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体验不到其他人说的上帝,他们的上帝无法引起我的共鸣。可我们的宇宙肯 定存在某种形式的规划。混乱占据了主流,所以地球上一定存在某种程度的平衡, 来帮助我们在疯狂的环境下生存。可大部分信徒只是出于交易目的才会去教堂,至 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必须自己在上帝那里得到救赎。

前往麦加和麦地那朝圣是一段美妙经历。我在那里过得很好,任何人在那里都 会有这种感觉。所有人穿着一样的衣服,都在膜拜圣灵,让自己变得更加谦卑。身 处和谐之中,我也变得愈加友好。

来到圣地后,我终于振作了起来,而且让我思考问题时也能从伊斯兰教的角度 出发。这帮助我明白,自己回到美国后该去做什么,该怎么去生活。我不一定非要 严格地去过穆斯林的生活,我只是要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纯洁。我的生活里不能再 有毒品,不能再有闹剧。来到圣地就像给我的信仰生活重新充满了电一样,我需要 来圣地朝圣。

成为哈吉后,我明白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信仰最虔诚的好穆斯林。我在成为 信徒时背负了太多负担。但我可以听从穆罕默德的教导,试着让自己用同样的方式去生活,要以心中的善良评判一个人。对我来说,这种生活方式并不简单。

琪琪没能完成朝圣成为哈吉让我感觉很不好。她离开欧洲后,我们有几周没有 说话。我们都觉得,这大概就是我们婚姻的终点了。我在麦加满怀歉意地给她打了 电话,我俩都发誓,要共同渡过难关,将婚姻继续下去。

琪琪骨子里是个基督徒,她从小就是在那种环境中长大的。她有着基督徒的个 性。她妈妈嫁给了一个阿匍,于是她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成了穆斯林。琪琪热 爱自由,她想融入世界,但她没有忘记伊斯兰教教义。不过作为美国黑人女性,她 绝不会允许自己的丈夫拥有四个妻子。

12月,我和法里德一起去了趟亚洲。我被授予中国拳击大使的称号,在中国拿 出了自己最好的表现。有一个人对我说,明星来中国时抽的大麻都是他提供的。

“你不能做我的朋友。”我对他说,“你一定想陷害我。你明明知道,如果在 这儿抽大麻了,他们不会放过你。”

离开中国后,我又去了曼谷,参与《宿醉2》的拍摄。电影还没开拍,已经出 现了争议事件。梅尔•吉布森原本也要参演这部电影,他要扮演曼谷的一个文身专 家。但扎克和其他演员找到托德,把吉布森赶走了。我不会做得这么过火。我见过 梅尔-吉布森,他对我很客气。当然,他喝醉酒后发表的反犹言论非常可悲,但我 不会这么快就对一个人的品性做出评判。当别人问我对吉布森被炒的看法时,我只 说了一句:“我们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梅尔・吉布森。”

那时琪琪怀孕挺着个大肚子没法跟我一起来到拍摄现场,这挺可惜的,否则她 会爱上泰国。这里的一切都m漂亮。我们在一个岛上拍了我的镜头,我住在四季酒 店的一个大房间里,能看到漂亮的海景。从机场到酒店的路上,一头大象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挡在我们面前。我已经减掉了 100磅(约45.35千克)的体重,很期待拍 摄自己的那段镜头,尽管要在拍摄时大唱《曼谷一夜》。相比第一次我和托德还有 其他演员在一起,这次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次我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享受着在 片场的每一分钟。过去吸毒时,我会让别人跑腿给我买东西。这一次,除非剧组需 要,否则我都不会走出自己的房间。托德和其他人也许觉得我就是个马屁精,可我 发自真心地感谢他们为我做的一切。老天,我欠这些人太多了。

回到拉斯维加斯后,1月的大部分时间我都陪着琪琪,等待我们儿子出生的那 一天。我们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那段时间,现在我们的夫妻关系非常和谐。怀孕 二十七周时,琪琪有了宫缩现象,医生于是开了些药,让她卧床休息,每周她需要 检查一次胎儿的心脏。每次我都陪她一起去医院,不停地抚摸她的肚子。我真的很 喜欢和琪琪在一起,我也想做个好父亲。我不知道这是否出自我的本能,但我就是 有做这些事的欲望。医生认为琪琪需要引产,于是我们在1月24日那天晚上住进了 医院。第二天快到中午时,我们的儿子摩洛哥出生了。去医院的那天晚上,我在凌 晨四点回了趟家,锻炼完又换了套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回了医院。

丽塔说:“你看上去真帅气。”

我告诉她:“这可是大场合,今天我儿子就要出生了。”

我在病房里亲眼目睹了儿子的出生。我坐在琪琪身边,因为我俩都不想让我看 到分娩的过程。我坐在旁边,只要琪琪看我,我就会做鬼脸。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 那么紧张。不过我儿子终于出来了,他有8磅13盎司(约4千克)重。从生下来开始 他就是个漂亮的孩子。

那年我还碰上了另一件好事。6月,我入选了国际拳击名人堂。我从来没想过 能进入名人堂。那时候,拳击界没有人喜欢我,我的名声太臭了。有些比我进入拳 击界还晚的人已经入选了名人堂,所以我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得不到这个荣誉了。

我能体会到老一代拳手的感受。我们状态下滑、离开拳坛,再经历破产,最后日日 夜夜等待名人堂的召唤。

2月,我的电话响了,电话里的人说:“您刚刚被投票选进了名人堂。”等对 方说完后,我关掉电话放声大哭。拳击是我这辈子的执念,我曾经睡觉时都会抱着 拳击手套,只想打拳。现在想想,我能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拳手之一,能成为阿喀 琉斯那样的人,其实挺傻的。我的狂妄和自负太过分了,我不得不锁住它们。我的 狂妄和自负促使我得到了这么多成就,但我把它们锁起来了,因为我想让自己有一 个家。

不过说实话,现在很难再找到一个能像我当初那样吸金的拳手了,这不是自 负,而是出于我对拳击历史的了解。如今的拳手不理解这项运动,他们不知道怎 么去娱乐观众,也没有足够的能力研究、理解过去的历史,他们不仅研究不了过 去的拳手,也不知道自己该和谁做朋友。吉恩•塔尼、本尼・伦纳德和乔治-伯 纳-萧①是朋友,米基•洛克、哈里-格雷伯和海明威是朋友。

无论其他人说什么“迈克•泰森太烂了,他就是个废物”,我也是过去老一 代拳手的代表。我不会让人们忘记历史。如果我用从本尼-伦纳德或哈里・格雷 伯那里学到的拳法击中了别人,我总会认可他们对我的帮助。像乔•甘斯、伦纳 德和约翰沙利文这样的人是先驱,这些先驱应该得到认可,是他们把拳击变 成了艺术。

我很高兴能被选进名人堂,但我不确定是否应该参加入选仪式。大概因为过去 被忽视的原因,我心里还比较介意。我朋友戴夫•马龙正好来看我,他好好教训了

① 译者注:乔治•伯纳•萧,即萧伯纳(George Bernard Shaw, 1856年7月26日〜1950年11月2日),英国现 代杰出的现实主义戏剧作家,一生创作了52部戏剧,1925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代表作品有《圣女贞德》《伤 心之家》《华伦夫人的职业》等。

我一顿。

“听着,老兄,这他妈的是你的荣誉。你去参加仪式,不仅为的是自己,还为 布朗斯维尔,你代表的是底层的所有人。这是个巨大的成就。你来自底层,现在入 选了名人堂。快去参加吧。”

他说得没错。当我站在那里被介绍进入名人堂时,我心里想的是库斯。十四岁 时,我经常问他:“你觉得我能进名人堂吗? ”我对拳击全心全意的投入和关注让 库斯颇为震惊。他曾经跟所有人说:“我从来没见过什么人能像他一样这么热爱拳 击。”我把拳击的历史背得滚瓜烂熟。我明白大部分拳手最后要么破产,要么赤 贫,要么做着低贱的工作。我知道这种事情总会发生,但我只能加入这些人的团 体,和他们一样。尽管这些人不是死了就是老得已经糊涂了,可理发店里的人们还 是会谈起这些人。

正常情况下,世界上没有任何一项运动比拳击更富有激情。你可以和自己的兄 弟或父亲交手,只须为自己加油。拳击场上的那个人代表的其实是你的化身。综合 格斗现在比拳击更流行,因为你能看到选手们在笼子里格斗时迸发的激情。现在的 拳手们不再拥有这样的激情了。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出“不仅诸神创造了我, 终有一天我会跟他们一起统治世界”这样的话。现在的人不会说这种话,他们没有 这样的胆量,他们的成长环境太轻松了,根本理解不了我过去面对的现实。他们不 敢说出那样的话,因为他们害怕自己会失败,害怕遭到别人的嘲笑。这也是如今的 拳手得不到彻底的尊重的原因,因为他们不敢冲击真正伟大的成就。他们把拳击看 作挣钱的工具,拳击在他们眼里并不崇高。他们要的是钱和大众的崇拜。而我要的 是大众的崇拜,还有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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