外穴”。
别人不太注意的场地又不挣钱叫“冷穴”。
这块场地特别挣钱叫“火穴大转”。
被别人给地占了叫“把穴迂了”。
挑汉:把式场、摔跤场卖药叫“挑汉”。
用草药自制的药或成批买来的成药叫“尖汉”。
用代用品制作的假药叫“惺汉”。
丸药叫“安汉”,膏药叫“驼汉”。
眼药叫“招落汉”。
咳嗽药叫“屯汉”。
刀伤药叫“青子汉。”
牙疼药叫“柴巴汉”等等。
大执式:中幡叫“大执式”或“大杆”。
石锁叫“小执式”或“山根”。使山根:北京撂地跤场 由沈三起,推出演硬气功、开石头叫“使山根”,开砖叫“使方 子”,这些小技巧统称为“惺活”、“惺买卖”。
朵:演出证明和官方发的证件叫“朵”。
铆:私人或官方以各种理由,将跤场停了或哄走叫 “铆” 了。
火:生意好叫买卖“火”,生意比别处好叫“火穴大 转”。如果买卖不好不挣钱叫“水了”,或叫冷穴眼。
穴:到外埠演出叫“跑外穴”、“走穴”或“跑外码头'
泊眼:表演时用不上动作或插不上说话的时机叫找不 好“泊眼”。
风来吹、雨来散的买卖:以前跤场均是“风来吹、雨 来散的买卖”,下雨停演叫“摆金挂了”,因下雪停演叫“摆银挂 了”,因刮大风停演叫“嗨丢挂了”。
摔跤艺人为了生存,在长期的活动中借鉴和创编了很多专业 用语,只在业内通用。但它还不完全与江湖上的“春典”相同, 很多的日常用语又近似于江湖‘‘春典”(在此就不一一列举了)。 一般观众和私练中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它作为一种行业术语也随 着撂地跤场的解体而逐渐消失。
(七)播地操的终了
1966年的夏天,北京杂技团的造反派会同一伙子中学生, 一起涌到了宝三跤场,来者气势汹汹,一副“横扫”一切“牛鬼 蛇神”的造反派架势。他们首先宣判宝三跤场的种种“罪行”, 然后就把一副对联“庙小神仙大,水浅王八多”、横批“一群混 蛋”的封条,吊在天桥宝三跤场门口。从民国初年到文革初期届 时50年的撂地的跤场就此结束了。
对北京撂地跤场的社会价值历来褒贬不一。连阔如先生说: 清室设此机会用其技艺,威震内外蒙是也。至今时代变迁,善扑 营之人十之存之一二,亦都老迈苍苍了。自人民国以来,摔跤这 种技术几乎失传,幸有一班人在各杂技场撰地,虽是掉在地上挣 钱,还不算江湖玩艺儿。有人被讥笑为摔活跤的,太不原谅人 了。……摔跤的这种功夫是我国国粹的一种武术,至今没有失 传,亦是摔跋、撂地的人们保存国粹的一种功劳。环境的改变, 提高了表演质量,增加了集体收人,文革期间,一切传统的文化 都是革命的对象,中国式摔跤也不例外,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席卷 整个中国,北京杂技团的造反派会同中学生在跤场门口。将大家 叫到一起排好队,宣读勒令限期解散。后由宣武区负责,将大家 分配到本区各单位工作,从此有50年历史的天桥跤场告一段落。
五、近五十圧京择跤画
建国以来北京也出现了许多摔跋高手,小级别的郝正才、王 惠民、钱德仁、王英华,李宝如中量级别的徐茂、曹增云、王跃 维、王洪昌、李明元、苏洪涛,大级别的陈金泉、李柳根、杨宝 和、陈来顺等等。可谓人才济济,笔者难以一一叙述,仅就几位 代表性人物略述如下。
(一)中国现代跤奠基人—王德英
自从满清王朝亡国后,摔政的扑户们没了正经的营生,有些 人不得已打了地摊卖了艺,摔跤手成了街头艺人。散落民间的扑 户们也收了一些子弟,形成了卖艺与私跤场多层次的民俗文化。 从事摔跤和喜欢练摔較的人大多数是普通劳动人民,满清以前上 至帝王均练摔跤。民国初年上层人士,如宋哲元、吉洪昌、冯玉 祥喜爱摔较。历史上,很多帝王将相都是摔跤名家。民国初年, 没有了摔政组织,摔政走向社会,深受广大劳动人民钟爱。也有 些人认为,俩人撕皮搂肉,不是件文明的事。在50年前学生练 摔跤的北京只有一位,那就是名冠全国的北京体育大学教授—— 王德英先生。
王德英先生是回族,祖居北京通州张家湾,后随父兄定居京城广安门内牛街。牛街是北京的一个回民居住区,这里有摔跤的 传统,满清时代就有不少善扑营的扑户,闪德保、宛八(宛永 顺)等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民国时期有铁勾子钱三(钱良)、 沈三(友三)。因此,王德英先生生长的周围环境对他产生了一 定的影响。
王德英先生家族是个大家族,他排行第八。排行第六的是他 亲哥哥王瑞英,是一位对中国跤很有研究的高手,50年代初就 是北京市轻量级的摔跤冠军,从上小学二年级开始他就在六哥王 瑞英的训练下开始练习中国式摔政。王家的家传跤术真是从儿童 抓起的,王家的晚辈儿孙学练中国跤也都是从儿童开始的,培养 出了王洪显、王洪昌、王洪振、王洪强等国内著名的跤手。在北 京王家政场培养的全国冠军和运动健将也很多,比如王跃维、海 德亮等等数不胜数。
王德英先生在哥哥的训练下摔跤技术进步很快,读初中时, 在牛街一带他已有点名气了,髙中时北京同级别的跤手中就难寻 对手了。前辈们喜欢刻苦勤奋的晚生,不喜欢“嘴把式”的懒 汉。王德英先生聪明、勤奋、刻苦,因此,很受前辈的赏识,大 家都愿意教他,把绝技传给他。熊德山先生传授他“撮窝”、“别 子”,满宝珍先生传他“揣”和“插闪”,郭八传他大棒子。江湖 有句话叫“妙言就是三五句,不得真传罔徒劳”。王德英先生得 各位名家的真传不仅对提高个人技艺有益,而且对于他形成的谦 虚好学品质和一生从教产生了良好的作用。
王德英先生从小学摔跤可不像现在有些学生学体育那样,由 于读书不成器,而弃文习武,以至文不成、武不就,晃荡一辈 子。他不仅跤摔得好而且书读得更好。解放初期,他就以优异成 绩考取了北京师范大学教育系,一生献给了党的教育事业。
1953年国家成立中央体育学院,即现在北京体育大学的前身,遵从国家的分配指令他到中央体育学院工作,从此,开始执 教生涯50年,从事摔跤及柔道的教学、训练、科研工作,至今 仍然活跃在中国跤坛上,现在还在清华大学教授柔道课。
教育系的毕业生从事教师职业是天经地义的,教育系的学生 任专业体育院校的专业教师并不多见,这不仅表现出王德英先生 的学识,而且反映出他的专业技术水平。1952正在北师大教育 系读大学二年级的王先生到天津市,参加天津市的中国式摔胶比 赛。因为在1953年以前北京市还没有举办过中国跤比赛,北京 的大学生参加天津市的比赛,大会规程中没有注明。当时参加组 织工作的有张文广教授,当时张先生正在天津工作。张先生同有 关人士研究,大家一致认可,有大学生参加中国跤比赛是件好 事。王德英先生第一次正式参加外埠的比赛,并取得好成绩。
1956年在北京举行的全国摔跤锦标赛中,王德英先生代表北京 参赛,次轻级比赛选手有天津著名运动员贾福才,上海著名运动 员宋保生,北京选手王德英。王德英胜贾福才,贾福才胜宋保 生,宋保生胜王德英,王德英先生获第二名。1957年在内蒙古 举行的全国职工摔跤锦标赛上王德英先生获第一名。1959年他 在上海举行的全国古典式摔跤和自由式摔跤锦标赛上获自由式摔 跤次轻级冠军。并先后获得中国式摔跤和自由式摔跤两种摔跤的 运动健将称号
。1954年王德英到中央体育学院工作以后,为了出色地完成 教学任务,他不断地汲取各种营养,来丰富自己。他做了三件工 作:首先他阅读了中国现存的所有关于中国式摔跤的书籍,真可 谓“读破四车五箱书”,并写下多篇学术著作和论文。早年,薛 济英和李鹤鼎从美国带囬来两本世界摔較规则,这是英文版的小 册子。王德英先生是学英语的,读起来不太费力。然而50年代 我国在前苏联政治影响下,图书馆的外文资料全部是俄文资料。
从1956年开始王德英大部分心血倾注在国际跤上,他晚上翻阅 英文和俄文资料,编译《国际摔较》一书,后又编著《怎样练习 摔絞》,为大百科全书体育卷撰写摔跤条目。白天和同事演练, 同曾希濂先生研练。一招一式边学边练边教。1958年召开全国 教练员与裁判员培训班,把国际絞向全国推广。最近有人和王先 生开玩笑说:“王先生,您把国际較引人到中国,掀开近代国际 跤在中国开展的篇章,可称得是近代摔跤之父。”他立即反驳说: “这可不能开玩笑,翻译一些外文资料,洋为中用是本职工作, 不可乱加封号。”这不仅仅是王先生的谦虚,而是说明他的明智。 其二,他是以能者为师,不耻下问。50年代中期他已经是闻名 全国的摔跤冠军、运动健将了,但他访高人问名友,向一切内行 学习,利用全国比赛、会议及各种学习机会进行学习,不断地提 高自己的学识和技术。他非常了解同行们的特点,跤界人士大多 有表现欲,愿意在人前高谈阔论,言谈之中会说出许多有用东 西,这些宝贵的经验和知识对于培养学生、扩大知识面都是十分 重要的。聊天和抬杠都是长学问的好时候,当然不能完全靠这种 方式,也要真诚地虚心求教。山西的摔跤对抱腿摔有独特的方 法,50、60年代山西摔跤队以张毛清、崔福海为代表,在全国 比赛中应用十分有效,屡屡获胜,以至各省市队遇到山西人不敢 伸腿,生怕一旦被抱就坐以待毙。王德英先生亲临山西向张毛 清、崔福海虚心请教,并掌握了抱腿的绝技。他还到南京、天 津、保定、广东分别向马国新、马新田、穆成宽、张宏玉、马文 魁、张登魁诸名家学习,取长补短、博采众长。第三,王德英先 生注意积累日常训练的经验,不断地丰富训练内容和改进训练方 法。他因材施教、启发诱导、教学相长、由博返约等教学思想, 运用到教学和训练中,表现出了一位教育家的风范。他在教学中 强调“学生的大脑不是容器,而是燃料。教师不能像填鸭式,拼命地往学生大脑中灌东西,教师要善于点燃学生智慧的火花,释 放出灿烂的光彩和能量。”北京体育大学是中国体育的最高学府,
学者如云,人才济济。学生来自祖国各地,条件各不相同。王先 生在指导学生教学训练中因材施教,都能达到较高水平,体重轻 的林终明、陈福德,中等的林烚、贺子文,体重大的王道平、杜 仲勋等等基本上都是全国冠军,都达到了运动健将。自各省市建 立中国跤、国际跤、柔道项目专业队以来,各代教头大多出于王先 生门下。而今国家柔道队、古典跤队、自由跤队的教头程志山、张 文秋、曲忠东等也都毕业于北京体育大学,也是王先生的门生。
王先生在教学中强调教学相长,教学的过程也是学习的过 程,而且教师也会温故而知新。教学不是个简单的重复过程,在 教学中备课是温故,通过温故而要了解目前的科研前沿状况,不 断赋予新的内容,保持教学的先进性。当学生的智能被开发出来 之后会发展许多新的知识和技能,教师在其中自然也会得到提 高。前国家国际较总教练林始先生1963年毕业于北京体育学院,
是王德英先生的得意门生。他在学习过程中根据自身条件把传统 中国跤的“揣”,经过反复研究改为“披”。“披”在古典跤谱中 没有这下绊子。“披”和“揣”比较有许多长处,它可更好地利 用双手的配合,结合下肢以及腰部发力把人摔倒。王先生很是赞 赏,他说老祖宗的东西不能一成不变,要结合现在技术和身体条 件而不断更新进取,在继承中发展。
王先生对教学生是有教无类,无论是北体的学生还是社会上 的摔跤爱好者,有问必答毫不保守,但是他把握自己,不问不 答、不好为人师,无门户之见。不管是哪门哪派,谁家弟子只要 求教必循循善诱、诲人不倦。他要求学生全面发展,不能单打
一。他的学生不仅重视技术练习,也重视理论研究,即学习中国 跤,也要学国际跤,他说“不仅要古为今用,洋为中用,也要中
为洋用。”所以他的学生是多面手、综合人才,只要是摔跤的同 类项目都能教,而且都能教好。
王德英先生由于对摔跤事业的奉献,原国家体委授予他“新 中国体育开拓者”、“全国优秀裁判员”称号。中国摔跤协会授予 “对摔跤做出卓越贡献”奖章,亚洲摔跤联合会授予“对摔跤做 出突出贡献”荣誉奖章,享受“国务院政府津贴”。
现今王先生已七十有三,虽满头银发却神采奕奕,仍然行走 在全国大大小小的比赛场或教学的课堂上,勤奋耕耘,谱写着人 生的美丽篇章。王先生桃李满天下,可谓是德艺双馨,是当代摔 跤教育家。
(二)汉族大力士 物宝和
盛夏的一天傍晚,笔者和李宝如、朱福利一起到马家堡西里 小区去拜访政坛名人杨宝和先生。礼节性地敲开门后,杨先生略 做寒暄,先请我们到客厅暂坐,然后回到寝室穿上上衣,再给我 们沏茶招待。一是在自己家里,二又是熟人、老朋友,其实不必 拘礼,但杨先生十分注意小节,温文尔雅完全不似当年叱咤跤 坛、纵横南北的名跤手,被誉为汉族大力士的杨宝和。
话说到1956年,在北京举行全国锦标赛重量级比赛上,预 赛结束后只剩下内蒙古的僧格,天津的张魁元,即有名的天津四 大张之一的大老九,还有就是北京的后起之秀杨宝和。内蒙古跤 手僧格以力大著称,传说两臂夹牛来练臂力。自从小牛出生以 后,他每日用腋下夹小牛犊行走数步,及至小牛长成壮牛以后, 他依然能夹牛行走,健步如飞,真乃神力之人。传说僧格一手揪 一头儿马耳朵,丹田一叫劲双手一按,竟把两头儿马按倒在地。
天津四大张之一的张魁元,站起来身高1.90米以上,头似 麦斗,膀阔三亭,身怀绝技,善用挑勾。传说他拿毛驴练勾子, 驴行走间他站在一侧,突然将一只腿插人驴肚子底下,向上一 挑,可以把毛驴勾起撂翻在地。京津两地素有交往,按辈分宝和 矮一辈,与张魁元论爷们。
这三名选手中只有宝和名头最小,而且年轻。决赛前张魁元 跟宝和说:“咱爷俩谁先碰僧格,谁先拼挣他的体力,然后自己 爷们好说。”话虽如此,跤场是“当场不让步”,哪有谦让之理。 抽签结果宝和先碰僧格。
僧格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宝和是初出茅庐的新秀,不少人都 关心场上比赛的瞬息变化。比赛开始僧格不紧不忙,将左手纫上 宝和的右侧小袖,继而又用右手揪住偏门,宝和顺势将左手搭扶 僧格的左腕上,右手反挂僧格直门。僧格双手用力向外一撑,腰 胯向后一坐。僧格没能要动,稍一停僧格又一用力,将宝和吸至 跟前,随即右腿人裆一挂宝和的左腿,好一招漂亮的大得合,动 作连贯一气呵成。观众心里一惊“宝和要输”。话音未落,说时 迟,那时快,只见宝和转腰盘腿,眼看僧格,僧格站立不稳翻身倒下,如倒下了半堵山墙相仿。顿时全场爆起雷鸣般的掌声。
僧格一跤失利后反而稳定了情绪,毕竟是老谋深算。宝和初 试得手,接着发起了一连串的进攻,连续使用10个脑切子,下 下双方倒地,因成功率不高最终宝和以微弱的劣势输得了比赛。 赛后宝和一举成名,街谈巷议“杨宝和盘腿破僧格”,一时成了 佳话。新闻媒体报道称:汉族大力士杨宝和。
至今宝和说起56年的比赛,十分客观评论,自己年轻经验 不足,按实力贏不了僧格和大老九。谦虚是一种美德,但未必人 人都有。
杨先生讲话十分风趣。他说全国比赛,我是注定的老三。58 年全国比赛,重量级虽没有僧格和大老九,但又有了内蒙的呼合 勒和喇嘛,两场下来,两个0:0,互交白卷。对呼合裁判判我被 动,呼合勒比我高大。对喇嘛,摔成平局,称体重评胜负。上了 度量衡(榜秤),喇嘛比我轻,我还是第三。1958年杨先生获得 了运动健将称号。
杨先生出生在北京东城区安定门内肖家胡同,12岁学徒, 在旧中国,童工是极其普遍的现象,杨先生出身贫寒,只能从小 挣钱养家,被家所累。稍大以后又赶马车,幼年间吃了不少苦。 艰苦的生活,造就了不畏艰难和强健的体魄,生得人高马大。解 放初期北京有几处私人撂地跤场,北城在鼓楼后、隆福寺、护国 寺、白塔寺,场主是熊德山、何贵生等。工休时宝和常到私场帮 场,他虽然人高马大,但很灵活。因此,得到不少名家的传授, 擅长脑切子、踢和小得合。原来还有一招穿裆靠很瓷实的绊子, 后来丢了。说起来也与比赛有关。56年在北京和张魁元争夺第 二名时,照面给张使用了穿裆靠,本以为志在必得,不料大老九 张魁元技高一筹,撤步大挽桩,把宝和空在地上,最后便以所失 这分屈居第三。此后,宝和这招穿裆靠再也没有显露。但他在当
教练员时把绝招传给了柔道运动员,很是奏效。日本人为了破他 这招煞费苦心,竟没找到有效的方法。
成名以后,宝和与赵玉海、王文治和马学拜毯子徐徐俊卿先 生为师。徐先生早年得纪四爷真传,对大棒子的功夫颇有研究, 他根据实战需求出发,在练“横劲”时左右手有个“挣”的动 作,非常合理。徐先生的手法也很精奇,“螳螂爪”是徐先生早 年所创。当对手抢先抓握住自己小袖一时难以挣脱,徐先生被抓 反而沉稳,用手摸自己的肩头,然后出肘,屈臂挂住对手的手 臂。“抹肩出肘”反控制对手,变被动为主动。宝和拜徐先生为 师是仰慕徐先生的为人和技艺。宝和善用脑切子,但最初他是搛 直门作底手切。徐先生说:“宝和你把底手改为攥小袖,不要搛 直门,攥小袖作底手的好处是,一旦跑了上手,可以双手抱胳膊 打滚,还能贏跤。”江湖上有“宁传一手,不传一口”的说头。 徐先生一句话使宝和顿开茅塞。“一日为师,终身难忘”,宝和虚 心好学拜能者为师的品德使人尊敬。
1958年以后宝和多次任北京队教练,除了 1965年第二届全 运会时为了养家糊口到天桥地上挣钱之外,直到1984年退休前, 大部分时间从事教练工作。可以说把全部生命都投人到了中国跤 的工作上。
现在杨先生已是古稀之人,看到中国跤的状况,忧心忡忡,
口上虽说是“寒了心”,但心里还是念念不忘为之奋斗了大半辈 子的摔跤事业。杨先生叮嘱跤界朋友,加强团结、齐心合力,把 摔跤这事办好。
(三)京狡不老松 李宝如
《北京晚报》记者陈钟良先生在1998年12月20日发表了一 篇题为《为中国跤贡献余生——记老教练李宝如》的文章。文章 记述了李宝如从14岁学摔跤起,风风雨雨几十年如一日,为推 动中国跤的发展和普及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至今将至古稀之年仍 然活跃在运动场上,言传身教孜孜不倦,真称得上是京跤场上的 不老松。
浏览239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