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术内功” 一词,可以说是对习武者习练的各种内身 现象的一个概括。尽管前人给我们留下了大量、宝贵的有关 武内功的论述和实践资料,但内功现象的机理、规律,以 及内功所产生的独特效应等问题,尚未得到科学的回答,因 此可以说,它的研究和开发刚刚开始。
“内功” 一词,历代都没有给它一个明确的定义和概 念,至今也没有一个一致公认的说法。但习练内功所产的独 特效应,确实存在。而且早己被武术家所利用。随着历史的 发展和武术技术体系的演变,内功逐渐成了武术演练中重要 的组成部分,它对武术的发展有着积极的影响。因此,必须 积极地研究和开发它,这就需要建立起“武术内功学”。
作为一门科学,必然有它的研究范围,即学术领域。那 么,武术内功学的研究领域自然包括武术内功的所有内容。 即上述的武术内功的各种方式和方法。武术内功学就是要运 用现代科学的知识、方法和理论研究和探索各种武术的内功 现象,弄清其机理、规律和理论,研究和开发它在武术技术 发展上的应用,认识并发挥它独特的健体强身的功能,促进 它的普及和发展。
武术与内功兼习的普遍发展虽然是从清初开始的,但是 武术内功中的一些内功的方式方法,早在先秦时期就已存在 了,如《庄子?刻意》所说的“吹响呼吸、吐故纳新、熊经 鸟伸”的导引养形之法,《苟子?修身》提到的“治气养 生”法;被认为是公元前380年制做的《行气玉佩铭》所叙 述的大周天行气回还法等。其后,内功体系进一步丰富。自 秦汉始,内炼方式又有胎食、胎息法;调身、调息,调心 法;安处、存想、坐忘法;修炼内丹法等等。而且这些方式 方法不是孤立发展的,它与中国古代尚柔、主静、贵无的哲 学思想,中医学有关人体脏象、经络学说等都有密切关系。 如内功家提到的任督二脉之说,就首见于《黄帝内经?素 问》的《上古天真论》和《骨空论》篇。《黄帝内经》在精 神因素对疾病与健康的影响的论述中,也多次提到精神内守 等问题,如“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 来? ” “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敞天 地。”可见,人体保持静态的医疗效果早就被古代医学家所 承认。上述堪称古代的内功学体系.
尽管自先秦始,内功学的内容日趋丰富,并以中医的一 些理论为基础。但是,大部分内容都是建立在实践经验的基 础上。其成果也大都是通过练功时的种种心理、生理变化体 悟到的,至于这些现象为什么产生,何为“内气”,运“气” 为什么能强体祛病等等问题,却很少涉及。至于一些有关内 功的专著,如《周易参同契》、《黄庭经》、《悟真篇》等 大都辞意隐晦,艰涩玄虚,古奥难解。神化练气效应之说也 屡见不鲜。清代以来,武术所利用的内功内容,大都属于上 述范围,而且宣传的更为神秘玄虚。如“坐功运气功夫到 了,开了紫金锁,魂能到天见佛。”(《录付档》卷2523, 第15号)“浑身气功,能拒枪炮,金刚附体,外洋无敌。”
(《季桂芬致泰安知府姚松云函》,见《山东近代史资料》 第三分册)这种宣传的结果,使“练拳乡民,尊之敬之,踵 门荐师者,趋之若鹫。”(同上引)就是在今天,仍有一些二 人热衷干用神秘虚玄的不科学词语的来表述内功,这实际上 严重阻碍了内功的研究和发展。因此,要继承和发扬祖国这 一优秀的文化遗产,就必须清除混杂在内功学中那些神秘玄 虚的,荒诞不经的尘埃,建立科学的武术内功学。
所谓建立科学的武术内功学,当然不是要抛弃我们祖先: 所们造的大量、丰富的内功理论与方法,而是用先进的科学 仪器和现代化的研究方法,对内功的各种现象进行观察、研 究和探索,用现代知识的语言来代替古代内功中的那些晦涩 的术语,阐述和归纳武术内功现象,整理并概括出其生理效一 应、医疗效应及活动规律。也就是说,不仅要知其然,而且. 要知其所以然。
古代习练内功者,重视整体的感性的直观把握和体悟。 即所谓“内省法”(或称内求法)。习练者在做功达到一定: 艺境时,便会体悟到自身的各种生理现象,甚至能透察他人 体内的生命活动。这包括十二经脉、任督二脉。内脏器官的: 活动等。这种自身的内求法,是靠练功时敏锐的感触机能, 接受体内信息,用自我意识来感知和控制自身生命活动的。 这是古代研究内功的一种独特方法。尽管这种方法给人们留 下了很多可贵的成果。但这种研究方法显然有明显的局限性G 首先,内省法的结果完全依赖于认识者自身条件,而练功者 不可能没有个体差异,这包括生理、心理、文化素养等,同 时功法各异、环境条件、习功时间长短都会造成不同的体 悟。尽管有一定的共同的规律可循,但相互抵触之处亦不少 见。其次,内求法的前题是实践,它要求习练者有相当的造 诣才能体悟,缺乏客观标准。无练功体会者根本无法印证所 谓的“周天运气”等景况。而内求者所体悟到“内景”,又 往往不能用使人易懂的知识术语来表达,显得神秘而玄奥, 所以长期笼罩在内功的神戒雾纱始终未能拨开。这就必须依 据现代科学研究方法。
演练武术内功诸方法所表现出的是一个复杂的生命现 象,要认识这些现象,就需要科学的方法论。除使用常规的 科学研究方法,如分析方法、综合方法、分析综合法外,还 应该采用20世纪发展起来的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等横断 学科,同时也需把耗散论、协同论、突变论等新的科学方法 移植过来研究内功学。
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人体不但是个大系统,而且是一 个极其复杂的巨系统。西医过去是从分解的角度或还原论的 角度来研究人体的。把系统分为器官、器官再分解为细胞, 一直追到构成细胞的分子,这种分子生物学把一切生命现象 最终都归为化学作用,认为这些生物分子体现了生命的奥 秘。但用这种观点来观察内功的现象,显然是太简单了。因 为人不仅是物质组成的,同时也是能量、信息组成的,人有 生物电、磁、声、光、热等效应,具有自我意识,自我组 织、控制以及自我修复能力的生命实体。因为它的变化牵扯 体内的各组元,以及人体与大自然的关联,所以必须运用系 统科学来研究问题。
生命体是开放的、非线性的、多层次的复杂巨系统,各 层次不同组元之间,各层次之间、不同层次的组元之间、组 元与层次之间,存在着多种多样的相互作用和相互联系。对 于一个系统来说,信息是极其重要的,必须用控制论的方 法,即综合的方法进行研究。搞清习练内功时,信息传递过
程及其作用。
协同学是近年来从广义热力学发展起来的科学。它进一? 步发展和加深了系统科学中许多重要思想,它是研究物质运 动和发展的各种形式中的有序稳定结构的形成和自我组织过 程。它特别明确地指明了部分在整体中的作用原理,即整体 的属性不能归结为部分(组元)之和。协同学中的许多原理 和方法,都适于研究武术内功中的问题。
当然,运用新的科学方法论的同时,还要有机地结合我 国传统的独特的内求法,继承和吸取我国古代方法论中的有 益部分。
对武术内功所产生的效应的实验和测量是必不可少的, 因为它在一定程度上告诉人们,武术内功诸法的机理、效: 应。这里物理学的方法、化学的方法、生理学和心理学方法 等现代科学所用的分析方法,对认识内功现象,是必不可少 的。
由于内功现象十分复杂,而现代科学的水平有限,恐怕「 许多现象,在现在的科学水平上还无法理解,不能解释。但 人总是在不断认识客观世界,不管这个客观世界多么复杂, 随着时间的推移,任何复杂的事物也是可以逐步表达清楚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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