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船越义珍对空手之.'空”的释义

船越义珍在1935年出版《空手道教范》一书中.对“空手”的“空”字，作了 说明与引申。空的意义有四方面：空手是以徒手空拳护身御敌之术.此为“空” 字第一个意义；学习“空手”者，应如明镜照物、如空谷传音，抛弃邪念固执.内 心虚空只管接受与探究，此为“空”的第二个意义；学习空手者必须内养谦让之 心，外持温和之态度，一旦见义勇为，有不惧以万人敌之勇气，凛凛如绿竹，外 直中空而有节，此为“空”的第三个意义；观宇宙之色相一切为空.因而“空”即 是一切色相，柔术、剑术、枪术、杖术、武术种类众多，究其根本与空手为一体. 即空手是一切武术的根本，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手的空的意义亦在此①此为空"的第四个意义。以上对空手'.空”的四层意义的思考，是船越义珍成熟 时期的思考,1935年出版《空手道教范》时，船越义珍已经66岁了。而“道”则 是日本所有现代武术之称谓.所谓柔道、剑道、合气道.所以有“空手道”之称。

第四节嘉纳治五郎对空手道发展的影响

一、嘉纳治丘郎其人

嘉纳治五郎（1860—1938）（）,是日本近代著名的教育家、体育家、 思想家。他创立了现代柔道，并将柔道发展成为亚洲第一个进入奥运会的正 式比赛项目。

① 船越义珍.空手道教范（复刻版）[M].冲绳：榕树书林.2012：57.

嘉纳治五郎出生在兵库县神户市东滩 区一个酿酒商家庭，父亲是从事海军工程的 承包商，从小家境优裕，母亲知书达理，受儒 学影响很深-嘉纳治五郎从小受到母亲的 严格教育，培养他为他人、为社会、为国家贡 献的理想，并督促年少的嘉纳治五郎学习儒 家的经典著作。母亲病故后.11岁的嘉纳治 五郎上京随父亲生活，先后在私塾学习英 语、德语。后考入东京大学，主修伦理学，是 东京大学创办初期的学生。是接受精英教 育的一代新人。

遗憾的是他身材较小，身体瘦弱。来自 地方的嘉纳治五郎.初到东京时，常常被东 京的孩子欺侮，内心决不服输的嘉纳治五 郎，为了保护自己，开始寻求学习传统柔术 旅程，父亲有意将他培养成时代的先锋，立足于成为对国家建设有贡献的人 才，反对他学习已经被时代淘汰的柔术。但是矢志不渝的嘉纳治五郎，还是以 自己的努力，先后学习了天神真杨流柔术和起倒流柔术。在柔术学习、思考、 磨砺的过程中，他的身体健壮了 .体能、技能提高了，自信心增强了，而且原来 急躁的性格改善了，人变得沉稳了。他发现了传统柔术的优质潜在，决意将柔 术改造为优秀的日本文化，让更多日本人受益，于是1882年创立了讲道馆边 学习边课徒。

他着眼于健身、格斗、修身三个维度来发展讲道馆柔道。东京武风盛行， 民间武道名家藏龙卧虎。一介乡村来京之大学生，没有武术世袭背景，如何立 足？在技术上，他以神道真杨流、起倒流为基础，博采众家之长,将柔术技术整 理为投技、固技、点蹴技；点蹴技保留在占式的形中，投技与固技简约为42个 动作；以乱取为中心，以“形”“讲话”为辅助，打造讲道馆柔道的技术体系；注重 在平常的生活与练习中对“礼节”的培养，培养学员尊重自然、尊重他人、努力 进取、百折不挠的品质与行为。几年努力，讲道馆柔道在群雄并立的东京柔术 界脱颖而出，在警视厅组织的比武中，讲道馆弟子战胜各路传统柔术高手.赢 得各界的认同与尊重。通过讲道馆柔道训练的学生，在新兴日本各界中建立 突出的业绩,为讲道馆赢得社会声誉。嘉纳治五郎成功将传统的柔术改造为 现代教育的柔道，成为有思想道德追求的现代武道。在长年的柔道普及过程

中，在国际交往与对现实社会深刻观察中，嘉纳治五郎赋予柔道哲学的内涵： “精力善用，自他共荣即"最有效活用自己的智慧与劳动，追求与他人共同 的进步与繁荣”。这种哲学思想在日本、在欧洲被许多人所接受并推崇。

嘉纳治五郎先后担任过学习院大学的教授、教务主任；国立第一高中校 长、第五高中校长；他还担任过文部省负责中学教育的官员、教科书审议员。 他前后27年担任东京师范高等学校校长。在东京高师校长任期中.他将体育 专业从专科提升到本科,他在大学中大力推广欧美竞技体育，派老师赴欧洲学 习竞技体育，组织学校运动会,鼓励学生参加竞技体育活动。他是亚洲第一位 奥委会委员，他发起组织日本体育协会.担任第一届会长，积极组织东京各大 学学生参与运动会。1912年,他带日本代表团参加在瑞典斯德哥尔摩举行的 第五届奥运会。1938年在开罗举行的国际奥委会会议上，将第12届夏季奥 运会主办权争取到东京①，为国际奥运会发展作出贡献。他在东京新闻界发 动的评选中.被誉为“现代日本体育之父”。

他还是清末洋务派领袖张之洞的好友。在清末官场上，张之洞以清流的 自信傲气著称.但他尊称嘉纳治五郎为“国师”。嘉纳治五郎前后9次访问中 国。张之洞等人向清政府提出的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教育纲领即1904年1月 《奏定学堂章程》，是由罗振玉等六位教育家在考察、借鉴日本教育的基础上制 定的，就是在嘉纳治五郎的支持下完成的。他还应清朝驻日大使馆的要求.创 办弘文学院，前后有7192名中国留学生在弘文学院读书，有3810人结业并取 得结业证书。这些人中有辛亥革命的军事领袖黄兴、中国共产党早期领袖陈 独秀，还有北洋时期教育部长范长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作者田汉、文学家 鲁迅和他的朋友许寿裳等。

1922年，船越义珍才开始将琉球的唐手介绍到东京。讲道馆柔道此时已 经拥有段位者10000多人，在全日本各地设有讲道馆柔道支部,在世界各地也 设立有柔道支部。对于刚被强行吞并的琉球国的一般民间唐手家来说，东京 的嘉纳治五郎.是高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存在.所以看到嘉纳治五郎对唐手 的关注与支持，来自冲绳的唐手家们是备受鼓励而感激的。

二、嘉纳治五郎对唐手发展的支持与影响

1922年5月7日，日本文部省举行“第一届体育博览会”。体育博览会的负责人是嘉纳治五郎。接着船越义珍在讲道馆下富坂道场表演唐手.是嘉纳 治五郎邀请的。

1. 因第二次世界大战，本届奥运会停止，也因为日本发动侵华战争受到国际舆论谴 责.日本军国政府退出申办。1922年1月.嘉纳治五郎创立了讲道馆文化会；2月.被选为贵族院议员； 5月.在体育展览会会场观摩琉球唐手术套路的表演；6月，在下富坂道场，召 集讲道馆骨干观摩唐手术演武会。

一般认为1922年日本第一届体育博览会上,船越义珍表演了唐手，唐手 在东京开始发展，这个发展是以船越义珍应邀到讲道馆表演后引起轰动的。 但是嘉纳治五郎早在1908年就初次赏识了琉球唐手。根据当年8月9日的 “大阪时事新报”报道：“在京都武德会青年演武大会上，作为助兴.开赛前，先 由来自冲绳的中学生，表演几个琉球武技的形，这让内地人耳目一新，嘉纳治 五郎博士一直凝视着表演现场。”这是嘉纳治五郎第一次看到琉球唐手的 演武。

第二次是三年后，嘉纳治五郎将到东京修学旅行的冲绳县师范学校几名 学生请到自己家，进行愉快而毫无拘束的交流。根据《龙潭》1911年6月1日 “唐手部记录”①：1911年4月，冲绳师范学校6名三年级学生修学旅行来到东 京。根据预约于4月18日下午专程到嘉纳治五郎家拜访他们乘电车到终 点站.又步行一公里.来到郊区一处农村房屋前。这里四处充满泥土的气息。 等了一会儿，一个简朴的老人.穿着棉布的衣裳.坐着人力车回来了。他们一 起进入讲道馆道场。道场大约比两间教室大，进场后嘉纳治五郎的夫人、学生 也围过来。接着主人邀请小客人们介绍唐手，学生们先逐个介绍自己练习唐 手的经历.还递上写好名字的名单。嘉纳治五郎先生很高兴，发出一连串的关 于唐手的提问.学生尽其所能给予详细解答。说到动情处，51岁的嘉纳治五 郎与学生们交起手来.学生甚至对嘉纳治五郎说.如果被对方抓住如何解脱. 这样看唐手比柔道更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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