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拳禅拳合一的中国武术


五十六、习箭悟禅录|大成拳禅拳合一的中国武术





王梦斋不仅拳技高超,且文学造诣颇深,文笔优美清新,别 开生面,其诗词意境奇妙深远,集拳理哲理于一体,梦斋先生又 喜书法及国画、昆曲等艺术,其字外柔内刚,符合他“不说硬话, 不做软事”的性格。王梦斋先生曾有诗云:“大肚能容,了却人间 多少事;满腔欢喜,笑开天下古今愁”。此诗不仅含有深刻哲理, 且对于练功排除杂念帮助很大,有志习大成拳及其它内家拳法者 可体会其意境胸怀。王梦斋的拳学思想明显地受到了禅学的影响, 而其武功之高,修养之深,也与参禅有密切关系。在邻国日本,许 多功夫深厚的搏击家也大都是喜参禅,并且认为有助于武功的发 挥。如笔者在大阪曾与泽井健一之弟子寿八郎先生相会,相互切 磋技艺后,成为好友。他说泽井先生不仅技艺高超,且颇有修养, 禅学方面也颇有造诣,故在日本武术界很受敬重。有许多一流的 空手道选手从其习大成拳,被日本拳界尊为拳圣,曾轻取在世界 上负有盛名的空手道头号人物大山倍达,大山也曾随泽井习过大 成拳。虽然如此,泽井先生还是经常提起自己的恩师王梦斋,并 说自己的功夫较老师相去甚远,后经老师同意才创立了 “太气 拳”,并在书中多次提到多斋先生,把自己与王梦斋比武的失败情 况也如实记录,并把大成拳站桩功称为“立禅”,由此可以看出泽 井先生的禅学修养之深。



在日本历史上,还有这样一位相扑家,他虽然技艺超众,在 私下比赛中,谁也无法取胜他,其中包括他的老师。但在公开的 比赛中,却无法取胜于人,甚至连自己的学生也不能击败。因此



他十分苦恼,后来有人建议他应去参禅打坐,以培养自身的无畏 精神。他遂去拜见了著名的白隐禅师,请示开悟。白隐说道:“你 的名字叫大波,那么你就把自己当成巨大的波涛,而不是一个怯 场的相扑手。打坐时把自身观想成横扫一切,吞噬一切的狂涛巨 浪,如是去做,则可无敌矣。大波遂留住庙中,开始打坐,并尝 试着把自己当成巨浪,开始时杂念纷扰,后来逐渐对波浪有了些 感应,并且波浪越来越大,杂念越来越少。再往后,波浪又卷起 瓶中的花卉,乃至于庙中的佛像,将近黎明时,只觉得波涛汹涌, 连小庙也不见了。自此以后,大波参加比赛时,再也不畏惧对手, 每次均全胜而归,全日本没有人能战胜他。由此可见参禅打坐对 人精神影响之大,而人的精神状态的好坏又直接影响武技的发挥。



参禅有助于习拳,反过来,习拳射箭等亦助于参禅。德国哲 学家欧根?赫里格尔,曾在日本苦习射箭多年,最后终于悟禅。曾 著《习箭悟禅录》一书,在西方很受欢迎,他在书中写道:



日本的剑道学家有时采用禅宗的训练方法。一次,有个想学 剑道的人来到一位隐居在濠山茅屋里的师傅面前要求接受训练。 那位师傅答应他为弟子。起初,师傅让弟子帮他打柴、到附近泉 边去汉水、劈柴生火,烧饭扫地、清理花园,一般性地照料家务, 并没有教他什么剑术。过了一段时间,这位青年人变得不满起来, 因为他来不是给这位老先生当佣人,而是来学剑道的。所以,一 天他走到师傅面前请他教一教。师傅答应了。结果是这位年青人 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安全感。因为当他一早起来开始煮饭时,师傅 会突然出现并用木棒从身后击他。正在扫地进,他会感到从某处 来了同样的一击,也不知从哪一方向来的。他心里一刻也不得安 宁,不得不总是处于战备状态。几年过后,不管袭击来自何方,他 都能成功地躲开了,。但是师傅对他还不是很满意。一天,徒第发 现师傅在一堆柴火上煮莱,他计上心来,决定不放过这个机会,便 举起大木棒朝正俯着身子在搅动锅里的菜的师傅头上砸去。可是, 徒弟的木棒被师傅用锅盖接住了。这使徒弟的头脑一下子开了窍, 领悟了一直还未向他展示过的剑术奥秘。此时,他才第一次直正 感激师傅那无与伦比的厚意。



学生必须培养一种新感觉,或者更确切地说,一种苴于他所 有感觉的新的机敏性,这种机敏能使他避开危险的刺戒,就好像 他能感到这种刺戏何时过来似的。一旦当他掌握了这种躲避的艺 术,他就再也不用一刻不停地注意盯着对手的动作,即使同时有 好几个对手也为此。相反,他能够随时看见并感觉到即将要发生 的事,并且,他能一察觉到就马上避开,在察觉与避开之间真是 “间不容发工 这便是关键所在:不需要有意识注意的闪电般的反 应。就此而言,学生至少得使自己不受任何有意追求的支配。这 就是一种巨大的收获。



要让学生不想也不窥测为何占对手的上风则要困难得多,这 也的确是件年关重要的事。实标上,他应在头脑中排除这么一个 念头:他得与对手干一场,这是件生死悠关的事。



一开始,学生把这些话理解成只要他不看、不想对手的举动 就够了——他几乎不能作别的什么理解。他将这种眼不视对手看 得很认真,控制自己不敢越雷池一步。但他没有注意到,当他把 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时,他不可避免地杷自身看作是不得不惜 任何牺牲以避免盯着对手的斗士。不管他怎么做,他的头脑深处 仍有对手的影子,只是在表面上他择脱了对手,而他愈是设法忘 掉对手,对手便愈是紧缠住他不放。



只有通过大量的非常细腻的心理指导,才能使学生确信从根



本上说这种注意力的转移并没有使他获得什么东西。他必须学会 像无视对手那样坚决地无视自身,从根本意义上变得忘我,无求。 这就需要具有很大的耐心,通过令人厌烦的练习,就跟练习箭术 一样。但是,一旦这种练习已经通往目标,这种注意自我的最后 一丝痕迹便消失在物底的无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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