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空手道被国际奥委会接纳为2020年东京奥运会正式项目后，日 本武道馆的《月刊武道》组织和田光二(1949—)、小山正辰(1952-)、嘉手 莉澈(1956—)编写了系列文章“空手道——历史与技法”。从2017年4月 号开始，到2018年7月，连载16期，尚在连载中。和田光二毕业于庆应义塾 大学经济系.1970年J971年连续获得全日本大学生空手道锦标赛形个人赛 冠军.曾经担任庆应大学体育会空手道部总教练，是竞技空手道的亲历者。小 山正辰本科就读于立命馆大学.曾经任大阪府立高中校长.1972年获得全FI 本大学生空手道锦标赛个人赛及团体赛形冠军。1972年世界空手道锦标赛 获个人男子形冠军。嘉手莉澈则是2017年5月，通过早稻田大学人间科学部 博士答辩，是冲绳空手专职研究者。系列文章首篇的提要指出：“琉球王国时 代在冲绳县流传的武技.以’唐手'之名•在学校教育和体育活动中公开至今， 已经超过110年。空手道的历史与琉球、冲绳的历史不可分割。琉球、冲绳的 历史与日本、中国也是不可分割的。当然与东亚、世界的历史也有密切关系。 成为奥林匹克正式项目的,KARATE'被认定为世界性竞技项目后，空手道之 路如何发展？在梳理验证空手道历史与技法的同时，就是引导后代的日本与 世界的年轻人，思考如何继承与发展空手道的精髓.

本章小结

综合以上国内外学者的大量研究，我们认为有六方面问题还需进一步 研究：

一是琉球唐手是否源于中国拳法，一直没有定论。琉球唐手是中国武术中 福建拳法吗？比如冲绳唐手形''公相君''这个套路，有伏地后扫的动作，有类似腾 空二起脚动作，这是不是福建南部拳法？如果不是福建拳法，又来自何方？

二是被称为“唐手”的福建拳法，在20世纪初的冲绳有哪些变化？这些变 化的时代背景是什么？是基于什么样的主旨变化的？主要是由哪些人完成 的？

三是船越义珍到东京后，如何开始“唐手"的东京之变革，这些变革在技术 体系和组织体系上，都有哪些特征？船越义珍及与他同时代的唐手名家作了 哪些努力？

四是"唐手''如何改变为“空手"？是在什么社会背景下改变的？

五是空手道如何成为国际性的竞技体育？时间与空间的变化给唐手的发 展带来哪些条件？面对奥林匹克竞技场，日本人根据时代与奥运会的要求经 历了哪些变革？哪些可以作为中国武术的借鉴？

六是在多元文化并存的当代，冲绳的传统空手与“全日本空手道联盟''有 哪些区别与共同点？这些研究也可以为中国传统武术与当代竞技武术关系问 题提供借鉴。

从体育文化转变的角度，通过福建拳法、琉球唐手到日本空手道再到奥运 会竞赛项目转变的个案研究，寻找出传统体育文化在时间空间转换中演变的 规律，为中国武术文化当代发展提供借鉴，是本研究的意义所在。

第一节 琉球文化深深打上中国的烙印

一、文献中有关琉球的记载

琉球唐手来自何处？是在琉球本土产生的还是从中国传人的？这个问题 原来是不成问题的。早在1922年船越义珍在东京出版的第一本关于空手道 的书籍就是以《琉球拳法•唐手》为名的，只是当空手道运动被世界各地广泛 接受后，一部分日本人不愿意将有世界范围影响的空手道说成是来自中国，强 调了琉球的本土性。如果说源于劳动与生存斗争的搏斗技术，只要有人存在 的地方就可能产生，这是普通的常识,但是以相对固定模式.有一定程式化，成 为秘密相传的生存技艺，则是一种成熟的文化。文化的形成要有环境与人群 聚居的规模，而文化的传播.基本有一个从发达地区向不太发达地区传播的 趋势.

琉球是位于中国东南部的群岛。按照日本学者2014年8月统计.琉球群 岛有大小161个岛屿（其中钓鱼岛属中国领土），面积为2275平方公里。其中 49个岛屿有人居住.人口 142万996人。如果简单描述琉球群岛的历史.正 如《冲绳的历史》作者伊波胜雄所说：“如果不努力抹掉'生活在边境的民族是 悲剧'这个历史观，冲绳是,悲剧之岛'.虐杀之岛’•贫困之岛’的标签是难于撕 下的。”①

根据日本人的研究，早在公元前30000年一前8000年，琉球就有山下洞 人、港川人，过着狩猎与采集的生活。经过漫长的贝壕时代②，琉球诸岛上开 始了进入农作物栽培和制作高品质陶瓷器的时代。不久.迎来了以农耕为基 础的圣城时代（11世纪末一15世纪）。这个时期.日本的九州与中国的贸易相

• 伊波胜雄.冲绳的历史[M].冲绳：社.2011.


• 公元前6600—前900年。 当发达，中日贸易圈涉及琉球列岛，人员与物资的流动相当活跃。这个时期被 称为琉球这个孤岛国形成的准备期.各岛聚居的琉球人群以名为“按司”的头 领作领袖.不断登上历史舞台,各地按司互相争夺地盘.竞争的结果，在冲绳诸 岛中形成了北山、中山、南山三个势力圈.称为三山时代。三山时代开始，中国 的明朝就与中山王建立了朝贡的关系。到1429年,中山王尚巴志统一了三山 的势力，形成了琉球王国。琉球王国继续与中国交往。

根据福建师范大学谢必震教授考证，我国目前有关琉球的文献中，以《隋 书》的“流求”记载为最早，“流求国，居海岛之中.当建安郡东，水行五日而至。” 宋史》《元史》《明史》《清史稿》都有琉球的记载，史学界历来对明代以前琉球 记载有不同看法，大多数认为《隋书》之“流求"应是今日之台湾，非今日日本之 冲绳①-

二、明朝开始的正式交往

1379年开始，琉球的三山势力与中国建立了朝贡关系，从此中国与琉球 交流及琉球的社会、政治、经济、风土、文化诸方面的记载.由正统的琉球典籍 或使琉球官员记载。一直到1879年，日本明治政府强行占领琉球王国，先改 琉球国为琉球藩.继而再强行改为冲绳县。此间持续500余年，琉球王国与中 国关系密切（图2-l）_o

琉球王国与中国500余年的交往，促进了琉球政治、经济、教育、医疗、天

①该观点引自谢必震.中国与琉球［M］.厦门：厦r］大学出版社，1996.

文多方面的发展进步。琉球王国早期的文献记载就是用汉语。按照中国册封 使记载：“琉球人利用中国的海禁政策造成周边国家对中国商品的渴求.积极 从事远洋贸易活动。他们穿越东亚和东南亚海域.积极发展对海域周边国家 地区的集散贸易。他们把东南亚各地的胡椒、香料等贩运到明朝作为贡品，然 后把明朝赏赐的丝绸、瓷器转卖到日本、朝鲜、东南亚诸国、从而形成琉球王国 时代贸易的黄金期。"①

1743—1745年编辑的《球阳》记载：明太祖赐琉球闽人三十六姓后.琉球 国“始节音乐、制礼法、改变番俗，而致文教同风之盛②。琉球王宫（图2-2）、天 使馆的建筑完全是中国风格。

琉球习俗受福建影响明显：二月十二日为花朝，前两日各家俱浚井.女汲 取井水洗额，可免疾病。三月三日为上节，琉球人家作艾糕相饷遗。五月五日 为龙舟竞渡；七月十五中元节，缘起于佛教；八月，琉球有家家拜月之习俗；九 月九日为重阳节；十二月二十四日有送灶之习俗。还有关公崇拜、观音崇拜 等，这些习俗都是来自福建，册封使在琉球记述中记载了许多当地的神话传 说，基本是为臣忠、为子孝、为妇贞的故事，这些也反映了中国的封建社会伦理 观念在琉球是深入民风的。

①赖正维.清代中琉交流文化交流史料（中琉关系研究丛书02）[:M],北京：海洋出版 社.2011:2.

®谢必震，等.中琉关系史料与研究（中琉关系研究丛书oi）rMi北京：海洋出版社.

2011:102.

琉球也有自己的文字，琉球文字来自僧人，用平假名来记录，留下的文 物主要是民间诗歌。1701年的《中山世谱》，1713年的《琉球国由来记》， 1743- 1745年编的《球阳》等这些琉球王国早期的官方文献，都是用汉字写 成的。

三、琉球国文物中有关中琉交往的记载

尚真王（ 1477- 1526）时期.被称为琉球国文化最发达时期.1509年建成 的首里城正殿的栏杆上有“百浦添栏杆之铭”，记载着尚真王的业绩，是了解那 个时代的重要史迹。在记载的11条业绩中，与中国有关的占较大比重：①鼓励佛教，建设了众多寺院，促进了佛教与佛教艺术的发展；②爱民、减税，君臣 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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