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大地有着源远流长的民俗武风。在这片古称燕赵的地域之上,历代兵戈 纷争中叱咤风云的武士、名将,历届武举会试中层出不穷的状元、进士,京剧与地 方戏中多姿多彩的武戏、武生,天桥、庙会、四合院中的民风武韵等至今仍使人津 津乐道,引人无限暇思。康乾盛世的文治武功曾经在宫墙内外以及避暑山庄的木 兰围场上猎猎作响;刘关张桃园结义和曹氏父子的横槊赋诗给这里的武术文化平 添了引人人胜的绚丽风采;“镖不喊沧”在宣示着河北武术的风流和威严的同时更 折射出一段历史时局的盛衰变幻。本章内容主要基于以上主线展开论述。
第一节叱咤风云的河北武士
在以冷兵器为主的中国武术古代发展历史中,军阵杀伐一直是中国武术的一 个重要表现舞台。频繁、持久的军事战争所带来的激烈而残酷的战场格斗,一方 面有力地促进了武术的技术发展,另一方面,也造就了一大批武艺高强传颂千古 的著名战将。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河北地域因为自身独特的地理位置,一直处 于部落、民族冲突的前沿,因而自古就有“河北多名将”的美称。回望历史,渐行远 去的金戈铁马,一路书写着叱咤风云的河北将士武威,演绎了一部部横贯时空的 河北武术传奇。
一、河北历代名将录
远去的历史时空中,被称为古燕赵的河北大地曾经涌现出了无数武艺精湛的 知名战将。翻阅历史卷宗,瞻仰武功事略,河北历代名将的赫赫武威至今仍引人 荡气回肠,令人肃然起敬。限于篇幅,本书研究仅录人历代河北名将中的部分人 物,以期管中窥豹之效。因名为“考”,故本节内容行文尽量保持史料之原貌,力求 展现历史之真实。
春秋战国时期
乐毅
战国时著名燕国将领,中山国灵寿(今河北灵寿)人。据《史记》卷八十《乐毅 列传》中记载:“乐毅贤,好兵,赵人举之。”后避乱归燕,受燕国重用。公元前284 年,“燕昭王悉起兵,使乐毅为上将军,赵惠文王以相国印授乐毅。乐毅于是并护 赵、楚、韩、魏、燕之兵以伐齐,破之济西。诸侯兵罢归,而燕军乐毅独追,至于临 淄。齐愍王之败济西,亡走,保于莒。乐毅独留徇齐,齐皆城守。乐毅攻人临淄, 尽取齐宝财物祭器输之燕。燕昭王大说,亲至济上劳军,行赏飨士,封乐毅于昌 国,号为昌国君。于是燕昭王收齐卤获以归,而使乐毅复以兵平齐城之不下者。 乐毅留徇齐五岁,下齐七十余城,皆为郡县以属燕。
廉頗、赵奢.李牧
廉颇,赵国名将,其生卒年代约为公元前318年至238年左右。据《史记》卷 八十一《廉颇蔺相如列传》中记载:“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 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是岁,廉颇东攻 齐,破其一军。居二年,廉颇复伐齐几,拔之。后三年,廉颇攻魏之防陵、安阳,拔 之。……自邯郸围解五年,而燕用栗腹之谋,曰‘赵壮者尽于长平,其孤未壮’,举 兵击赵。赵使廉颇将,击,大破燕军于鄗,杀栗腹,遂围燕。燕割五城请和,乃听 之。……居六年,赵使廉颇伐魏之繁阳,拔之。”后来,“赵以数困于秦兵,赵王思复 得廉颇……赵使者既见廉颇,廉颇为之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尚可用”。 廉颇不仅是能征善战的武将,而且也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勇于认错的名士,在 蔺相如“完璧归赵”后,其与蔺相如共同演绎的一曲“将相和”,成为千古传诵的一 段佳话。
赵奢和李牧都是与廉颇同时代的智勇双全的赵国名将。公元前270年,“秦 伐韩,军于阏与。王召廉颇而问曰:‘可救不? ’对曰:‘道远险狭,难救。’又召乐乘 而问焉,乐乘对如廉颇言。又召问赵奢,奢对曰:‘其道远险狭,譬之犹两鼠斗于穴 中,将勇者胜。’王乃令赵奢将,救之。兵去邯郸三十里,而令军中曰:‘有以军事谏 者死。’秦军军武安西,秦军鼓噪勒兵,武安屋瓦尽振。军中候有一人言急救武安, 赵奢立斩之。……赵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秦军解而走,遂解阏与之围而归”。
“李牧者,赵之北边良将也。常居代臈门,备匈奴。……匈奴数岁无所得。终 以为怯。边士日得赏赐而不用,皆愿一战。于是乃具选车得千三百乘,选骑得万 三千匹,百金之士五万人,彀者十万人,悉勒习战。大纵畜牧,人民满野。匈奴小 人,详北不胜,以数千人委之。单于闻之,大率鎖来人。李牧多为奇陈,张左右翼 击之,大破杀匈奴十余万骑。灭檐褴,破东胡,降林胡,单于奔走。其后十余岁,匈 奴不敢近赵边城。赵悼襄王元年,廉颇既亡人魏,赵使李牧攻燕,拔武遂、方城。 居二年,庞暖破燕军,杀剧辛。后七年,秦破杀赵将扈辄于武遂,斩首十万。赵乃 以李牧为大将军,击秦军于宜安,大破秦军,走秦将桓綺。封李牧为武安君。居三 年,秦攻番吾,李牧击破秦军,南距韩、魏”。李牧曾经被推崇为战国四大名将之 首。可见其武威之显扬。
(二)两汉、三国、南北朝时期
张燕
据《三国志•魏书》记载,张燕,常山真定(今河北真定市)人也,本姓褚。黄巾 起,燕合聚少年为群盗,在山泽闲转攻,还真定,躺万余人。博陵张牛角亦起鯛,自 号将兵从事,与燕合。燕推牛角为帅,俱攻瘿陶。牛角为飞矢所中。被创且死,令 躺奉燕,告曰:“必以燕为帅。”牛角死,躺奉燕,故改姓张。燕剽悍捷速过人,故军 中号曰飞燕。其后人鱗寝广,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诸山谷皆相通,其小帅 孙轻、王当等,各以部躺从燕,躺至百万,号曰黑山。灵帝不能征,河北诸郡被其害。
程普
据安汉、陈寿撰,闻喜、裴松之注,中华书局,《三国志•吴书•程黄韩蒋周陈 董甘凌徐潘丁传》记载:
程普字德谋,右北平土垠人(今河北丰润东)也。初为州郡吏,有容貌计 略,善于应对。从孙坚征伐,讨黄巾于宛、邓,破董卓于阳人,攻城野战,身被 创夷。坚薨,复随孙策在淮南,从攻庐江,拔之,还俱东渡。策到横江、当利, 破张英、于麋等。转下秣陵、湖孰、句容、曲阿,普皆有功,增兵二千,骑五十 匹。进破乌程、石木、波门、陵传、余杭,普功为多。策入会稽,以普为吴郡都 尉,治钱唐。后徙丹扬都尉,居石城。复讨宣城、泾、安吴、陵阳、春谷诸贼,皆 破之。策尝攻祖郎,大为所围,普与一骑共蔽扦策,驱马疾呼,以矛突贼,贼披, 策因随出。……先出诸将,普最年长,时人皆呼程公。性好施与……”
乐进.张邻
据《三国志•魏书•张乐于张徐传》记载:
乐进字文谦,阳平卫国人也(今河北大名东)。容貌短小,以胆烈从太 祖,……从击吕布于濮阳,张超于雍丘,桥蕤于苦,皆先登有功,封广昌亭侯。 从征张绣于安众,围吕布于下邳,破别将,击眭固于射犬,攻刘备于沛,皆破之, 拜讨寇校尉。渡河攻获嘉,还,从击袁绍于官渡,力战,斩绍将淳于琼。从击 谭、尚于黎阳,斩其大将严敬,行游击将军。别击黄巾,破之,定乐安郡。从围 邱,邱定,从击袁谭于南皮,先登,入谭东门。谭败,别攻雍奴,破之。建安十 一年,太祖表汉帝,称进及于禁、张辽曰:“武力既弘,计略周备,质忠性一,守 执节义,每临战攻,常为督率,奋强突固,无坚不陷,自援桴鼓,手不知倦……” 后从平荆州,留屯襄阳,击关羽,苏非等,皆走之,南郡诸县山谷蛮夷诣进降。 又讨刘备临沮长杜普、施阳长梁大,皆大破之。
张郃字俊乂,河间鄭(今河北任丘北)人也。……绍以郃为校尉,使拒公 孙瓒。瓒破,郃功多……太祖得郃甚喜,谓曰:“昔子胥不早寐,自使身危,岂 若微子去殷、韩信归汉邪? ”拜郃偏将军,封都亭侯。授以众,从攻邺,拔之。又 从击袁谭于渤海,别将军围雍奴,大破之。从讨柳城,与张辽俱为军锋,以功 迁平狄将军。别征东莱,讨管承,又与张辽讨陈兰、梅成等,破之。从破马超、 韩遂于渭南。围安定,降杨秋。与夏侯渊讨鄺贼梁兴及武都氐。又破马超, 平宁建。太祖征张鲁,先遣郃督诸军讨兴和氐王窦茂。太祖从散关入汉中, 又先遣郃督步卒五千于前通路。……刘备屯阳平,郃屯广石。备以精卒万余, 分为十部,夜急攻郃。郃率亲兵搏战,备不能克。其后备于走马谷烧都围,渊 救火,从他道与备相遇,交战,短兵接刃。渊遂没,郃还阳平。当是时,新失元 帅,恐为备所乘,三军皆失色。渊司马郭淮乃令众曰:“张将军,国家名将,刘 备所惮;今日事急,非张将军不能安也。”遂推郃为军主。郃出,勒兵安陈,诸 将皆受郃节度,众心乃定。……诸葛亮出祁山。加郃位特进,遣督诸军,拒亮 将马谡于街亭。……郃绝其汲道,击,大破之。南安、天水、安定郡反应亮,郃 皆破平之。诏曰:“贼亮以巴蜀之众,当(力虎)虎之师。将军被坚执锐,所向 克定,朕甚嘉之。益邑千户,并前四千三百户。”
颜良、文丑
颜良、文丑,均为河北名将。《三国志•魏书•荀或传》中有“颜良、文丑,勇贯 三军,统其兵:殆难克乎!”之语。
张飞.赵云
据《三国志•蜀书•关张马黄赵传》记载:
张飞字益德,涿郡(今河北涿县)人也,少与关羽俱事先主。羽年长数岁, 飞兄事之。先主从曹公破吕布,随还许,曹公拜飞为中郎将。先主背曹公依 袁绍、刘表。表卒,曹公入荆州,先主奔江南。曹公追之,一曰一夜,及於当阳 之长阪。先主闻曹公卒至,弃妻子走,使飞将二十骑拒后。飞据水断桥,瞋目 横矛曰:“身是张益德也,可来共决死!”敌皆无敢近者,故遂得免。先主既定 江南,以飞为宜都太守、征虏将军,封新亭侯,后转在南郡。先主入益州,还攻 刘璋,飞与诸葛亮等溯流而上,分定郡县。至江州,破璋将巴郡太守严颜,生 获顏。飞呵颜曰:“大军至,何以不降而敢拒战?”颜答曰:“卿等无状,侵夺我 州,我州但有断头将军,无有降将军也。”飞怒,令左右牵去斫头,颜色不变, 曰:“斫头便斫头,何为怒邪! ”飞壮而释之,引为宾客。飞所过战克,与先主 会于成都。益州既平,賜诸葛亮、法正、飞及关羽金各五百斤,银千斤,钱五千 万,锦千匹,其馀颁赐各有差,以飞领巴西太守。曹公破张鲁,留夏侯渊、张郃 守汉川。郃别督诸军下巴西,欲徙其民於汉中,进军宕渠、蒙头、荡石,与飞 相拒五十馀日。飞率精卒万馀人,从他道邀郃军交战,山道迮狭,前后不得 相救,飞遂破郃。郃弃马缘山,独与麾下十馀人从间道退,引军还南郑,巴土 获安。……初,飞雄壮威猛,亚於关羽,魏谋臣程昱等咸称羽、飞万人之敌也。 羽善待卒伍而骄於士大夫,飞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先主常戒之曰:“卿刑杀 既过差,又日鞭挝健儿,而令在左右,此取祸之道也。”
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今河北真定)也。及先主为曹公所追於当阳 长阪,弃妻子南走,云身抱弱子,即后主也,保护甘夫人,即后主母也,皆得免 难。……先主自葭萌还攻刘璋,召诸葛亮。亮率云与张飞等俱溯江西上,平 定郡县。至江州,分遣云从外水上江阳,与亮会于成都。成都既定,以云为翊 军将军。建兴元年,为中护军、征南将军,封永昌亭侯,迁镇东将军。五年,随 诸葛亮驻汉中。明年,亮出军,杨声由斜谷道,曹真遣大众当之。亮令云与邓 芝往拒,而身攻祁山。云、芝兵弱敌强,失利於箕谷,然敛众固守,不至大败。 军退,贬为镇军将军。
6.刘琨、祖逖
刘琨、祖逖的“闻鸡起舞”是脍炙人口的中华儿女尚武爱国佳话。据《晋书• 列传第三十二》记载:
刘琨,字越石,中山魏昌(今河北无极)人……琨少得俊朗之目,与范阳祖 纳俱以雄豪著名。……建武元年,琨与匹磾期讨石勒,匹磾推琨为大都督,亩 血载书,檄诸方守,俱集襄国。……是岁,元帝转琨为侍中、太尉,其余如故,
并赠名刀。琨答曰:“谨当躬自执佩,馘截二虏。” 琨少负志气,有纵横之
才,善交胜己,而颇浮夸。与范阳祖逖为友,闻逖被用,与亲故书曰:“吾枕戈 待旦,志枭逆虏,常恐祖生先吾著鞭。”其意气相期如此。在晋阳,常为胡骑所 围数重,城中窘迫无计,琨乃乘月登楼清啸,贼闻之,皆凄然长叹。中夜奏胡 笳,贼又流涕獻欷,有怀土之切。向晓复吹之,贼并弃围而走。
祖逖,字士稚,范阳道(今河北涞水)人也。……逖性豁荡,不修仪检,年十 四五犹未知书,诸兄每忧之。然轻财好侠,慷慨有节尚,每至田舍,辄称兄意, 散谷帛以周贫乏,乡党宗族以是重之。后乃博览书记,该涉古今,往来京师, 见者谓逖有赞世才具。侨居阳平。年二十四,阳平辟察孝廉,司隶再辟举秀 才,皆不行。与司空刘琨俱为司州主簿,情好绸繆,共被同寝。中夜闻荒鸡鸣, 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帝乃以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给 千人禀,布三千匹,不给铠仗,使自招募。仍将本流徙部曲百余家渡江,中流 击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 ”辞色壮烈,众皆慨叹。 屯于江阴,起冶铸兵器,得二千余人而后进。……石勒不敢窥兵河南,使成皋 县修逖母墓,……王敦久怀逆乱,畏逖不敢发
隋唐五代时期
刘黑闼.窦建德 据《旧唐书*列传第五》记载:
刘黑闼,贝州漳南(今河北故城东)人。……世充素闻其勇,以为骑将。见 世充所为而窃笑之,乃亡归建德,建德署为将军,封汉东郡公,令将奇兵东西 掩袭。黑闼既遍游诸贼,善观时变,素骁勇,多奸诈。建德有所经略,必令专 知斥候,常间入敌中规视虚实,或出其不意,乘机奋击,多所克获,军中号为神 勇。
另据《新唐书•窦建德列传》记载,窦建德,清河漳南(今河北故城东北)人。年 轻时,豪侠义气“重然许,喜侠节”,是隋未著名农民起义军领袖。
苏定方
苏定方是唐代著名的武将。据《新唐书•列传第三十三》记载:
苏定方,冀州武邑(今河北武邑)人也。父E ,大业末,率乡闾数千人为本 郡讨贼。定方骁焊多力,胆气绝伦,年十余岁,随父讨捕,先登陷阵。父卒,郡 守又令定方领兵,破贼首张金称于郡南,手斩金称,又破杨公卿于郡西,追奔 二十余里,杀获甚众,乡党赖之……贞观初,为匡道府折冲,随李靖袭突厥颉 利于磧口。靖使定方率二百骑为前锋……驰掩杀数十百人。颉利及隋公主 狼狈散走,余众俯伏,靖军既至,遂悉降之。……既而突厥别部鼠尼施等又领 二万余骑续至。定方正歇马,隔一小岭,去知节十许里,望见尘起,率五百骑 驰往击之,贼众大溃,追奔二十里,杀千五百余人,获马二千匹,死马及所弃甲 仗,绵亘山野,不可胜计。显庆五年,从幸太原,制授熊津道大总管,率师讨百 济。定方自城山济海,至熊津江口,贼屯兵据江。定方升东岸,乘山而阵,与 之大战,扬帆盖海,相续而至。贼师败绩,死者数千人,自余奔散。遇潮且上, 连舳入江,定方于岸上拥阵,水陆齐进,飞楫鼓嗓,直趣真都。去城二十许里, 贼倾国来拒,大战破之,杀虏万余人,追奔入郭。其王义慈及太子隆奔于北境, 定方进围其城。……百济悉平,分其地为六州。俘义慈及隆、泰等献于东都。 定方前后灭三国,皆生擒其主。赏赐珍宝,不可胜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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